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給評評理,那鯤鵬族的雲影要跟我比試,師尊他非要弱自己名頭,讓我說甘拜下風、推掉比試,這是什麼道理嘛。”凡淞跟墨凌回到長青堂沒一會,外面傳來了凡星的聲音。
昔日的夥伴,雲影,擁有不弱於殘宿的實力,絕妙的極品仙劍,加上他那恐怖的身法,絕對是最強力的戰友、最危險的敵人。剛回到上界,出身於鯤鵬族的他,便跟天夕城對立了起來,這是凡淞沒有料到的。但是凡淞也只是感到吃驚而已,他並不怕鯤鵬族,如果有必要,從幻雲島上的玄仙中挑選一個剋制雲影的人,也是輕而易舉。
凡淞知道這個師弟一直是很聽師尊的話,雖然不服氣,還是遵從了師尊的意願,否則也不會找鬆壑雲告狀了。凡淞聽了凡星的話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他對雲影的行爲有些不解,但是對於師弟這種無條件服從還是比較贊同的。
“星兒啊,你師尊這麼做定有他的理由,你且不要胡鬧。來,見見你師兄的好兄弟,墨凌太仙。”鬆壑雲習以爲常的笑了笑,一指凡淞旁邊的墨凌介紹道。
“墨凌是我的好兄弟,你叫二哥好了。”凡淞想了想說道。
“凡星見過二哥。”凡星一邊好奇的打量着墨凌,一邊尊敬的說道。
“小星你好,你是大哥的師弟,算來也不是外人,你這一聲二哥不會白叫,回頭我給你打造一件武器當見面禮。”墨凌笑着對凡星說道。
“謝謝二哥。”凡星高興的說道,剛纔還一臉鬱悶的凡星,聽罷立刻笑開了花。
“不是吧,你送武器,那我送什麼啊?”凡淞無奈的說道,顯然爲忘了早給師弟準備禮物而頭疼中。
“慢慢想,總能想到的。”墨凌幸災樂禍的說道。
“嘿嘿,我早想好了,師弟整天穿這種道袍太沒個性力了,明天給小星煉製件帶袖裡乾坤的法袍當禮物好了。”凡淞立刻接口道,顯然早就有了打算。
“戰場上袖裡乾坤有什麼用呢?”凡星弱弱的問道。
凡淞沒好氣的說道:“你不動腦子也就罷了,爲什麼還要當着師尊的面問呢,你這是找罵呢?對於大範圍羣體攻擊法術進行吸收化解最爲顯著,還有其他的妙用,等交到你手上,自己研究吧。”
“當空間法寶用?”凡星輕輕的猜到。
“……”
“真笨,你說衣服上有幾隻袖子?”
“兩隻。”
“仔細想想吧,這都想不到,怎麼跟雲影比?他可是跟我在凡界混過的,他的實力我很清楚,比殘宿也只差一線而已,跟昆烈比起來,有可能佔到上風,你該知道自己跟昆烈的差距吧。”凡淞擺出師兄的派頭來,跟凡星說道,後者只得虛心的聽着。
墨凌中肯的說道:“雲影加上逆風劍,就算對上三個你,也可以輕鬆對付,對你來說,碰到這種對手,你便是輸了。”
“對別人就不一樣啦?”凡星聽出了話中的含義,敏感的問道。
凡淞肯定的說道:“相同修爲的條件下,我可以保證不敗,墨凌或者可以擊殺他,殘宿能用自身的優勢彌補速度上的劣勢,逼退他。而昆烈再精進下的話,也可以達到殘宿的水平,還有一個玄仙級的鹿蜀,也能在速度不佔優的情況上贏雲影,最後還有三個人,如果他們是玄仙,實力絕對會在雲影之上,只是他們連大成期都沒到,你現在知道自己處在什麼層次了吧。”凡淞隨口報出了一串人名,把凡星說的啞口無言。
柏侯夕滿意的看着凡淞一本正經的教導師弟,對於這個弟子,他確實是無話可說。只是他感到凡淞成長的太快了,感到自己似乎正在漸漸失去了教導凡淞的資格。一時間,柏侯夕默默不語,不知在想着什麼。
鬆壑雲當下猜測道:“是朱何、雪嘯、烈空吧?”昨天凡淞花了六個時辰把這幾年的經歷跟師尊柏侯夕以及其他三位叔伯大體講了一下,朱何、雪嘯、烈空自然是經常會被提及的,憑他們以往的戰績,確實很有希望在同等修爲條件下,擊敗速度達到極致的鯤鵬一族。
凡淞不無遺憾的說道:“自然是他們三人,他們資質都不錯,而且有我幫他們,等他們達到玄仙時,同級之人根本沒有是他們對手的,哎,其實如果不是我沒有系統性的煉體,我的武修水平應該能比得上太仙中期頂峰的修魔者。”雖然有本源力的護持,但是凡淞本身卻只能用“脆弱”來形容,遠不如異族以及經過系統訓練的武修。
