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徐一一併沒有再看見高潤。也不知道他具體是去幹了什麼。之前聽說是去處理牧南的生意,雖然她不太明白。但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只是她沒有言明而已。
每天用餐都會有傭人上來喚她,當然,她用餐的時候餐廳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說來也是奇怪。雖然這麼大的地方,卻是非常的安靜。就算是進出的人也是固定的那麼幾個,當然莊園外圍的人比較多。統一的都是穿着黑的制服。
這天清晨,照例有人請她下去用餐,到達餐廳的時候,意外的看到牧雲。今天她穿着長款的真絲睡袍,一頭長髮披散在腦後,她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很有韻味。對於她來說,牧雲算是一個性感的女人,不僅是年齡的關係。更是那眉眼之間說話的風情萬種。
聽到腳步聲。牧雲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很快的收回,有傭人從廚房出來,將一份早餐擱置在她的面前,又默默的退了出去,隨後碩大的餐廳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除了剛纔對她的不友好,加上高潤提醒她讓她不要輕信這裡任何人意外,她每天的作息時間基本都是跟她錯開的,今天這樣倒實屬難得。
“牧小姐。”她算是禮貌的招呼一聲,畢竟這個是人家的底盤。
塗着單蔻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端起牛奶抿了一口,“徐小姐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倒是沒反應過來她會這樣關心自己,徐一一愣怔了幾秒,笑了下,“還不錯。”
“你來了這麼久,我們還沒真的好好聊聊天,”紅脣微勾,將玻璃杯放在,拿起一片吐司,沾了些許醬,隨後遞到徐一一的前面。
“謝謝。”徐一一擡手接過,問道,“不知道你想跟我聊些什麼?”
“我們今天就來聊聊阿潤吧?”
徐一一不解的看着她。
牧雲也不在意她的眼神,低笑一聲,“聽說徐小姐跟阿潤是在國內的醫院認識,作爲一個剛畢業的實習生,能夠進入啊潤的手下,你也算是好運氣了,不過你覺得你瞭解他這個人嗎?瞭解他的過往嗎?”
她說的話比較直接,仔細聽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但是卻被她完美的笑容給掩飾過去。
聽到她的問話,內心咯噔一下,秀眉皺起,這個女人每個一句問的都是她所不能觸及的,她不的確不瞭解高潤,不瞭解他的過往,對於他的認知,只是表面淺薄的認識。
瞧着她的反應,牧雲就知道自己算是說對了。
“實話跟你說,我不太滿意你跟他在一起,首先,你的家世不夠優秀,長相也不夠出衆,性格也不算太好,跟本就配不上他。”
一條一條都說着她的不滿意,徐一一臉色微凝,深深吸一口氣,擡眸看着她。
“牧小姐,我知道我不夠優秀,家世長相什麼也不是我能選擇的,儘管我所有的不完美,但是他喜歡的是我不是嗎?”一雙黑白分明的眸格外的透徹。
美眸微斂,脣角勾出一抹輕嘲,“你怎麼就知道他是真的喜歡你,說不定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徐小姐今年二十二歲,算起來你比他小了八歲,男人的話你也信?”
說來說去,現在她總算是知道,她要跟她談這些話的目的,只是想讓她認清自己放棄高潤,看來這個牧雲還真的是喜歡高潤。
“別的男人我不知道,但是他說的話我是信了。”她勾脣微笑了下,“牧小姐這些話應該親自跟他說,畢竟你跟我說一點用都沒有,我知道自己不夠完美,配不上他,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站在他的身邊,我也在慢慢的瞭解,不管他之前是怎樣的,喜歡過誰,愛過誰,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而現在站在他身邊只是我,當然,他要是跟我分手的話,我也會毫不糾纏的離開他。”
她是個有自尊有驕傲的人,雖然活的沒有他們精彩,但是她覺得只要能夠抓住在身邊,自己所能觸及的東西就好了,無論別人說的再多,她都不會在意。
因爲這個世界上能夠讓她在意的人真的不多了。
“你倒是想的開。”笑容微斂,牧雲冷笑醫生,“那你知道她留下來是幹什麼的?”
“我不知道,但是他不願意說我也不想知道。”
牧雲看着她就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頓時覺得好笑,“他是爲了替自己前女友報仇才留墨西哥,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你說……他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個人,不過你的眼睛倒是生的跟她挺像的,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是覺得你年紀輕輕,純良無知,別活的像個笑話。”
大腦瞬間懵了下,拿着三明治的手指逐漸變的僵硬。
高潤留下來是爲了這件事嗎?
