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忽然陷入了一種特別詭異的寂靜中。
這一刻,很多修行者的眼神都落在了大荒天庭一方勢力身上,他們不約而同的都產生了一種念頭:仙火教主到底是不是在污衊大荒天庭?
很顯然這個念頭很難形成一個確定的答案。
說不是污衊吧,僅憑一枚傳訊符就說大荒天庭是外宇宙餘孽,那未免太過可笑。那樣以後不管要對付哪個勢力,整出一枚訊符污衊一下就好了,簡單輕易又不費勁。
可要說是污衊吧,仙火教主拿出來的訊符又太真了,而且還特麼是一枚萬年前的傳訊符,難道說仙火教主早在萬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枚傳訊符,等着今天這一刻用來對付大荒天庭嗎,那未免太扯了。
而此時,荒帝卻幾乎是跳起來罵娘了。
因爲他知道仙火教主剛剛講述的事情是真的,早在萬年前他確實下令抹殺過八位潛入大荒天庭的高手,這件事在他看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多年來潛入大荒天庭探子實在太多了,那些人一旦被發現,要麼死,要麼被扔進天牢絕獄,他根本就不會在乎這樣的一件小事。
可他哪裡想得到當年隨意下令擊殺的八位探子中,竟然還有人在臨死前埋了這麼一個坑,並在萬年之後被仙火教主拿出來攻訐大荒天庭。
一枚訊符藏了萬年,而且如果不是今天他將仙火教主逼急了,還不知道仙火教主要把這枚訊符繼續隱藏多久,特麼的,他怎麼就沒發現這個該死的仙火教主竟然也是個如此心思深沉的人物。
而現在事情便棘手了。
荒帝心知單憑仙火教主手中這一枚萬年前的訊符,絕對不足以戳穿大荒天庭的秘密。然而人心可畏,一枚萬年前的訊符足以讓一部分修行者對大荒天庭產生懷疑,之後三人成虎,若有人在推波助瀾一番絕對能夠給大荒天庭的聲望造成嚴重的打擊。
身上有了疑點的大荒天庭,以後還想徹底佔據不周時空域,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要比原先沒有疑點多上百倍千倍。甚至可以說,仙火教主就憑手上這一枚萬年前的訊符,把大荒天庭多年計劃起碼毀掉了一大半。
這個該死的仙火教主,心思怎麼那麼深沉。
荒帝心中那個恨啊,簡直都如火山噴涌了。
他死死的盯着仙火教主,厲聲道:“仙火教主,你勾結九曲血河已經是證據確鑿,本尊心善,念在你仙火教多年傳承不易,還承諾只要你們這些先天天仙自戕便不爲難你們仙火教的弟子。可你竟然隨便拿出一枚訊符,反咬本尊爲外宇宙餘孽,真是居心叵測,你以爲天下修行者都是傻子可以任你欺騙利用嗎,垂死掙扎困獸猶鬥,你簡直癡心妄想!”
緊接着,荒帝忽然騰身而起,“諸位,這仙火教主已經是無可救藥了,被拆穿了與外宇宙餘孽勾結的陰謀之後,竟然還妄想讓我不周時空域陷入可怕的戰爭,本尊建議,所有勢力所有修行者團結起來,共同斬滅仙火教這顆毒瘤。”步步驚情:千金的謊言
荒帝急了。
仙火教主手中這枚訊符已經給了大荒天庭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失,再繼續讓仙火教這樣胡亂咬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更可怕的問題,他決定立即號召天下各大勢力聯手將仙火教斬滅,徹底斬草除根。
經荒帝這麼一號召,不少修行者都動了。
畢竟空明錄形石與訊符兩種證據信服力,前者是要遠遠勝過後者的。修行者們普遍願意相信仙火教與修羅族相互勾結的事實,而不願意相信整個大荒天庭都是道古神殿的爪牙。
只有一小部分對大荒天庭產生疑慮的,沒有響應荒帝的號召。要知道萬一這不是污衊而是確有其事呢,若大荒天庭真的是道古神殿的爪牙呢,那麼由大荒天庭拿出來的空明錄形石又有幾分可信度?
雖說空明錄形石記錄的畫面連祖仙要更改都比較麻煩,可並不等於不能更改。而大荒天庭可是一個擁有祖仙坐鎮的超級大勢力,要作假來污衊仙火教也不是沒有可能。
荒帝看到自己這一番號召,終究是響應的人比較多,心下也暗暗鬆了一口氣,並且暗自得意,大荒天庭多年來在不周時空域中樹立起來的聲威也不是白樹立的,豈是仙火教主一枚萬年訊符輕易可以打擊的?
