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俊澤看了江暖一眼,“這個項目不接。”
“什麼?”電話那頭的沈非晚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霍總,這麼難得的機會,錯失的話對公司是一筆不小的虧損啊!這個季度的盈利單靠這一個項目就能拉高一個百分點,爲什麼不接?”
她實在不能理解,爲什麼霍俊澤非要揪着一個江暖不放而寧願公司虧損這麼多。
難道不應該公私分明嗎?
商場上需要的是絕對的理智,而不是隨心所欲。
“如果虧損一點兒錢能夠讓我把她帶回去的話,我很樂意。”霍俊澤說。
江暖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人就是鐵了心了要把自己帶回去,何必呢?
沈非晚在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麼,霍俊澤不耐煩的打斷她:“沈秘書,你的職責是聽我的安排做事,其他的都不需要你操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輔佐沈副總就可以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要聯繫我。”
說完,霍俊澤就把電話掛斷了。
時洛見狀先開口,“霍總,我也老實跟你坦白吧,暖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跟你回國,她需要靜養,你明白嗎?如果總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圍住的話,肯定達不到想要的康復效果。”
“亂七八糟”這四個字時洛咬得尤其的重,是指什麼不言而喻。
霍俊澤眯縫兒了一下眼。
“再者,我之前就諮詢過市醫院的醫生了,他建議我到國外來找醫生。”時洛說,“而且我現在已經給暖暖聯繫上腦科方面的專家了,不需要你來插手。”
這話的意思就是國內的醫療條件不如國外好。
霍俊澤嗤笑一聲,“時先生,你在國內找不到好的醫生說明你的人脈還夠不到那個層次,我跟你可不一樣,你也不要用你的眼界來衡量我的能力。恕我直言,你聯繫上的腦科專家,和我聯繫上的腦科專家真的是一個水平的麼?”
聞言,時洛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的確,他的家庭也就是個小資而已,跟霍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江暖現在失憶了,最相信也最親近的人就是時洛,看到他這麼被人貶低自然是不樂意的,她皺着眉頭很不悅的看着霍俊澤,“霍總,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好命的,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我也不認爲你拿家世去壓制別人是多麼光彩的一件事情。”
霍俊澤抿着嘴角沒說話。
他突然覺得不管江暖失憶與否,她的一些想法還是不變的。
“時洛肯盡力的幫我創造一個益於療養的地方我已經很感謝他了,更別說他還耗費心力的多方打聽醫生的聯繫方式。”江暖義正言辭,“就算他能給予我的條件沒有你的好,但是我也會尊重他,感謝他,而不是像霍總你一樣嘲諷他。”
一時之間,霍俊澤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來面對江暖,只好嘆了口氣,“跟我回去,暖暖,我給你聯繫最好的醫生,這個後遺症不能這麼拖下去,對你的日常生活影響太大了。”
就跟上次一樣,江暖一聽到霍俊澤要把自己帶走,當即就往時洛的身後一站,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江暖清晰的看到霍俊澤一愣怔,隨後眼底的光芒就暗淡下去了。
他本以爲自己這次來肯定能把江暖帶走的,但是沒想到,就算是這樣,江暖也還是不肯跟自己走。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跟我回去?”霍俊澤的語氣裡帶着些疲憊,又帶着些迷茫。
江暖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公司裡的事情比較重要,你還是回國吧,在我身上耽誤時間實在是沒必要。”
她輕輕的提了一口氣,“我在這邊會生活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也不要着急,這病急不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或許我一輩子也不會恢復記憶,我不想我身邊的人因爲我的病情受到不好的影響,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
這話已經是很誠懇了,江暖的面容很恬淡,霍俊澤知道,這是對方的心裡話。
有人歡喜有人憂,時洛聽這話是徹底相信江暖不會離開自己了。
“霍總,暖暖的話你也聽見了,就不要自討沒趣了吧。”時洛不鹹不淡的看着霍俊澤,眸中帶着些嘲諷。
如果是之前,誰敢說霍俊澤“自討沒趣”那一定是瘋了,可現在霍俊澤面上卻一點兒生氣的表現都沒有。
“那我留下來陪你。”霍俊澤根本就沒有把時洛放在眼裡,只單方面的詢問江暖的意思。
“哈?”江暖拿在手裡的書都快掉到地上了,“霍總,沒必要吧?而且這房間……”
時洛倒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還有一間空房。”
江暖有些驚訝的看着時洛,滿眼都寫着“你怎麼會同意讓他留下來”。
後者覺得既然霍俊澤都這樣了江暖還不跟他走,想必之後不管發生什麼,江暖的態度也都不會變了。
那麼讓霍俊澤留下來看着他們兩恩愛也不錯,徹底讓霍俊澤死了這條心。時洛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霍俊澤瞥了時洛一眼,自顧自的走進了房裡。
他知道時洛是怎麼想的,但是無所謂,只要自己能留下來,他就會盡力的去幫助江暖回憶過去。只要江暖想起以前的事了,那就一定會跟自己回去的。這是霍俊澤的打算。
霍俊澤看了一下給他的房間,不大,但是很乾淨,勉強能接受。
就這樣,霍俊澤強行留在了江暖身邊。
次日,霍俊澤起了個大早,就像在家一樣的給江暖準備好早餐,當然,只有一份。
做好了一切,他才慢悠悠的開始看國內的早間新聞。
江暖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總是覺得霍俊澤對自己的態度有點兒奇怪,並不是像時洛說的那樣,他只是自己的老闆,關係並不怎麼好。
霍俊澤對她是處於朋友之上,但是又沒有越過戀人的那個程度。
可這並不應當,畢竟他手上還戴着那枚戒指。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嘖。”江暖擰着眉頭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