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齊南聽到秦雪的話,停止動作。這才走過來在石凳上坐下。
想來兩個人無論曾經經歷了什麼。或者是因爲什麼纔在一起,但是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如今的狀態雖然是相敬如賓,但是季齊南肯定還是愛着秦雪的,不然不會對於她的話,也不會那樣的‘言聽計從’。
秦雪遞過去一杯水,季齊南接過。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視線落在他們的身上。話是對着季齊南說的,“既然她受傷了。你就不該帶她過來,有蘇漾過來看看我們就可以了。”
他說的話顯然對於他們的婚姻還不是特別的接受,甚至對於季耀北拿那塊地皮說事,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成分在裡面。所以態度較之之前淡漠了許多。
“也那麼久沒來見您了,今天抽空就過來看看您。”季耀北臉上沒有什麼變化,語氣亦是稀鬆平常。
一側的蘇漾溫柔的笑了笑。打着圓場,“季爸爸。您真是,之前不是還跟我念叨着耀北的嗎,怎麼現在來了您整的這個態度呢。”美眸落在桌上的糕點。拿了一塊遞過去。“快點嚐嚐,我記得你不是最愛吃這個陳記糕點的嗎?”
季齊南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糕點上,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接過之後放在脣邊品嚐,因爲他們去的早,所以糕點也是剛出烤箱,還帶着淡淡的餘溫。
拿着糕點的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的問道,“來之前剛買的?”
“是。”顧唯一這時候纔出聲,溫婉的淡笑道,“不知道您喜歡什麼口味,所以我每樣都買了一些。”
“倒是有心了。”平靜的眸微眯,視線淡淡的睨了一眼顧唯一,倒是沒料到她會知道自己喜歡這家的糕點,畢竟季耀北根本不知道他的喜好,想來她但是觀察細緻入微。
季齊南吃了一口,對着秦雪道,“你早上不是說要跟蘇漾談談佛學嗎?”
雖然這段時間秦雪在寺廟裡也是修身養性,但是對於佛學還真的是沒什麼興趣,此刻她他如此說,秦雪有片刻的怔仲,他說這話明顯是讓她們迴避的意思,她點點頭,對着蘇漾說,“走吧。”
蘇漾有些不捨,視線落在季耀北的身上,從上次開始她就沒有主動的去找過他。
天知道她是有多麼的想念,看着季耀北英俊的五官此時就在她的面前,她咬脣道,“耀北,要不要我們去聊聊?”
季耀北淡淡的說,“你們的佛學我不敢興趣,有什麼話下次再說吧,今日找爸爸有些事情要說。”
她動了動脣,既然已經被回決,她也不好再逗留,只能微笑道,“好。”
這一邊秦雪帶着蘇漾離開。
石凳上只坐着他們三人,季齊南拿起茶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直接去入主題,“我知道你們今天過來找我是因爲什麼事。”
“您知道?”顧唯一笑着問,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季齊南瞧着一眼自己的兒子,最後視線落在顧唯一的身上,“你這次來是想跟我談談西鄉鎮的那塊地皮吧。”
對於他們這次的到來目的,季齊南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要是之前沒跟顧唯一在一起,他倒是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但是自從上次,婚禮前一天,季耀北跟他的談話,他就知道顧懷遠在想那塊地的主意,可惜了,那塊地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他收購,只是這些年一直不知道拿那塊地做什麼。
前段時間他覺得自己愈發的老了,住慣了清淨的地方自然不願意再搬家回來,況且長久住在寺廟也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人有七情六慾,生老病死,很多時候,來回上下山確實是不太方便,所以他纔想起來要在西鄉鎮建立別院。
這算是落葉歸根。
顧唯一早就知道季齊南這些年雖然不問世事,但是經歷了那麼多,能在京城站穩腳跟,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精明,本來過來說這件事情,就沒想隱瞞,只是方纔說了是特意來看望他們,如今這樣一說,倒是直指着他們的目的,難免有些尷尬。
但是這件事情卻是刻不容緩,現在顧懷遠整天就在想這件事情,她希望能夠說服季齊南能夠將山頭那塊地段讓出來,至少了卻顧懷遠現在心病。
她坦然的回視過去,“是。”
季齊南將茶杯放在石桌上,說出來的話也是簡潔,“那塊地,我是不會讓出去的,所以也不用跟我商量了。”
因爲她她他的話,顧唯一瞬間的愕然,原本就知道沒那麼順利,卻是沒料到他說的這麼直接,脣瓣微抿,“不是讓您整個都讓出來,我知道季爸爸您也是從那裡走出來的,只是想讓您把西鄉鎮東邊的那塊地讓出來,您知道爸爸的母親就是葬在那一塊,所以……”
“不用白費心思了。”他直接打斷她的話,目光落在季耀北的身上,“既然你們也來看過了,就回去吧。”
這一下,讓顧唯一更是錯愕不已。,這是趕快他們離開那嗎?
