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攔着，也並不阻止，或許，心底也在隱隱期待着發生奇蹟。
只是，理智告訴他，不該對一個已經塵埃落定的事實，執着不放。
“人既然已經去了，你也該想開一些。”
“可若是姐姐還活在世上呢？”
宮桀忽然本着試探的意味，輕聲問。
“當初，醫院說她已經在車禍中喪命了。”
“可是，萬一發生奇蹟了呢？”宮桀緊盯着他的眼睛。
宮少影擡眸望向他，望着兒子執着而偏執的神情，脣瓣忽然哆嗦了一陣，他的臉部肌肉忽然微微顫慄起來，直到如今，提起那個孩子，他的眼眶仍舊會動情不止地泛起紅暈，“如果她還活着，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奇蹟……我願意，傾盡一切去交換。”
哪怕是用他所有的財富去換。
這話絕不只是說說。
慕傾城是他最愛的女人，如癡如狂。
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成爲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因此，在她之後，他出於慰藉也好，尋覓溫暖也好，不管是什麼女人，但凡眉眼間和她有一點相似，他都會留在身邊。
失去了她，從此愛的女人都像她的模樣。
宮桀聞言，微微蹙眉。
——哪怕，是用仇恨去交換？
宮桀很想這麼問，可這話一問，未免顯得太過突兀了。
他嘆息一聲，忽然道，“父親，沒什麼事，我先退下了。”
說完，宮桀離開書房，回眸間，只看見宮少影緩緩的走到了窗前，扶在窗臺，通過這件窗戶，恰好能望見後花園栽好的一片月季花。
他的背影，看起來卻是無比寂寞。
……
地下室，不斷傳來鞭子抽打的聲音，以及男人吃痛地悶哼聲。
收押房裡，幾個男人排排跪在地上，身上衣衫襤褸，有着明顯被抽打的痕跡，鮮血淋漓。
宮桀坐在椅子上，雙腿優雅交疊，十鞭子下去，幾個男人看起來都很狼狽。
這幾個是當初跟蹤他的幾個保鏢。
“停了吧。”
他隨口吩咐，手下立即收鞭。
宮桀打量了他們一眼，忽然開口問道，“你們和我父親說了多少？”
靜謐的空氣中，塵埃亂舞，從天窗投來的一束光照在他們臉上，幾個人都顯得很狼狽，強忍痛楚。
宮桀的聲音更是嚴厲了幾分，“在你們眼中，我的話是不是沒有威信。”
“二、二少……二少息怒……”
宮桀面無表情地將燃盡的香菸扔在地上，微微前傾了半身，緊盯着他們，一字一頓得道，“我說過什麼，關於那個女人，一個字不要傳到我父親這裡，你們卻是怎麼做的？”
“……”
一羣人默不作聲。
宮桀冷冷一笑，“很好。”
他忽然站起身來，逼近他們，語氣更冷。
“記得我警告過你們，一旦泄露口風，我會斃了你們。”
其中一個男人擡起頭，臉上對於死亡並沒有太多恐懼，而是冷靜地道，“二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我們對於總舵主忠誠不二，對於他的問話，絕對不敢有所隱瞞。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