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生前在商場上的地位非常高,結識的人也不少,他這麼一去世,前來弔唁的人基本上涵蓋了上流社會所有的人家。
花圈多到順着牆沿疊了一層又一層。
光是這一會兒,江暖聽到的那些如雷貫耳的名字就不知道有多少了,還有一些是小時候和江家有些交情的人。
霍俊澤和江暖兩人站在大廳裡,向到來的賓客致謝。
“阿澤,節哀順變。以後好好打理公司,照顧好你母親。這霍家的擔子可就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明家的老爺子也來了。拍了拍霍俊澤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謝謝明叔。”霍俊澤點點頭。
“你母親呢?”明家老爺子問,“她還好嗎?”
“她還在樓上,身體還好,情緒不太好。”霍俊澤如是說,“明叔,您到時候幫我多勸勸我媽。”
明老爺子點點頭,“這是當然的。”
顧霏和明文昊兩人也來了,等長輩們都先離開了之後,他們纔跟霍俊澤走的了一些。
“節哀順變,阿澤。”顧霏上前給了霍俊澤一個安慰性的擁抱,“伯父他在天堂裡會過得很好,會保佑你和伯母的。”
“謝謝。”霍俊澤頓了頓,“他聽到會很高興。”
顧霏側過身又抱了抱江暖,把她帶到了旁邊,顯然是有比較私.密的話想要說。
明文昊和霍俊澤之間不需要多說什麼,只一個擁抱就足以表明心中的一切。
“還是那句話,有事跟我說,能幫上的一定會幫你。”明文昊撞了一下霍俊澤的肩膀說,而後又添了一句,“不管發生什麼,我們兩的關係不會變。”
霍俊澤難得的露出一個笑,“現在說這些?”
明文昊的餘光忍不住往江暖那邊掃去,她正在和顧霏交談,明文昊又剋制住自己的情緒,把自己的眼神從江暖身上移回來。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過了這陣子休息一段時間吧,和阿澤出去走一走,散散心。這個季節的北歐不錯。”顧霏有些擔憂的看着江暖,說道。
“是個很好的提議,不過北歐太遠了,就在國內吧……”江暖衝霍俊澤擡了擡下巴,而後嘆了一口氣,“說真的,阿澤他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我很希望他能讓自己放鬆一些,哪怕是半天的休假也好,或者,一個午睡的時間也行。”
“自從霍伯父去世之後,他好像有哪兒不一樣了似的。”顧霏伸手比劃了一下,“我總覺得在阿澤的身上看到了很多霍伯父的影子。”
江暖看着不遠處的霍俊澤,她抿着嘴角,沒說話。
顧霏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江暖的神情,對方的眼裡始終都只有霍俊澤一個人。
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好。
正在顧霏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就被打斷了——
“江暖,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這裡?你這個害人精,殺人兇手!”單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樓上下來了,她看着大廳中站着的江暖,當即高聲尖叫道,“你還嫌害我們霍家害得不夠嗎?連老霍的葬禮你也要來鬧事,你連他走都要讓他不安寧!”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單薇的這一通話把注意力給轉移到了江暖的身上。
“殺人兇手?難道霍老爺子不是病逝的?”
“江暖原來是這樣的人?單夫人能忍着她也真是個奇蹟了。”
“這是怎麼回事?霍家的內幕嗎?”
衆人的七嘴八舌的議論落入了江暖的耳朵裡,她的面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上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這些人連單薇的言辭是不是誇張都分不出來,只管抓着她的一面之詞進行猜測。
“媽!你胡說什麼呢?”霍俊澤面上的神情也很不好看,除了埋怨和指責之外,更多的是對單薇的無奈。
這種私事,他們私下解決就可以了,拿到檯面上來說就太不好看了。更何況今天是霍厲承的葬禮,霍俊澤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什麼問題。
“我早說過了,你是被江暖這個狐狸精給騙了!她就是沒安好心,就是想把我們霍家攪和得天翻地覆,她已經把咱們家害成這樣了,你怎麼還護着她?難不成,非要等到我死了,你就滿意了嗎?”單薇順手一揮,把旁邊擺在櫃子上的花瓶打翻在地。
養的肥碩翠綠的綠蘿霎時間在地上摔散了,泥土飛了一地。
“阿姨,你冷靜點,我沒有想要搗亂的意思。”江暖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人,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一副看戲的表情,“我今天來這裡,只是想幫你們操辦霍叔叔的葬禮,沒有別的意思。”
“你來操辦?你真把自己當成我們霍家的人了?”單薇氣不打一處來,一步一步的逼近江暖,憤怒又悲傷,“你忘了我上次在醫院說過什麼了是嗎?好,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江暖,只要我單薇活着一天,你就永遠不可能……”
“伯母!”顧霏適時的打斷了單薇的話,雖然她不知道單薇到底跟江暖說了什麼,但直覺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的場面已經夠尷尬了,不能再放任事態這麼發展下去。
“我沒有。”江暖搖了搖頭,眼眶通紅,委屈感席捲了江暖整個胸腔,“我沒有害霍叔叔,從來沒有過。霍叔叔去世了,我也很難過。如果可以的話,和我的期望相比起來,我更希望霍叔叔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哪怕我進不了霍家的門。
剩下的半句話,江暖哽咽着沒有說出口。
能不能進霍家的門,從來都不是她追求的目標,她想要的,只不過是得到二老的承認罷了。
“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因爲阿澤選擇了你,厲承怎麼會那麼突然的就去了,他是被你們氣的,是你害死了厲承!”單薇聲聲泣血,她上前抓住了江暖的衣領,把她往門外的方向推,“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走!”
語畢,單薇猛地一用力,把江暖往外一扥。
只見,江暖一個沒站穩,額角撞上了承重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