這時柏侯夕對凡淞開解道:“小淞,你更適合當一個統帥,縱橫沙場固然痛快,但是也需要有人把握全局,你不必勉強自己。”
凡淞搖了搖頭說道:“時局不允許我置身事外,不過我不會給敵人留下出手的機會,雖然我不想,但是事實上,我現在是靠着神器、法寶護身的,如果沒有這些,我這身體,連一道劫雷都抗不住。”
柏侯夕轉而對凡星說道:“小星,看看你師兄,現在他是你們一輩中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太仙,更是組建了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你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修爲,而是思想,如果你師兄墨守成規,現在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玄仙,如果我墨守成規,現在仍舊在仙宗的淫威下苟延殘喘。”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好好想想你師兄留給你的問題,也許憑空想是有點難,小淞,你辛苦一下,儘早給你師弟把法袍煉出來吧,也許,等他想通了,就有資格跟雲影交手。”
凡星畢竟是柏侯夕的兒子,對於他,柏侯夕嚴厲不起來,對此他很無奈。好在凡星還算是上進,也比較懂事,大事上都非常尊重父親和師兄。
凡淞贊同道:“是的,師尊,如果小星能在一個時辰內領悟的到,他就有機會打敗雲影,如果是在一天內,他應該可以跟雲影打成平手,如果三天還想不到,那看來我就應該帶他去下界歷練一下了。”凡淞說着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了各式各樣的仙礦,跟墨凌分了起來。
墨凌看着手頭上準備給凡星做武器的礦石說道:“最好有一塊蝠心石。”
“四叔那應該有,一會跟他要一塊就是了。”凡淞一邊回憶敖隱辰傳授他的煉甲術,一邊隨口應道。
“用附身血煉?”墨凌說了一句誰都沒聽懂的話。
凡淞皺了皺眉頭答道:“隨身元靈煉,血煉想想都有點發憷。”
墨凌笑着建議道:“要不我煉法袍你煉兵器?”
凡淞立刻回絕道:“不用了,看你煉我一樣發憷。”
“……”
在衆人的迷茫中,凡淞站起身來,依次將仙礦熔鍊,在身前形成一個個液態的圓球,然後粘到了凡淞的外袍上,隨着一種種材料的融入,凡淞就像是穿上了一身新的外袍一樣,海水般蔚藍的外袍上,閃爍着點點銀色的星辰,聚合成一個流轉不息的周天大陣,而袖口則是黑底金色的流雲紋。
開始,柏侯夕、鬆壑雲都以爲這便完成了,但是當他們看到領口的海藍色慢慢的泛出絲絲金色,然後重新隱入藍色當中,隱隱透出了仙靈之氣,他們才明白了,那只是第一道工序。
隨後的半個時辰裡,這件遮天隱星袍的前襟算是完成了,而昆玄和敖緒也回來了,凡淞在要來了蝠心石後,墨凌開始了煉製送給凡星的武器。此刻衆人才知道,凡淞的煉鎧之術連昆玄都看不懂,可想而知其深奧的程度。
如果凡淞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此刻柏侯夕等人自然不會驚訝凡淞能夠煉製仙鎧。但是凡淞隱瞞了包括墨凌就是墨凌、離羽、敖隱辰相關的大部分事情。凡是在畫卷空間中發生的事情、說過的話,凡淞全部省略掉了。
相比煉製法袍來說,武器的煉製要容易的多。對墨凌來說是煉製兵器是駕輕就熟了,手一抖一拂,一道四尺長的暗源之火便出現在他手中,裡面包裹的正是還未完成的武器。
凡星此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把注意力放到凡淞跟墨凌的煉器上。他此刻正在思考,袖裡乾坤,兩隻袖子,跟仙級戰鬥有什麼關係,如何能巧妙的利用這個來戰鬥。自然,不可能是一下子把對方收入袍袖中,也不可能將對手仙器輕鬆收入,雲影的仙器爲逆風劍,他對風的控制自然是非常的厲害,可單純的將風收入袖中,似乎也不是正確的答案,因爲一隻或者兩隻袖子,都可以收取對方攻來的風刃,到底是什麼呢?
