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耀北單手撐在牀褥上,側身躺着。黑眸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還睡意懵懂的傻樣,不緊不慢說。“嗯,難道季太太你是夢遊過來的?”
貝齒咬着脣,臉蛋微囧,隨即就有些怒,“我不是說了今天晚上不跟你睡嗎?”
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眼眸裡沒有什麼情緒,“我答應了嗎?”
頓時她一哽。抿着脣不言語。
修長的手臂伸出,將她輕而易舉的拉入懷中。看的出來她還是不高興的,低聲道,“我剛纔也說了,有什麼事情等會說。”手指輕輕的摩挲這她白淨的臉頰。隨即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低笑道,“還在因爲昨天晚上事情生氣?”
顧唯一溫溫淡淡的回視着他。已有所指,“我生氣了季先生就不會再管別人的事情?”
男人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眯着眸道,“你到底指的是什麼?”
“我……”她有些煩悶的翻個身,“你別再煩我了。睡覺吧。”
那聲音裡。是一種試圖掩蓋但是明顯的不耐煩。
說來說去都說沒營養的話題,她又不好直接的說昨天晚上的事情,這樣的會讓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離不開他一樣,隨時隨地的跟蹤着他。
說不說出來,她都覺得不開心。
她還以爲他說的談,至少好可以自己坦白,或者主動的告訴她,可是剛纔兩人的三言兩語,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
男人想也不想的把她的身子扳了過來,一雙黑眸子眯着,視線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的臉,“就因爲昨天晚上去找我沒找到,所以跟我鬧脾氣?”
杏眸睜開,顧唯一看着他背光而躺,隱跡在浮光中的英俊輪廓,承認,“是。”
不僅僅是這個,還有他明明答應昨天晚上早點回來,可是呢,一夜都未歸。
似乎是沒想到她突然之間會回答的如此坦誠,倒是讓季耀北一怔,隨即喉骨處微微的震動,低低沉沉的笑聲從喉嚨處散開,顧唯一瞧着他還愉悅的笑了,當下惱火的不能自己,就要起身。
腰肢被健碩的手臂牢牢的禁錮住,溫柔低啞的嗓音貼在她的耳畔,“唯一,你要是總能這麼老實事情就好解決的多了。”
顧唯一哼了一聲,低聲詢問,“那你說,昨天晚上你不在公司幹什麼去了?”
她在想,只要他說,她也就不會這麼置氣,至少他還能夠坦蕩的跟她說說昨天的情況,那麼她也說服自己翻篇。
季耀北不溫不涼的瞥了她一眼,耐着性子解釋,“昨天下午臨時有事情要辦,正好朋友又出了一些小狀況,就去幫了個忙。”
聲音不疾不徐,也聽不出什麼情緒,看起來像是解釋,可是根本就沒說到重點。
朋友?
緋色的脣瓣微勾,帶着諷刺溫涼的笑,“是什麼朋友,值得季先生如此的重視,忙的電話都不知道接,都不知道給我的打一個?”
堆積的情緒一下就爆發了起來,她倏然從牀上起來,順手就拿了一側的枕頭直接砸道他的臉上,嗓音也變的有些冷,“我去跟小語睡了,你別來煩我,我今天晚上只想安安靜靜的睡覺。”她的呼吸急促,表情更加冷漠說完就向臥室外走去。
季耀北看着突然發火的女人,黑眸變的更加的幽深,到底是什麼事情惹得他的小女人,如此火大?
線條流暢的下巴繃的緊緊地,看着穿着睡衣就要走到門口的身影,直接起身幾步就追了上去,大手用力的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抵在門板上,另一隻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下去,那股兇悍的勁道,好似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
“唔……”顧唯一不滿的反抗。
直到她的臉因爲缺氧漲的通紅,男人才脣齒才鬆開她,咬牙切齒的喚道,“顧唯一。”
杏眸瞪着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季耀北放在她下顎上的手指微微用了點力,沉聲說,“是不是我最近都太寵你了?所以你隔三差五的給我鬧點脾氣?”
等氣息平穩了許多,被親吻的有些紅腫的脣抿起,她強忍住那股酸澀,“如果你覺得我是無理取鬧,我看我們的婚禮也就不要舉行了。”
湛黑的眸瞬間變得暗沉下來,聲音也是冷了一個度,“你再說一遍。”
那語氣裡明顯是彰顯他的怒氣,顧唯一蹙眉,溫聲道,“你都已經聽到了,再說幾遍都是這個意思,你不是嫌我煩嗎,嫌我無理取鬧嗎?”
男人眉眼極深的盯着她,臉上帶着薄怒,“你倒是會顛倒黑白。”
倒是是誰說誰煩的,現在倒好了,他不過就說了一句話,她就釘在這句話上面還不依不饒了,還拿婚禮的事情說事?
