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慌了神,把手裡的東西塞進口袋裡面,連忙站起來說道:“老師讓我找點東西,你怎麼今天放學這麼早?”
“今天春遊,所以回來的早些。”沈非晚看着面前的人,說話還有些羞怯,說完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要是事情就這麼過了,或許她也不會一直記得這個人,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讓她太難忘了。
那天晚上沈非晚姑姑回到家裡,回房不久,就沉着臉叫沈非晚去了客廳。
她當時也不知道姑姑爲什麼會那麼生氣,第一次看見姑姑那麼嚴肅的樣子。
“小小年紀,你怎麼不學好?”面對突如其來的指責,沈非晚整個人都懵了,她一回家就在房裡安安靜靜的寫作業,爲什麼還會被罵?
因爲寄居在姑姑的家裡,沈非晚一直以來都特別的聽話,成績優異,都不用操心。
她以爲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可是沒想到姑姑還是不滿意。
“姑姑,我沒有。”她也不知道姑姑所謂的是什麼事情,爲什麼突然說她不學好。
接下來的話,讓她小小年紀知道了人心險惡。
“小小年紀,你怎麼就開始手腳不乾淨,你要什麼跟我說,難道我不會給你買嗎?”沈清今天回房,就看見自己存放零錢的盒子被人動過,之前就有發現,不過數目不大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她不做聲卻讓偷雞摸狗的人越發猖狂了,拿錢的金額從十塊二十塊,開始到了整百,她發現自己的一個價值不菲的手錶也不見了。
沈非晚聽到那話的時候,楞在原地,她從來都沒有拿過姑姑的東西,就連房間也鮮少進去過。
反倒是她學生,今天才進了她的房間。
“我沒有,沒有拿你的東西……”沈非晚着急忙慌的就要解釋。因被污衊,沈非晚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出今天看到的那一幕。
卻不料,已經有人先入爲主了。
沈清之所以會看自己的東西,就是因爲林溪提了一句:“今天看見非晚鬼鬼祟祟在老師你的房裡,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林溪都看到了,你在我房間裡面找東西,你還要狡辯!”姑姑十分的生氣,氣她偷了東西,還不知悔改。
沈非晚緊咬着嘴脣,擡頭看着林溪,眼眶裡面的眼淚都在打轉。
明明是林溪,他怎麼可以把事情賴到她的身上?
“是他在你房間裡面,不是我。”沈非晚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爲什麼林溪會這樣做。
林溪愧疚的看了她一眼,視線相撞時心虛的偏過頭,說道:“非晚,小朋友犯錯沒關係,但是一定要知錯能改,也不能把事情賴到別人身上。”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這句話,沈非晚第一次見到這麼僞善的人。
姑姑在旁邊點了點頭,沈非晚的年紀小,她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只要教導過來了,就沒關係。
“可是我沒有做哪些事情,爲什麼你要說是我?”沈非晚哭着問道,被人說手腳不乾淨在小孩子的心裡無異於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明明是你進姑姑的房間裡拿東西的,你卻冤枉我,我討厭你!”
林溪抿了抿嘴角,有些無奈的開口,“老師,你知道我的爲人的。我雖然家境貧困,但也絕不會做這種事情啊。”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不想做栽贓嫁禍這樣下三濫的事情,而且還是在一個小孩子身上。但是如果事情敗露了,那受罪的不就是自己了麼?
說到底,林溪那時候也就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本能的遇事就退縮。
“嗯,我相信你。”沈清點點頭。
林溪是她的學生,在學校裡被各種老師稱讚,不管是學習還是和同學的交往都是學生們的榜樣。這樣的學生當然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她聽着沈非晚的哭聲,只覺得這孩子不懂事,犯了錯還要狡辯,以爲眼淚可以解決一切。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小侄女,責怪過了她自己也心疼。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伸手把沈非晚臉上的眼淚給擦掉,“小孩子知錯能改就行,姑姑也不會怪你,你答應姑姑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了,嗯?”
看見姑姑語氣柔和不少,沈非晚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沒有做過,以後也不會再做了。
見她點頭,林溪暗地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小朋友還是很好糊弄過去的。
就這樣,在懵懂無知的時候,沈非晚替林溪背了一個大黑鍋,直到懂事之後想起這件事情,才發現人心這麼險惡。林溪連當時的她——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也因爲這件事情,她纔會把林溪記得這麼清楚。
沈非晚大致給江暖講了一些過去的事情,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果然有些人心術不正,表現在方方面面。
“沒有想到,他和你還有這種淵源。”江暖有些心疼小時候的沈非晚,小小年紀居然慘遭陷害。
“後來他學業有成,離開了姑姑家,而我也外出求學,再也沒見面了。”不過她現在還是依稀可以記得林溪的模樣。
江暖雙手交疊,眉頭緊皺着。
可是現在怎樣才能找到他呢?
“你姑姑和他還有聯繫嗎?”江暖還是很想知道林溪的下落,然後立刻找到他。
沈非晚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次的事情發生過後,我跟姑姑之間也有些疏離,那種事情對於小孩子來說傷害挺大的。”
“那……”江暖有些猶豫,她不知道沈非晚是否願意因爲自己,而去找到她姑姑,詢問林溪的情況。
“我約了姑姑今晚吃飯,如果有答覆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沈非晚看出了江暖的猶豫,她並不在意這些事情。
現在她也大了,對於過去的事情也不再那麼在意。
“謝謝。”江暖的語氣裡是滿滿的誠懇,“如果沒有你告訴我這些,恐怕我的調查會很難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