黑芒散盡,墨凌率先將凡星的見面禮煉製了出來,一柄長穗劍煉成了。亮銀色的劍身,白金兩色的劍穗,劍身從柄部的三指寬,逐漸變細,到前端寬不及兩指,劍身上有一道劍槽,按閃電紋刻成,劍名白電,墨凌將劍交到柏侯夕手中,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柏侯夕看過後又給三位結拜兄弟看過,最後交到凡星手中,說道:“同樣的,自己好好想想這劍如何使用,這把劍沒有裝飾性的部分,就看你懂不懂用了,我不想約束、強求你什麼,但是我希望我的兒子有能力自保,不受人欺負。”
“父親,我會用心的。”凡星鄭重雙手將白電接到手中應道,轉而又對墨凌說道,“謝謝二哥。”
墨凌笑着說道:“不必跟我們客氣,好好用心,若是你能將這白電和隱星袍的六成妙用悟出來,我求柏侯叔同意你跟雲影比試。”。
“二哥,說話算數?”
“嗯。”墨凌微一點頭,望了柏侯夕一眼,後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凡星看了後更是下定決心將這兩件仙器好好煉化,不可否認,雲影的逆風劍一定程度上算是一件頂級仙器。第一,它很獨特,很少人知道它的全部妙用和威力,第二,它是上界少有的半虛無形態武器,因此,柏侯夕想也不想,就示意凡星認輸,凡星根本沒有那種發揮超出境界的實力,更沒有那種壓制對方優勢的豐富經驗。
亥時,天夕城上空一片霞光沖天而起,久久才散去,昆烈等人非常驚訝的看着這一切,他怎麼也想不到,按理說煉製出極品巔峰、頂級仙器,會有一些天劫、魔劫等出現,但是墨凌引來的卻是祥雲、霞光,不論他們怎麼追問,墨凌只是那一個答案:“不知道。”而凡淞則裝作忙的沒功夫說話。
片刻後,凡淞煉器完成,天空的祥雲又濃厚了不少,仍舊沒有要出現天劫的徵兆。凡淞一收手,柏侯夕四人加上凡星五人都齊齊的望向他,凡淞轉念一想這敖隱辰搞出這麼大動靜,神界必定人人皆知,這事也不必隱瞞了,當下理了理思緒,準備告訴衆人。
凡淞沉默了片刻,在衆人的期待中,望着天際說道:“這是神界我的一個忘年之交在照顧我,而且這天劫對我和墨凌來說只是一個形勢而已。”
墨凌笑道道:“大哥,你只是猜測是敖隱辰大哥做的吧,也許是其他人呢,畢竟我們跟神界也是有關聯的。”
凡淞想了想,然後說道:“看來我們的身份被承認了。”
隨後凡淞走到凡星身邊,將遮天隱星袍交到凡星手中說道:“不管怎麼說,小星,這遮天隱星袍給你,記住你二哥給你的保證,好好去煉化吧。”凡星雙手接過,真誠的道了聲多謝師兄。
“小淞,你轉移話題的技術可真是……太差了,你們說的他是誰?他們又是什麼人?嗯……以後我也想煉製頂級仙器的時候不引動天劫。”昆玄一點也不難爲情的說道。
凡淞想了想說道:“那個他應該是我提到的劫使敖隱辰,至於不引動天劫,可以去兩個地方,一是黑煉空間,二是幻雲天,除此之外我也沒有辦法了,強行逆轉天界法則、不引動天劫畢竟是逆天行事,我總覺得不太好。”
昆烈無奈的說道:“如果我去了凡界,昆氏就沒有能夠支撐大局的人了,而且上界有人故意暗中跟我們作對,我們根本走不開的。”
凡淞淡淡的說道:“上界的麻煩,我會一一掃清的,過陣子,我會帶些幫手來,不論是玄仙、天仙、真仙級別的,都是同階內實力頂尖的。甚至說他們都有擊殺同級仙人的實力,麻煩會慢慢解決的。”凡淞並不着急,修真無歲月。而且西極的周翔和寒蕭短期內不可能突破,也就是說天星殿的衆人還有一段時間可以修煉,也許,兩三年後,他們就可以將凡淞爲他們準備的法訣練到小成的境界,那時候,便是解決麻煩的時候。
墨凌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遊戲的規則目前遵守的還算不錯,不過一旦有人打破規則,最後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四位叔伯可是有過四對七保持不敗的輝煌戰績呢。我們完全不用擔心他們敢進行大規模的進攻。而且誰也不願意看着萬年經營、略見起色的上界再次變得冷清,所以,我們便按規則來進行。”墨凌說着臉上帶着一絲殘酷的笑容,什麼規則,帶人去挑戰,天仙對天仙,玄仙對玄仙。如果宋侖、殘宿這些一流水平的玄仙“不小心”擊殺了對方的玄仙,那麼墨凌便有機會面對暴怒的仙宗太仙了,一個擊殺太仙的機會,這難道還不足以讓無聊的墨凌感到期待嗎?