之前她早就覺得不會像他說的那樣,只是留下打理生意那麼簡單,這個一個星期,除了每天一個電話,基本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就算是再忙,也不可能忙成這樣。
可是就算她事先想過,不是因爲生意,也是因爲別的事,現在真相從牧雲的嘴裡知道,心中頓時覺得窒悶異常。
瞧着她這樣,牧雲將牛奶喝完,起身離開,走了幾部,側首笑道,“你現在還覺得他喜歡你?”
徐一一擡眸看着她,低聲問道,“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騙我?”
“後花園有一座墓,你看了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腳步聲逐漸走遠,她將三明治丟在餐桌上,腦袋裡還回蕩着剛纔牧雲說的話,起身走出餐廳,徑直走向後花園。
牧雲走到拐角處,一直都沒離開,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紅脣微勾,既然能死一個,那麼就能死第二個,啊潤我就不信你不會跟我在一起。
她們這種卑賤的身份,都沒有資格配上你,只有我,牧家的大小姐,纔跟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臥室裡,門被人推開,有傭人匆匆的走了進去,“南少,大小姐剛纔跟那位徐小姐說了……”
她將剛纔在餐廳裡聽到的話傳達了一遍。
牧南眉頭皺起,低聲道,“扶我起來。”
傭人聽到他的話,立刻當前將他從牀褥上扶起,等他坐在輪椅上,他才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
徐一一順着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道,一直走到鬱鬱蔥蔥的後花園才停下,環視四周,目光鎖定在那估計的墓碑上,心裡陡然一沉,看來牧雲說的不是騙她的,還真的有這個人存在。
腳步邁步走過去,在墓碑前駐足,看着上面的鐫刻的字。
顧惜?
名字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的名字,很好聽,這就是他愛的過去嗎?
她第一次後悔自己居然連他所有的過往都不知道,就連現在這些都是她從別人哪裡知曉,這一個星期,她真的很乖,對於他的事情也沒有再多問,以爲自己這樣乖乖的,安靜的,等他回來就好。
可以現在知道這個存在,她忽然胸口窒悶。
她很想打電話去問問,可是她沒有這樣的勇氣,她怕知道,她怕真的像牧雲跟他說的,高潤對她不過就是一時的興趣而已。
即使他要跟自己結婚,可是心底的深處永遠都不是她,這個認知讓她覺得膽戰心驚。
雙眼微澀,晶瑩在眼眶裡大轉。
身後傳來軲轆滑動的聲音,牧南緩緩的來到她的身旁,輕聲道,“她是我們牧家的養女。”
徐一一愣怔了下,紅着眼睛側首看向他,“是你。”
“我叫牧南,應該不用再介紹一次了吧?”牧南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始終是落在墓碑上的。
“我記得你。”
她記性還不算那麼差,況且她又是參與了手術。
“我,牧雲,阿潤,顧惜,是一起長大的,高中的時候小惜跟阿潤相愛,原本他們是準備大學畢業之後結婚的,後來因爲牧家的生意上出現了些事,小惜將婚事推遲,原本是想等生意危機解除就結婚,後來出現了意外,導致她慘死……”他話語有些晦澀,半響,側首看着她笑道,“我的妹妹比較任性,偏執,所以她要是跟你說了什麼,你千萬不要介意,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阿潤真心跟你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了,那天手術結束,他說想等這件事情結束就跟你結婚,我想那絕對是出自他的真心實意。”
本來他就幫了牧家很多,顧惜的死,他也很傷心,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作爲他的玩伴,他的兄弟,他也不希望他沉溺在過往,所以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
結婚?
她聽完牧南的話有些錯愕,吶吶的看着他,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爲他看起來比較凜冽,不夠言笑,不像是會跟人交談的那一種,而且他這樣做,就不怕他妹妹怪他?
“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牧南收回視線,幽幽道,“我希望他幸福,至少顧惜也是這樣希望的。”
脣瓣微抿,“你能告訴我他到底在忙什麼嗎?”
牧南轉動輪椅,面向她,“他今天晚上回來,有什麼話,你還是自己問,但是有些東西,畢竟是經歷過那麼多年,鐫刻在骨子裡的東西,還是希望你能體諒,說實話我倒是沒想到他會找比他年紀小那麼多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