顧唯一想從他的束縛中掙脫,語氣也是不好了,“我就是顛倒黑白行了吧。”
然而男女懸殊,無論她怎麼動,都離不開男人的懷抱,季耀北額頭的青色經絡突突突突地跳動,已經沒了剛落開始分耐心,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幾分,顧唯一眉頭蹙起,頓時覺得委屈,眼眶嗯呀變得紅紅的她扭開腦袋,悶聲道,“你大晚上的跟我在這裡說那麼多有什麼意思?”
“我老婆都不想跟我舉行婚禮了,的確是沒什麼意思了。”他將她整個人都抱起,放在牀褥上坐定,半蹲在她的面前,低聲道,“別跟我鬧脾氣,也別跟我再說不結婚的事。”
顧唯一吸了一口氣沒說話。
季耀北瞧着她安分了許多,這才道,“說說吧,因爲什麼讓你脾氣這麼大?”
杏眸微斂,“我昨天晚上去醫院了。”
男人身形微頓,“所以呢?”
“季耀北。”她不滿的低吼一聲。
季耀北從她面前起來,在她身側坐下,看着她素淨的臉,淡聲道,“我沒準備告訴你。黑眸鎖住她,不疾不徐說,“我知道你會不開心,所以沒打算告訴你,昨天只是去幫個忙,蕭曉她母親去世了,父親又賭博躲了起來,她身上沒錢,所以就如你看到那樣。”
“你可以交給別人辦。”她悶聲道。
也不需要親力親爲,她是他小時候的救命恩人沒錯,可是他還的也夠多了,又是還錢,又是給她買房子,倒是這種事情,他去,讓別人怎麼想?
看着還是一臉不悅的女人,薄脣勾起,低聲道,“原來你是吃醋了,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就不管她了,嗯?”
聞言,顧唯一側首道,“真的?”
“嗯。”
季耀北俯身在她臉上親了親,“原來是爲了這件事情生氣,你要是一開始直說,我難道會不告訴你?”
閉了閉眼睛,睜開眼眸看着他“難道,你不知道主動跟我說嘛?非要我看見了,發脾氣你才說?”她的嗓音溫淡,帶着委屈,“耀北,我們是夫妻,你不該瞞着我。”
黑眸目光深沉,將她散落長髮攏到一邊,溫熱的氣息吹佛到她的臉上,低沉着嗓音道,“這件事情是我處理不好,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瞞你,不生氣了,嗯?”
煩悶了一天一夜的,雖然現在說清楚了,倒是還是……
顧唯一想了一會,抿脣淡淡道,“好,那你睡覺吧。”
男人立刻皺眉,不滿意,盯着她的臉,“什麼意思?”
她溫涼散漫道,“我去跟小語睡覺,她跟宋錦木現在鬧着離婚,情緒很不好……”
不疾不徐的問,“睡着了,還能看出來情緒好不好?”
“你又不是女人,你當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
季耀北因爲她的話有些微怒,“所以,你不跟我睡?”
“是這樣。”她黑白分明杏眸彎了下,露出點笑容,“是啊,我現在還是有些不開心,所以還是分開睡比較好,難道你沒我真的睡不着?”
她的視線落在男人眼瞼下的兩片暗影,“季先生昨天晚上一夜未眠,應該很好入睡的啊。”
男人眉頭的痕跡皺的更深,看着她素淨的臉蛋,拒絕的徹底,“不行,沒你在我睡的不安穩。”
眉梢輕挑,“反正我現在還沒消火,作爲對你的懲罰,你今天晚上自己睡。”
她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揚起臉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下,“好了,你早點睡。”隨即眉頭微蹙,垂眸嗅了下,嫌棄道,“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男人也跟着起身,顧唯一眨了眨眼睛,“季先生,你不會還想跟我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總不能還膩這她吧?
季耀北看着女人有些傲嬌的臉龐,勾脣笑了下,“你要是再不走,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睡下吧。”
話落,顧唯一就開門走了過去。
看着已經關上的門,眉眼倏然冷沉了下來,撩撥他一下就走了?
側首看了一眼空蕩蕩地牀褥,略微煩躁的將襯衫脫下來丟了丟在一側,邁步走向淋浴間。
顧唯一從臥室裡出來就去了三樓的客房,推開門的時候,就發現慕語坐在牀上發着呆。
聽到動靜,慕語側首看過來,愣怔了下,“你怎麼過來了?”
她撇撇脣,走過去在她的身側躺下,“還不是不放心你。”
慕語斜睨了她一眼,“你這麼說,你家那位估計能恨死我了。”
想到方纔那個男人的臉色,顧唯一哼了一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