敖緒笑着對凡淞說道:“小淞,你比以前成熟了,如果是以前,怕是早就沉不住氣了吧。”同時敖緒的目光在凡星臉上掃了一眼,似乎在說凡星便是如此。
凡淞謙虛道:“有神界在注視着,想不忍也不成啊,我可不想成爲戰爭的發起者。”
凡星手中握着兩件頂級仙器,心情怎麼也平復不下來,此刻實在是沒有心情陪衆人聊天了。當下,凡星急切的說道:“父親,諸位伯伯,大哥、二哥,我去密室煉化仙器,失陪了。”
對修真者來說,沒有睡眠的需要,但夜晚是靜修的時間,凡淞也不好去拜訪白鹿、朱厭等族,所以衆人繼續不着邊際的談着上界局勢可能出現的變化。最好的情況,凡界仙人全部撤出,三方和平相處,上界修羅魔宗、龍族、冥域靈族、仙宗聯盟跟天夕城、天魔宗、血魔宗、走獸族和平相處。而最糟的自然是凡界打得火熱後,再將戰火蔓延到上界,殺敵一萬,自損三千,上界仙人數量銳減,凡淞比較傾向於最壞的打算,事實上,六人都做好了面對百仙之戰的心理準備。
木靈族是上界絕對的中立族,但是鬆壑雲還是將家族中需要保護的人安置在了天夕城中,因爲他的弟子部下們早就開始在天夕城潛伏,不單是他,敖緒、昆玄的班底也幾乎都在天夕城,除了少數人打點兵器生意,其他人都在天夕城。
也正是因爲如此,每當有人在敖緒、昆玄、鬆壑雲的領地內找麻煩時,三人總要跑前跑後的忙活一陣子,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充其量就是天仙水平的散修來搗亂。所以每次凡星、敖無弦、柳夢雨等幾個心腹弟子都跟着處理事情,往往是昆玄等人瞬移帶他們過去,然後由這些小輩出面解決問題,一直也都很順利,除了這次,凡星碰到了雲影。
雲影回到上界後,自然聽從族長的號召,很明顯,妖族分裂了,錯綜複雜的關係,讓這個龐大又籠統的妖族分裂了,硬生生的分成了近乎對立的兩個勢力。龍族、鯤鵬族、雷牛族爲首的的大族勢力,跟猿族、虎族等走獸、水蟒、虎蛟等水族的多族勢力分歧越來越嚴重了。前者看重利益,後者視尊嚴爲首位,在漫長的歲月中,受壓迫的他們變得相濡以沫、團結一致。而促進走獸族、水族團結一致的是兩個人,赤霄子和柏侯夕,只是代價卻是數千仙人的隕落和不斷滋生的仇恨。
利益分歧是戰爭的主要成因,當巫奇、敖緒爲首的水族,以及袁統、黃擎天、厲乾雷爲首的走獸妖靈族勢力擴大到足以威脅到龍族、鯤鵬族、雷魔牛族等大族利益時,戰爭已經是不可避免了。
而當仙宗爲了復仇不計一切代價時,修羅魔宗處在一統魔族的美夢中時,註定了上界的戰爭會是所有修真者的戰爭,是一場生與死的洗禮,有些人註定將隕落、有些人則註定成爲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