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霍俊澤和單薇吵得不可開交,明文昊把賓客們帶到了霍老爺子的靈堂那邊,自己則朝別墅外面去了。
他站在門口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繞到了後面花園附近,果然,在這裡,他看到了躲在灌木叢後面的一個狗仔。
對方正在擺弄自己的相機,時不時的還發出興奮的笑聲。
“看樣子是拍到大新聞了?”明文昊抱臂站在人身後,問道。
“哈,那當然了,也不枉小爺我跑這一趟啊,明天的頭條新聞可就靠它了……”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回過頭,把相機緊緊的抱在懷裡。
等他看清來人是明文昊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嚇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是明,明……”他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你想幹什麼?這可是霍老爺子的葬禮,你別想亂來。”
明文昊無奈的扶着額角,“我沒想亂來,我只有一個要求,把你剛纔拍到的照片刪了。”
“沒,我什麼都沒拍到。”狗仔把攝像機藏到了身後。
明文昊不想跟他多廢話,只朝對方彎了彎手指,“交出來,你想寫的新聞也最好憋回肚子裡去。”
狗仔一邊搖頭,一邊拔腿就往左跑,那個速度簡直能趕得上奧運冠軍了。
明文昊被噎了一下,隨後不慌不忙的朝人離開的方向走過去。
果然,沒一會兒,明文昊就在花園的角落裡看到了正準備翻牆出去的狗仔。可惜後花園外面的柵欄是白色實木的,一點兒可以給他借力的東西都沒有。狗仔抱着相機欲哭無淚。
“下次做這種事情之前,最好先摸清地形,不然連出口在哪兒都不知道。”明文昊伸手把人的相機搶過來,然後把裡面的照片都刪了個乾淨,而後把相機還給了對方。
剛纔單薇在大廳裡推了江暖一把的過程全部都被他記錄下來了。
霍家和江暖這兩個名稱在某種意義上的流量,不管是什麼新聞,只要掛上這兩個名稱,都一定會引人注目。
更何況是在霍老爺子的葬禮上出現了這種醜聞,一旦公佈出去,江暖和單薇乃至整個霍家的名譽都會受損。
明文昊認識到自己對江暖的感情之後,就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這種會危害到江暖名譽的事情當然也不能發生。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顧霏打開門,問道。
後花園是和霍家大廳後面連在一起的,有一扇門可以直達這裡,這也是爲什麼剛纔狗仔能在花園裡拍到大廳景象的原因。
“沒什麼,就……”
明文昊話還沒說完,那個狗仔就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他是誰?”顧霏還有點兒懵。
“狗仔。”明文昊嘆了口氣,“剛纔他過來拍了點照片,被我發現了。”
顧霏往狗仔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拍了什麼?”
“拍了剛纔伯母和暖暖發生爭執的照片,不過還好,我刪掉了。”明文昊說,“照片流傳出去不好。”
顧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流傳出去不好,是對誰不好,答案昭然若揭。
顧霏是個識趣的人,很懂得分寸的沒有問。
起碼這樣還能自欺欺人一會兒,告訴自己,明文昊只是爲了霍家好,而不是單單的爲了江暖。
可情不自禁的,顧霏捏緊了袖子裡的拳頭。
“伯母和阿澤那邊怎麼樣了?”明文昊問道。
“沒事了,伯母雖然還是挺生氣的,但起碼沒有再和阿澤吵下去。我把伯母扶到樓上休息了,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真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也不能太過勞累。接下來葬禮的事宜就由我們和阿澤辦了吧。”顧霏嘆了一口氣,有些擔憂的說道。
明文昊點點頭。
兩人的氣氛有一些微的尷尬。
自從那天分手之後,他們兩個就沒有正經的聚在一起過。
“不管怎麼說,我都還是想給你道個歉,霏霏。”明文昊往屋裡的方向看了一眼,“真的,非常抱歉,辜負了你的心意。”
顧霏伸手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今天就不說這些了吧,霍伯父的葬禮更重要,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咱們再好好談。”
明文昊張了張嘴,像是想說什麼,但最後又把話吞進了肚子裡。
“好。”明文昊悶悶的應道。
他感受到了顧霏的不愉快,也知道她心裡還有一點兒膈應,也不敢太刺激顧霏的情緒。
“我先過去看看那些賓客。”明文昊暗地裡嘆了一口氣。
葬禮剩下的環節江暖並沒有能夠參加,她被霍俊澤勒令在房間裡好好休息,等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霍俊澤在抽出了點兒時間去看江暖。
家庭醫生過來替江暖診斷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兒輕微的腦震盪,修養兩天就可以了。”
醫生把江暖額角撞破的地方做了一個簡易的包紮。
“我知道了。”霍俊澤伸手在江暖的額角輕輕地摩挲了兩下,滿眼都是疼惜。
江暖現在還是頭暈的,只拉過霍俊澤的手,在他的無名指上落下一個吻,而後朝霍俊澤無聲的彎了彎眼角。
“對了,她這頭上會留下傷疤嗎?什麼時候能痊癒?”霍俊澤問。
醫生略微思索了一下,“傷口不算大,也不深,按道理來說是不會留下疤痕的。痊癒的話就看各人.體質了,不過像江小姐這樣比較特殊的職業……我建議短時間之內還是不要工作了,或者不要去需要拍攝的工作。因爲傷口這裡絕對不可以上妝。”
“好的。”江暖輕聲說,“麻煩您了,還跑過來一趟。”
醫生朝江暖笑笑,“職責所在。”
稍作休息之後,江暖起身,說要帶着兩個孩子先回去。
雖然霍俊澤挺擔心她的狀態的,但是單薇這邊他也脫不開身,只能答應。
江暖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大廳角落裡的顧霏,對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可一向目光溫柔的顧霏此時的眸光卻像是刀尖上反射的光,非常的冷厲,但那也只是轉瞬即逝的。
這是怎麼了?江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