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觸及季齊南平淡滄桑的臉,她已經知道無論再說什麼,也是蒼白。
黑眸落在身側的女人身上,可以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失落。
季耀北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爸,既然現在都是一家人,你跟顧伯既然也是從一個地方出來,都會戀根,應該能夠感同身受。”
季齊南沒料到他會出言相幫,微微沉眸,下一秒開口說道,“你這樣說也不是全無道理,那塊地給他也不是不行。”
因爲這突然轉機的話,顧唯一心中一喜,但是也只知道不會那麼簡單,微微凝目,看向季齊南放在膝蓋的手攥起。
在這短暫的幾秒沉靜中,季齊南幽幽道,“讓他親自來找我。”
……
從隆山坐在車子,顧唯一整個人就有些憂心忡忡,她視線看着窗外不斷變換的道路場景,想着方纔季齊南說的話,難道真的要讓爸爸親自過來?
可是兩人那麼多年的恩怨情仇,況且顧懷遠又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親自過來見季齊南呢,估計說了,又會對他的心臟是一個打擊。
可是不說,爸爸憂心成疾,也不是一個上上策。
季耀北單手落在方向盤上,平穩的開着車,側首看着有些微微走神的女人,黑某眸微眯,低聲道,“不用想太多,爸爸是不會爲難他的。”
她這才堪堪回過神來,抿脣道,“可是,季爸爸要見我爸爸是什麼意思?”
上次婚禮的時候,雖然兩家父母都去了,但是出於表面的也就客套的寒暄了幾句,剩下的卻是寥寥數語。
如果不是因爲她跟季耀北結婚,或許兩家人都不會有所接觸。
“不知道就不要亂猜,你給他打個電話,決定權在於他。”
畢竟誰也不知道顧懷遠的決定是什麼。
顧唯一側首看着他流暢的側臉,微微沉思之後,還是打了一個電話給顧懷遠。
將季齊南的話轉達之後,顧懷遠聲音平靜,只說了一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因爲她腳傷的緣故,這一星期她基本都在金帝,蘇姨每天都會抽空給她按摩熱敷的,反正要比預想的要好了許多。
季耀北因爲要去美國公司那邊洽談項目,所以出差一個星期,原本是決定帶她一起去的,但是她受傷了行動不方便,他要是忙着洽談項目肯定是沒什麼時間陪伴她的,所以她就不去添麻煩了。
一個星期之後,她接到季耀北的電話,說已經在返回的飛機上了,彼此時間她已經能夠緩慢行走。
所以慕語來找她逛街的時候,她還是爽氣的應允了。
蘇姨擔憂她的腳傷,“太太,您現在恢復的差不多,還是多休息休息,免得又要加重導致疼痛。”
“我知道了。”她拿着包,溫婉的笑了笑,“您別擔心,我是坐車又不是走路,況且商場裡面坐的地方多呢,我自己會注意的,我也不是那種拿自己腳開玩笑的人。”
說了一堆,蘇姨也總算是放心了。
不一會,別墅外停着一輛很拉風——騷氣的蘭博基尼,通體都是紅色的。
慕語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將副駕駛的門打開,身穿鵝黃色短裙,整個人倚在車身上,笑容明媚,“上車。”
眼睛眨了眨,眉梢輕挑,顧唯一看着化着精緻妝容的女人,笑道,“這車是你買的?”
慕語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長髮,話語不羈,“怎麼可能,這是錦繡木的車,知道你腿腳不利索,所以開出來帶你兜兜風。”
上了車,顧唯一側首問道,“你們和好了?”
“沒有。”慕語熟練的發動引擎,“我現在跟他是冷戰期,他不願意離婚,正好最近宋家的連鎖酒店準備跟別的市的酒店準備合作,現在要是傳出離婚,對他也有影響,況且宋爺爺那麼喜歡我這個孫媳婦,也不願意我們離婚。”
“所以呢?上次的事情你搞清楚了?”
她指的是宋錦木給她牛奶裡面下避孕藥的事情。
慕語氣臉色不悅,神情有些黯然,冷笑道,“搞清楚了,所以才更讓人火大。”
車子飛馳在道路上,顧唯一皺眉提醒,“我是病人,你開慢一點。”
美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紅脣微勾,得意地笑道,“怎麼,不相信我的車技?好歹也拿了駕照一個多月了。”話語有些得意,“等會給你看看我最近新學的漂移……”
下一秒,顧唯一驚呼,“小語,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