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雅死死地咬住了嘴脣,忽然冷笑了一下,“媽,你到底懂不懂呀!?你看慕家那態度,所謂的提親,連來都不親自來,就讓人傳了一個話,連見面都沒有,那麼敷衍,擺明了是沒將我放在眼裡!他們那樣看輕我,把我當作一件物品一樣,而你卻急着帶我去選婚紗?!未免也太不矜持了一點!若是讓慕家的人知道了,婚還沒有訂,就心急火燎地趕去挑婚紗,怕是又要拿我當笑話了!”
江綺夢怔了怔,鼻尖忽然一酸,倒不是替宋恩雅覺得委屈什麼,而是覺得自己一番好心倒叫這個女兒辜負了!
“淪爲笑柄!?恩雅,你懂不懂什麼纔是真正的笑柄!?穿着一件樸素的婚紗,出席婚禮,這才叫人看成笑柄呢!媽帶你去挑婚紗,不過是希望能夠定製一件漂亮的婚紗,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到慕家!這是媽能爲你做到的,也能爲你撐起的場面!”
宋恩雅紅着眼睛,茫然地瞪着她,“事到如今,我還能指望風風光光嫁進慕家嗎?我不是嫁進去的,我是厚着臉皮,扒着慕晏辰的褲腳管……”
說到這裡,她猛地落下一顆眼淚,嘴脣一陣陣急哆嗦着,顫慄而抽噎地道,“我是厚着臉皮,扒着慕晏辰的褲腳管,爬進慕家去的!慕家那個門檻,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止高,還帶刺,把我弄得傷痕累累的,我卻還要催眠自己有多受重視,還要求着要風風光光的嗎?我已經沒這個臉去求風光了。”
江綺夢狠狠地一愣,一時間望着她,束手無措。
“什麼風光,什麼體面,不過是爲了你們能夠體面,能夠風光!”宋恩雅賭氣地撇過臉,毫不留情地諷刺。
江綺夢聽到這裡,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這次,她並沒有再好生哄着了,而是反脣相譏道,“這體面,這風光,難道單是爲我們找的嗎?恩雅,我以爲過了這件事,你能長大,可你口口聲聲,對我撒氣,對我怨念,但也不自己想想,事到如今,弄到這個地步,究竟是拜誰所賜!?你爸爸因爲你,付出了多少代價?!爲了你的清白,不惜用一塊地去交換,你不該這麼任性了!”
“爸爸那樣,也是爲了自己的面子着想,爲了宋家的面子着想!”宋恩雅委屈道。
江綺夢迴嗆道,“你既然知道,你給宋家丟了那麼大臉面,還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宋恩雅狠狠一怔。
卻見江綺夢已經站起身來,涼涼地打量了她一眼,道,“明天,跟我去挑選婚紗,你若不肯去,那麼結婚的事,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她轉過身離開了。
宋恩雅怔怔地瞪着門一關一合,“砰”的一聲,臥室又重回冷清。
她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揉皺了牀單,不甘地死死地咬住了脣瓣。
……
翌日,江綺夢起牀的時候,宋恩雅已經一身睡衣,靜靜地坐在餐桌前,默不作聲地用着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