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站在蘇漾的面前。一字一頓的說。“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份上,我不會送你去警局。但是你必須離開京城,永遠都別回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讓讓我怎麼饒你?”
蘇漾忽然呆住了,失了魂一樣愣愣站了半響。忽然瘋了似地的向顧唯一衝去,口裡嘶吼着。“顧唯一,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不去死?”
顧唯一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貼着窗面。有些無措,恍然的叫着,“你別過來……別過來……”
然後此刻她已經變得瘋狂。她淒厲的喊着她的名字,雙眼猩紅。直接狠準的掐住她的脖頸,那怨憤的眼神,彷彿如吐着芯子的毒蛇。
一隻手緊緊的掐着她的纖細的脖頸。還有一手拖着抓着她的手臂。動作粗魯而又兇狠,紅脣微勾,側首看着一臉痛苦的女人,冷笑道,“真沒想到我的好嫂子了,四年了你還能活着,命倒是挺硬!上天怎麼就這麼眷顧你呢?”
顧唯一被她這了樣子嚇得,精神開始有些激動,伸手揮舞,企圖掙開。
這突然的情況誰也沒有料到,季耀北臉色頓時變的鐵青,陰測測的的眸落在蘇漾的臉上,邁步走過去,冷聲道,“蘇漾,放開她。”
“你別過來。”蘇漾精緻的面容有些瀕臨潰敗的扭曲,脣角帶着笑意,“耀北,你說我要是把她弄死了,你是不是就會愛我?”
“冥頑不靈。”芩薄的脣淡淡的吐字,“就算是她死了,我也不會愛你,蘇漾放開她,我再說最後一次!”
說話之前,腳步已經邁開向她們而去。
“別過來。”蘇漾吼道,看着他的動作整個人已經有些瘋癲,伸手快速的將窗戶的保險打開,推開一扇窗,瞬間冰冷的風從窗外竄入,冷聲決絕道,“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跟她同歸於盡,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大有破罐子破摔!
斐明礬跟蕭曉也被她這忽然而來的瘋狂嚇了一跳,在她們的印象裡,雖然蘇漾攻於算計,但是從來都是端莊得體的,如今這樣就跟瘋魔了一樣讓人心驚,頓時兩個人站在那裡,完全就是懵掉的狀態。
額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動,深邃的黑眸如寒潭,冷然一片,“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既然現在你都知道,那我也沒什麼可害怕的。”猩紅額眸倏然落在他身後的兩個人,低笑道,“兩個叛徒,拿錢的時候怎麼沒看你們這麼慫?蕭曉,看來你幾年在國外的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啊?”
蕭曉臉色微變,連忙撇清關係,喝道,“我那是被你矇騙……我早就改過自新。”
“被我矇騙?”柳眉微挑,“這個藉口不錯啊,你冒充耀北的救命恩人,從一個平民窟裡出來的窮丫頭,得到這所有的一切富裕生活,到底是誰給你的?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血色盡數褪去,沒想到蘇漾這個時候會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之前她只是想着自保,眼神有些惶恐的看向站在包廂中間的男人,脣瓣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想獨善其身?”紅脣上揚的弧度愈發的肆虐,“既然你說不出來,那麼就讓我替你說了,你懷了別的男人野種冒充耀北孩子,這總不是我指使的吧?”
“你閉嘴!”蕭曉大驚。
季耀北此刻沒有功夫管這些,他的目光緊緊的盯着滿臉通紅,呼吸不暢的女人,“蘇漾,你沒看她喘不過來氣來嗎?你鬆手,我保證既往不咎,只要你放開她。”
“怎麼心疼了?就這種程度你就心疼了,我當初被你當着大庭廣衆之前被你清苦悔婚,你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憑什麼她就能得到你愛?”手上的力道加深,露出狠毒的光芒,“你告訴我,憑什麼!!”
“憑我愛她。”
低沉的一句話,讓蘇漾猛然之間愣住,隨後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精緻的面部逐漸扭曲,笑道,“那我就讓她死,我得不到你,她也休想,你更休想跟她在一起。”
掐着她脖頸的手指鬆開,蘇漾的狠毒的眼眸漸漸地化爲虛無,猛的將顧唯一往窗外推去,顧唯一雖然精神不正常,求生意識驅使,本能的伸手拉住蘇漾的裙襬,在衆人的驚愕的視線裡,兩個人同時如同拋物線一樣向窗外飄去。
瞧着此情景,季耀北大駭,整個人飛撲過去,千鈞一髮之際,伸手拉住了蘇漾的手臂,此刻三個人頓時懸掛在窗外,陳深趕緊上前幫忙,對着兩個呆怔的女人喝道,“愣着做什麼,快點打急救電話。”
蕭曉率先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119急救電話,店裡麪人也被這動靜吸引,紛紛走出一品居,站在樓下,議論紛紛。
一品居是私房菜館,一共是六層,季耀北他們所在的包廂在三樓,剛好是在中間一層,因爲設計的比較簡單所以窗外並沒有設置雨棚,這樣掉下來,沒有緩衝物,就算不死也是半殘。
蘇漾瞧着自己手臂被抓住,奮力的掙脫,季耀北死死的不鬆手,對着懸掛在最下面的女人道,“唯一,抓緊了,不要鬆手。”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季耀北還是關心着顧唯一,這讓蘇漾頓時變得決絕起來,她掙脫不開,不死心,又接連大力的掙脫,圓潤的指甲死死的摳開他的手指,然而男人的手指就像是鐵鉗一樣緊緊的錮着她的手臂無論她怎麼做,都紋絲不動。
貝齒咬着脣,蘇漾狠狠的蹬着,原本她穿的就是高跟鞋,如此一蹬,顧唯一隻覺得腦袋頓時一痛,瞬間身子像落葉一樣飄零,身子急速的下墜,她看着男人露出驚恐的表情,肆意妄爲的笑出聲,笑着笑着滿臉冰涼,“季耀北,心疼嗎?我就是要你心疼,這樣你才能記住我。”
說完這句話,在他發怔之際,掙脫他的手指,墜落而下,耳邊的風聲掠過,蘇漾瞬間就像解脫一樣,爸媽,我來找你們了。
陳深看着這狀況,忙不迭的奮力將季耀北拉上來,“先生,您沒事吧?”
