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遠是個說小不小,但是又沒做出什麼太大成績的公司,有點兒像是模仿前期的霍氏——業務方面涉及了很多行業,一手照顧不過來,又想要面面俱到。
江暖沒想到,致遠集團居然連醫療方面都有涉及。
“咱們要找媒體把致遠曝光嗎?”江暖問道,“還是採取別的措施?”
霍俊澤思索了一下,沉吟道:“分兩個部分,先找媒體把致遠曝光,再去告致遠和寧海三家公司串標。”
明文昊打了個響指,“霏霏已經讓人去查串標的事情了,想必很快就會有證據出來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江暖短促的“啊”了一聲,“那天的遊行肯定和致遠也脫不了關係,要一起處理掉嗎?”
明文昊伸手在下顎摩挲了幾下,試探性的說道,“沒時間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把大局把控住纔是當務之急。而且咱們也不好去找一羣大媽的麻煩,畢竟咱們是一家公司,總不好抓着一羣跳廣場舞的大媽不放。”
“果然我還是沒什麼經驗。”江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她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習慣把事情連.根斬斷,一點兒枝丫都不留。但是在許多時候,這樣的做派稍微會顯得斤斤計較了些,也不近人情了一些。
霍俊澤的眼底浮現了些許笑意,“沒事,人之常情。”
明文昊伸手在桌子上扣了兩下,“阿澤,你們公司裡有幾個部長有二心啊,你平時得注意一點兒,別讓那些人有機可乘。”
說起這個,江暖也是挺擔心的。霍氏遇到怎樣的危機都沒關係,若是人心不齊,那就一擊必潰。
霍俊澤嗤笑一聲。“我知道。那幾個人之前是張董事的親信,一直爲那老爺子馬首是瞻,但平時也跳不出個什麼花樣出來。”
江暖不解,“那公司爲什麼不早點兒把那些人開除,留着就像是個不定時**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
一個公司最重要的不就是齊心嗎?
明文昊彎着眼角笑了起來,“暖暖,天秤的兩端只有重量相等的時候才能平衡。”
江暖試探性的說道:“爲了制衡?”
“是的。”霍俊澤點了點頭,“那些人的心雖然不全在自己的崗位上,但是他們的業務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們也是一個一個的小團體,誰都盯着我這個位置,不會擰成一股麻繩,反而會相互牽制。
如果只留跟我自己的人的話,那麼就算是我決策上出了錯誤,也很有可能不會被指出來。不僅如此,我這一派的人還會失去競爭精神,對工作也不會百分百上心。”
江暖恍然大悟。
“不過這些人整治還是要整治的,只是不在現在而已。”霍俊澤說。
話音剛落,顧霏就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有收穫哦,我拿到致遠他們三家公司串標的證據了,而且還找到了致遠建設的住房出現的事故。”
江暖接過了文件夾。
上面是截取的一段塢城日報的內容,描述的正是某一個小區的住房整個傾斜了,靠在了旁邊的一棟樓上面,不僅如此,在這棟樓的牆壁上出現了大面積的斷裂。
這個新聞江暖還記得的,當時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熱度也持續了很久。只是那個時候大家都沒有把關注點放在建造這棟樓的承包公司身上,而是意味的去指責開發商。
時間一長,這件事情就過去了,人們也都忘記了致遠的黑料。
幾人合計了一下,分工合作,藉着塢城電視臺的渠道把這些黑料統統爆出去了。
很快,這件事情在塢城掀起了軒然大.波,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談論致遠這個黑心公司的所作所爲。
剛開始的時候,致遠的人還不肯認罪,仍然要嘴硬,把霍氏拉出來做擋箭牌,但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根本不吃這一套。
直到有關部門介入,對致遠那三家公司進行了徹徹底底的清查,那三家公司的負責人才肯低頭認罪。
不僅如此,有關部門還對吃了回扣的那些醫生進行了審查,沒收了他們收的黑心錢,也徹底斷了他們的職業生涯。
大概是這段時間塢城商圈發生的事情實在事太多了,所有的公司都受到了嚴查。不過霍俊澤不擔心這些,霍氏清清白白的,不管多嚴格的標準下都找不出錯。
霍氏的股價隨着真相慢慢的明朗也跟着回升了一些。
一行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在霍俊澤常去的餐廳進行了小型的聚會。
霍總心情難得晴朗,索性包下了一整個中餐廳。
特別的是,這家中餐館不僅裝潢得古色古香,連菜品都是非常特別的仿古。這裡的大廚飽讀了各種各樣的古籍,致力於還原幾百年前皇宮裡和飽受人們歡迎的菜品。
每道菜品都讓幾人眼前一亮,聚會上的氣氛非常好,江暖小酌了幾杯之後,竟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她雙頰通紅,大半個身子都趴在餐桌上,勾着脣角,很是享受現在的感覺。
有家庭有事業,有朋友有自己最喜歡的人陪在身邊。真好。
“霏霏。”江暖開始放飛自我了,晃悠的直起身,走一步退三步的蹭到了顧霏身邊。
“唉。”顧霏眼神還是清明的,她應了一聲,扶住江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說,“小心點兒,當心碰着了阿澤心疼。”
江暖彎着眼角笑了起來,擡手朝霍俊澤拋了個飛吻。而後側身在顧霏的臉頰上結結實實的親了一下,把人抱了個滿懷,“讓明文昊嫉妒去吧。”
明文昊無奈的嘆了口氣,非常敷衍,“我太嫉妒了。”
霍俊澤喝了點兒酒也更放的開了,朝好友伸出了拳頭。
明文昊一笑,握拳跟人一撞,就像上大學的時候一樣,默契十足。
你不用多說,我都懂。
霍俊澤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單薇打來的。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接起電話,“媽?”
“兒子,你快來醫院!你爸他不行了——”單薇一邊哭一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