倒是這回,他若是號召各大勢力將仙火教這個也算得上龐然大物的勢力徹底誅滅了,大荒天庭的聲威必然可以達到一個相當高的高度,絕對不亞於冥族主導一場戰爭將九曲血河趕出不周時空域的影響。
然而,就在荒帝暗自得意之時,忽然一聲響亮的聲音橫空傳來。
“且慢!”
響亮的聲音傳遍虛空,無數修行者循聲望去,荒帝也是下意識的扭頭,當他看清楚虛空中大步流星走來一羣高手,如衆星捧月一般簇擁着身着一身繡着星辰日月以及億萬人族修道圖案的蘇夜時,老臉不禁一陣強烈的抽搐。
“蘇夜!”
荒帝下意識的咬住牙關,因爲用力,牙齒差點都要咬崩了。
他忽然發現,如此有關於仙火教勾結九曲血河的消息傳得滿天飛,無數修行者圍攻仙火世界的時候,蘇夜竟然沒有一開始就出現,這顯然不對勁。而在他號召天下修行者圍攻仙火教時蘇夜卻出現了,還拿出了人皇的架勢,這就更不對勁了。
荒帝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蘇夜的出現迅速就讓已經喧譁的場面迅速平靜了下去,甚至有不少散修還主動向蘇夜見禮,雖然不是那種屬下向魁首的跪禮,但也是欠身彎腰,頗爲恭敬。很顯然蘇夜這個二代人皇雖然還不具備遠古人皇當年統領天下人族時那麼深入人心的聲望,但也是頗得人族修行者敬重。
這再一次說明的到不周意志承認的人皇,真真就是不周世界的天地寵兒,主角光環雖說不能毫無理由的碾軋一切,但絕對是一座尋常修行者難以逾越的豐碑。馭靈女盜
荒帝再一次意識到,這個蘇夜不死,遲早真要成爲大荒天庭的心腹大患。噢不,應該說此時此刻,蘇夜就已經是大荒天庭的心腹大患了。
如今這個年代,身具人族血脈的修行者實在太多太多了,可以說佔據了不周時空域八成的生靈。蘇夜成爲不周意志承認的人皇,就意味着要成爲所有身具人族血脈生靈的領袖。一旦蘇夜再作出什麼有利於天下人族修行者的大事,其威勢必然無可想象。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大荒天庭還拿什麼來與蘇夜鬥,除了不顧一切孤注一擲亮出所有底牌進行大清洗之外,根本別無他路。但那絕對不是大荒天庭想要的。如果不顧一切亮出底牌進行大殺戮能達成最終的謀劃,大荒天庭早就去做了,何須等到現在?
不得不說,人皇光環籠罩蘇夜,在不周時空域中簡直就是黑暗裡的探照燈,他的出現一下子就吸引了絕大多數的修行者。荒帝剛剛所謂的號召,一下子就被人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直到蘇夜停下來,屹立在虛空中,更有一股天然的人皇威嚴散開,令人心頭髮顫。這是一種具備人族血脈面對人族領袖的一種純先天純自然的反應,甚至可以說就是一種宇宙規則。
有不少人排斥這種反應,極力的想要壓制這種並不舒服的心頭震顫,然而沒有用,使盡一切能力也是徒勞。想在蘇夜面前不震顫,除非剝離自身的人族血脈,或者離開不周時空域躲避掉不周意志那無形的影響。
停下來後,蘇夜的目光先在仙火教衆人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才落在了荒帝身上。
荒帝心頭微沉,感覺不太妙。
果然,蘇夜竟然是直接開口:“荒帝,你號召天下修行者圍攻仙火教怕是有些不妥吧!”
“可惡…”荒帝心頭怒火上涌,厲聲道:“有何不妥?仙火教勾結九曲血河,成爲不周時空域的叛逆,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
蘇夜毫不客氣的斥道:“笑話,就憑你拿出一枚並不是絕對不能作假的空明錄形石,就能說明仙火教勾結九曲血河嗎,你這未免太過輕率。何況,就算仙火教真的與九曲血河有什麼苟且行爲,那也只是一部分害羣之馬在搞事情,你荒帝憑什麼煽動天下修行者把仙火教毀宗滅門?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給我人族帶來多大的損失,外宇宙餘孽絕我元古宇宙生靈之心不死,隱藏在各個角落,甚至混入我元古宇宙生靈之中伺機待動虎視眈眈,正巴不得我人族實力大損,你這樣做與配合外宇宙餘孽有什麼區別?”
“蘇夜你…你少血口噴人!”荒帝怒極,一口血竟是當衆噴了出來。
蘇夜卻不理會有些狼狽的荒帝,直接朗聲道:“諸位修行者,我知道你們對仙火教是否真的勾結九曲血河之事心存疑慮,但我蘇夜身爲人皇,必須爲我人族的整體利益考慮,所以我希望諸位修行者先收起憤怒的情緒,保持冷靜,切莫因爲一時的憤怒被有心人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