倏然之間,季耀北快速的推開他,快步向樓下衝去……
想象的疼痛沒有到來,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樓下早就有人拿來被子做了急救措施,蘇漾猛地睜開眼睛,當她站起身來,當她看着完好無損,有些精神恍惚的女人呆呆的站在那裡,立刻再次瘋狂起來,就要往她身邊衝過去,只是還沒等她衝到她的身邊,顧唯一已經被趕到樓下的季耀北伸手圈入懷中,蘇漾也被趕下來的陳深給制服住。
芩薄的脣泛白,整個身體都緊繃,就像被侵犯了領地的猛獸,整個人散發着狠厲的氣息,雙臂緊緊的抱着她,話語來着沒有緩過來的恐懼,“唯一,唯一,你沒事吧?”
杏眸裡慢慢的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她搖搖頭,才恍過神來,“沒……沒事。”她伸手推了他一下,輕聲道,“好疼。”
立刻緊張起來,“哪裡疼?”
“你抱的我好疼。”她不滿的說。
聞言,高大的身軀愣了下,隨後放開她,眸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見她額頭落下的一抹猩紅,眸色頓時緊縮,叫道,“唯一,你流血了。”
顧唯一呆呆的看着周圍,小聲的問,“好多人啊,爲什麼他們都盯着我們看?”
眉頭的褶皺形成深深的溝壑,深黑的眼眸透不進光亮,擡眸看向被陳深的制服的女人,聲音看似毫起伏,卻是帶着黏稠的冷意,“陳深,送她去南苑。”
“是……”陳深應道。
“季耀北,我不要去,你憑什麼我送我去南苑,我沒病,我沒病。”她瘋狂的叫喊着,卻被陳深制服的動彈不了分毫。
陳深愣怔了下,南苑是什麼地方,進去不瘋也得瘋,那是京城頂端的精神病院。
瞧着他發愣,季耀北又是冷聲道,“聽到沒有!”
“是。”陳深應聲,拖着她往車上走。
“不……陳深,你放開我,我要去找秦媽媽……你放開……”
手臂一揮,季耀北已經懶得再聽她說一句話,轉而伸手將她抱起,低聲道,“唯一,我送你去醫院。”
那一邊陳深迅速的帶着蘇漾驅車離開,這一邊季耀北抱着顧唯一跟着救護車去了市醫院,而蕭曉也跟斐明礬被人帶走。
到了醫院立刻呼喚來醫生給她做消毒止血,高潤收到消息亦是趕了過來,皺眉問道,“小可愛怎麼受傷了?”忍不住調侃,“耀北,你真是不會照顧人啊!”
季耀北臉龐冷峻,沒有理他,問道,“她的怎樣,嚴重嗎?”
醫生笑道,“不嚴重,就是磕破了皮膚底層血管,我已經給她止血了,等會我給她包紮下,來點藥膏,回去注意不要沾水。”
如此一說,他才放心,蘇漾這一腳倒是不清。
趁着醫生包紮的功夫,高潤看着他臉色不太好,問,“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黑眸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低聲問道,“有煙嗎?”
“有,出來抽。”
醫院走廊的陽臺上,高潤給他遞過去一根菸,“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
煙霧嫋嫋,隨風而散,眸裡透不進光亮,半響薄脣輕啓,“只是解決一些棘手的事情。”
高潤笑道,“解決還不開心?”
“四年前唯一失蹤的事情是蘇漾一手策劃的,高潤,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置她?”看着遠處的黑夜,幽幽問道。
“那要看你自己了,這件事我說不上話,但是畢竟你們一起長大的……”話語微頓,“她現在在哪?”
薄脣輕啓,“南苑。”
高潤皺眉,“會不會太狠一點?那種地方待上幾天,人就會變的不正常,你應該知道。”
南苑送去的都是高度精神病患者,比監獄更加讓人精神奔潰地方,蘇漾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要是在那個地方……
這種意見他還是不發表的好,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考慮吧……想清楚了……”
一根菸燃盡,兩人折返,顧唯一孤零零的坐在門口的長凳上,看到他,立刻起身跑過來,“我去哪了?”
自然而然的伸手摟住,“去抽了根菸。”
眉頭微蹙,湊在他胸前嗅了嗅,“不喜歡。”
薄脣微勾,“好,那我戒菸!”
一側的高潤瞪大眼睛,“嘖嘖嘖……虐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