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雖是耳語,但老布魯因爲離得近,都聽得清楚。他氣不打一處來,現在他已經相信了他們能夠覲見姬皇的確是這秦少英幫得忙,但那又能怎麼樣?方效梅不過是一介中校,引薦完了之後他就沒用了。等他們回到了奇達亞洲,主要的還是跟西北鎮軍打交道,這一切就都跟方效梅沒關係了。老布魯心想,縱然是這個秦少英有些本事,但他到底也只是一介百姓,莫非西北鎮軍的事情他也能插手幫上布魯家的忙?那恐怕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啊。
兩個少年越是相互不棄,老布魯就越是血壓飆升:
“哎呀行了行了,娜娜你鬆開他,爸爸相信了是他幫得忙還不行麼?”
娜歐拉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老布魯:
“爹,你不許欺負少英了。少英很可憐的,而且他真的是好人啊。”
“嗯嗯行行行,娜娜說話爸爸都聽,你快鬆開他吧,難不成你要永遠留在中洲,不回奇達亞洲了麼?!”
娜歐拉又一愣神,手上剛一鬆,兩個人便被老布魯給扥開。娜歐拉頓時反應過來自己上了父親的當,老布魯心裡根本就不接受少英,剛纔那麼說完全就是詐她。她頓時哭了起來:
“少英~,少英~”
此時老布魯已經揪着她將她越拽越遠,秦少英急忙抱着狐裘朝着娜歐拉奔去:
“娜娜~”
二人再度站在了一起,秦少英將狐裘往娜歐拉的手中一塞,娜歐拉抱着狐裘,淚光閃爍的與秦少英相望:
“少英,我會一直帶着這狐裘,永遠都不會再將它弄丟了。”
“娜娜,我會一直將你放在心裡,將你的愛永遠銘記。”
老布魯聽着兩個少年纏纏綿綿的情話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少男少女還是太年輕,愛情只是一時激奮,後面的柴米油鹽纔是重頭戲。閨女不懂爹懂啊,爹又是做生意又是聯絡西北鎮軍,那爲得還不是讓布魯家過上富足的日子?還不是爲了讓你個傻丫頭少受點委屈,少吃生活上的苦?沒想到你丫居然跑去和一個街溜子談戀愛,老子一番苦心都他娘白費了!老布魯看着秦少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他衝着娜歐拉吼道:
“你個死丫頭給我滾過來!”
老布魯揪着娜歐拉往身後一拽,秦少英腳步一探又要上前,老布魯忽然往他身前一橫,一手直指着他說道:
“你小子再敢上前一步,我可要抽你了!”
秦少英終於停下了腳步,與老布魯對視。他此時眼中盡是火光,對老布魯完全沒有了崇敬之心,老布魯的嘴臉令他憎惡,同樣是有錢人,夏鯀和摩訶薩埵就不是這幅德行。做生意的就是賤,趨炎附勢,欺軟怕硬。馬文濤如此,這個老布魯也是一丘之貉!
“哎呀呀,布魯先生,怎麼在大街上就和一個孩子動怒?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這麼一句話,老布魯擡頭張望,秦少英也轉身看去,卻見是兩名歐洲男子笑着朝這邊走來。他們的身後都跟着保鏢,身邊還各領着一少年,正是格林特和比利提姆。那格林特身邊的男子長着大鬍子,看年齡似乎和老布魯差不太多,而那比利提姆身邊的男子看起來則要年輕許多。
“啊呀,原來是老布萊克和耶魯小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等星星等月亮,總算是將你們等來啦。”
老布魯立馬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和剛纔對秦少英發飆的嘴臉完全不一樣。
“呵呵呵,幾天不見,原來你這麼想我們?那待會兒咱們可得多喝幾杯。”
“嘿嘿嘿嘿,兩位是我的長輩,我給兩位陪吃幾杯,就不多喝了。”
“小耶魯說的哪裡話,什麼長輩小輩的?你現在也是耶魯家的二把手了,何況你又是武士,我們幾個老傢伙早就將你當做同輩啦,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喝,哈哈哈。”
老布萊克面帶禮貌的笑容,笑聲也十分爽朗。小耶魯則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老布魯呢皮笑肉不笑,不知心裡在想什麼?這一切秦少英都看在眼裡,這幾個人表面客套,實際上關係卻微妙得很。
“老布魯,難得你今天會主動請客,那麼我們就進去落座唄。”
“嘿嘿,別急嘛老布萊克,最重要的貴客還沒到呢,慌什麼?”
“哦?貴客?老布魯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還以爲你就請了我們倆呢。”
“哈哈哈哈,布萊克兄說笑了,大家難得一聚,老夫怎麼可能光請你倆?那不是浪費酒麼?哈哈哈哈。”
老布萊克和小耶魯聞言頓時臉一黑,他媽的這個老布魯,怎麼突然連基本的客套都不會了?什麼叫請他倆就是浪費酒?這說的也叫人話?這老畜生來由雄國發了個大財,然後就覺得自個兒小母牛上樹牛逼朝天,真以爲布萊克家和耶魯家拎不動刀了麼?
