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終於飯菜上來了。等上完了,方塵和楊鴻斌一看,臉綠得跟碗裡的菜葉一樣,這還叫晚宴,真是糟蹋了這個詞。擺在方塵面前的三個破碗中盛滿着一碗稀飯。那真是名符其實的稀飯,稀得可以照鏡子了。另外一碗盛着青菜,上面零星地散落着一些比小拇指指甲還要小的肉末。原本他們以爲在九連山時,外門弟子每天一桌四菜一湯,還有乾飯,那些個外門弟子還抱怨伙食比起內門弟子來簡直就是豬食。那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豬都不願意吃。
可是方塵看衆弟子卻是吃得很歡,好像真的是一場美味的晚宴。方塵和楊鴻斌的這個疑團還是由巽宮長老來揭開。巽宮長老見兩人端着飯碗卻無法下嚥,不由得又陰陽怪氣地說道:“刑幫主可不要瞧不起這頓飯,這是兄弟們煞費苦心準備的。今日行幫主之禮,耽擱了大半日,討要的東西本來就少,能準備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相當不錯了。你問問看兄弟們,平日裡我們這菜裡面哪有這麼多肉。”
乞丐們吃得滿心歡喜,連連稱是。巽宮長老是丐幫第二大長老和徐長老這個首席長老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徐長老見巽宮長老屢次出言不遜,心想,你越是打壓代幫主,我就越挺代幫主。
於是轉頭對一名弟子耳語了一番。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一陣沁人的香味飄進了破廟,方塵看到丐幫衆多弟子的喉結都在滾動,就連幾位長老也是出了這番洋相。只見一名揹負四個口袋的丐幫弟子捧着幾大包荷葉進來,那香味就是從那荷葉中散發出來的。
“荷葉雞。”人羣中有不少人轟動了起來。
這名弟子把一盤荷葉雞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方塵的面前:“請幫主嚐嚐鮮。”
香,太香了,光是聞到這個香味就讓人流口水,更不用說是吃這荷葉雞了。想不到,這丐幫中竟然有這等美味,那之前爲什麼不拿出來?
正想着,徐長老在一旁輕聲提醒道:“請幫主嚐嚐這荷葉雞。”說完,喉結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巽宮長老又不滿了:“這荷葉雞隻有在迎接非常尊貴的客人和重大的場合才能上的,平時本幫的人就算是幫主也是吃不到的。看來,今日徐長老是要壞規矩了。”
方塵眉頭一皺,不會吧,就幾隻雞而已,怎麼這麼上綱上線的。
徐長老不急不慢地說:“幫主初來乍到,吃不慣這裡的伙食很正常,我們做屬下的理應爲幫主分憂。更何況幫主新上任,雖是暫代幫主之位,但也視同幫主,這難道不算是重要的場合嗎?又豈有壞規矩之說。”
巽宮長老被堵得說不上話,只是冷哼一聲,就繼續他的美味佳餚去了。
方塵看着衆人雖然在吃那破碗中的菜餚,但是眼睛卻不時地瞄向那荷葉雞,和楊鴻斌對望了一眼,然後努了努嘴,楊鴻斌立即明白了方塵的意思,這是要和大家分享。
楊鴻斌把這幾隻荷葉雞分成了好多份,在破廟中的幾位長老和一些身份地位比較高的弟子都分到了一塊。雖然衆人表面上都推卻,但都是半推半就。
方塵說:“我暫代這一幫之主,我就得和大家同甘共苦,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兄弟們要是看得起我,就請和我一起吃了這荷葉雞。”說罷帶頭吃了起來。
衆人先是客氣了一下,然後就狼吞虎嚥了起來。看着衆人吃得津津有味,甚至連手指都舔得香,方塵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看來,當領導的要懂得給予,這樣才能讓人心甘情願地爲你賣命。顯然這幾隻雞已經完成了使命,讓他收攏了一些人心。就連剛纔還咄咄逼人的巽宮長老此刻也在不停地吃着荷葉雞,臉上的不滿似乎消去了不少。
吃完了這頓所謂的晚宴,衆丐幫弟子都先行退去,只留下了幾名丐幫弟子負責保護方塵的安全。
夜色沉寂,可是方塵卻睡不着。他走出了破廟,守在門口的兩名乞丐忙起身跟去,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方塵揮了揮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連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有點難以適從。
“鴻斌,你來了。”方塵頭也不回地道。
“看來,你最近的修爲又長進了。”楊鴻斌笑着說。這一點,就連方塵自己也覺得納悶,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疲於奔命,沒空好好修煉一番,可是好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等器官的敏感度卻在突飛猛進。
方塵淡淡地笑了笑:“你也睡不着。”
“是啊,我兄弟當上了大幫的幫主,我怎能睡得着。”楊鴻斌笑呵呵地說。
方塵撲哧一笑:“你少來消遣我。丐幫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種破幫主難怪要跑路。”
楊鴻斌一臉正經地說:“此言差矣。丐幫弟子衆多,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大幫,現在丐幫的情況越落魄,你的機會就越大。”
方塵不明就裡地看着楊鴻斌。
楊鴻斌問道:“九連山弟子有多少?與丐幫比起來誰多?”
“九連山弟子衆多,但算起來也不過數千人,而乞丐滿地都是,正式入丐幫的弟子怕就有數萬之衆,數量上不能相提並論。”
“這就對了。這樣的一個大幫放在哪裡都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大幫。然而現在的丐幫爲什麼在江湖中沒有影響,那就是因爲他們是一羣烏合之衆,加上他們內部爭鬥不休,因此幾年來,在江湖中的影響力不大。而丐幫越是落魄,越是影響力不大,對你越有利。所謂時勢造英雄,你如果能夠將丐幫發揚光,丐幫中人將會如何對你頂禮膜拜,而江湖中人也會你對對丐幫青眼有加。到時候別說是一個九連山,就是幾個九連山也不敢爲難與你。”
方塵點了點頭,楊鴻斌說得很有道理。想了想,不由得開起了楊鴻斌的玩笑:“怎麼整個計劃中就光說到我,沒有你的份。”
“你是我兄弟,你成功了也就是我成功了。”楊鴻斌一本正經地道:“其實,我會看相,你天生是帝王之相,而我頂多只是位極人臣。我只能做那個輔佐你成功之人。”
“哈哈。。。。。。”方塵只把這些話權當笑話聽聽,壓根兒不當回事。不過,倒是剛纔楊鴻斌一席話提醒了他。他現在就要做一件有利於丐幫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