“呵呵,呵呵呵,老布魯,你可真是會說啊。也對,我們大家來了大鹽城以後,都是住東街的客館,唯有你們布魯家的人住軒轅宮。老布魯,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還真是人脈寬廣,身份不一般啊?”
老布萊克似笑非笑,秦少英雙手抱肘,聽聞老布萊克這番話,頓時冷哼了一聲,隨後往地上呸了一口老痰。
這個舉動的幅度很是誇張,衆人皆錯愕,隨後老布萊克和小耶魯便是哈哈大笑。秦少英這口痰表面吐在地上,實際是吐在老布魯的臉上。
老布魯頓時面紅耳赤,他們能住進軒轅宮全靠秦少英幫忙,然而他剛纔不僅質疑秦少英,對他惡語中傷,甚至還差點動手打他。此時人家就以這樣的方式來反擊了,老布魯一臉尷尬,他忽然有點懊悔剛纔爲什麼要以如此惡劣的態度對待秦少英?這個傢伙和自己女兒關係好,現在好歹和自己一致對外啊。女婿都開始呸老丈人了,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嗯,雖然他配不上自己女兒,但是好歹一致對外的時候可以把他當女婿。等着風波平息不需要一致對外了,再把他踢了換個女婿,嗯?該換誰呢?哎隨便誰,反正他不配!居然敢呸老子?真是反了!
老布魯如是想着,他對秦少英心裡有愧,但他又好面子。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這輩子不可能,他只盼着秦少英趕緊消失,飛走也好,滾也好,死也行,反正他不想再看見秦少英。老布萊克笑了一陣,忽然回過神來:
“你這個小鬼,不會就是秦少英吧?”
秦少英一挑眉:
“哦?你認得我麼?”
這時格林特也開口:
“是的父親,他就是秦少英!”
老布魯也是雙眼一亮,怎麼秦少英和布萊克家與耶魯家還有交集?莫非他真的不簡單麼?
“小鬼,你能把我兒子打成重傷?不簡單啊不簡單。我聽說你和娜歐拉正在熱戀,原以爲你應該是和老布魯站在一起的,誰知你和他的關係並不好?這樣吧,如果你爲我們布萊克家效力,我便收你爲義子,往後你和格林特便做了結義兄弟,過幾年成人以後輔佐格林特,一起收拾老布魯這個王八蛋,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布萊克當然不是想真心拉攏秦少英,他只是單純的想噁心老布魯。秦少英一時有些愣神,不過老布魯是真被噁心到了,他沒想到秦少英居然是武士,而且能夠擊敗格林特,這麼厲害?剛纔自己居然用那種態度對待他?萬一秦少英答應了,那這算什麼事啊?他和自己的女兒熱戀,結果還幫別的家對付自己?
臥槽?當然老布魯依舊不認爲自己有錯,他反而覺得秦少英的存在就是個錯,他憑什麼跟自己的女兒熱戀?憑什麼就是武士?憑什麼就能打倒格林特?它就不應該被生下來!
娜歐拉此時心如死灰,少英和父親居然鬧翻了?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簡直比將她殺了還要令她難受,這兩個人都是她在世上最親近之人,他倆爲什麼?哎。
娜歐拉心中痛苦無比,她捂住嘴低聲抽泣,眼淚汪汪的看着秦少英。秦少英聽到老布萊克所言,原本還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選擇,忽然聽到了娜歐拉的哭聲,這聲音宛若一個晴天霹靂將他喚醒,他回頭看向娜歐拉,見她哭泣的模樣楚楚動人,頓時心中一軟。是了,自己繼續爲難老布魯只會傷害娜歐拉,老布魯雖然品性卑劣,但說到底格林特他們纔是自己真正的敵人。呸了一下已經可以了,倘若自己就此投敵,那豈不是認賊作父?和馬文軒又有什麼區別?想罷秦少英挪步擋在老布魯和娜歐拉的身前,背對着他們面朝格林特一衆:
“我和布魯先生並沒有關係不好,剛纔我只是嗓子不舒服,不知你們誤會了什麼?布萊克家在奇達亞洲橫行霸道,行爲卑鄙,不知廉恥。秦某雖一介百姓,卻也羞於和爾等爲伍!”
格林特聞言從老布萊克身後衝出來,指着秦少英就開罵:
“你!秦少英,你別給臉不要臉!”
老布萊克一把將他拉住:
“格林特,你又打不過人家,出來丟人現眼做什麼?退下。”
格林特轉過身來,表情寫滿了不服:
“爹,上次是我大意透支了天眼的力量,現在我再跟他打一場,你看我能勝不能勝!”
“夠了,我們今天是應老布魯之邀過來喝酒的,你們孩子別再節外生枝,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