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祭之後,展鵬陪同胡小天前往落雲山後山林場,在這裡他見到了樑英豪,樑英豪看到他這麼快就抵達也是頗感驚奇,幾人來到林場木屋內。
樑英豪將地道的挖掘圖紙拿了出來,指給胡小天看,他點了點通往皇陵的地道,嘆了口氣道:“這座皇陵還真是不惜血本,主公知不知道,我們從這裡向皇陵方向掘進了十五里之後遇到了什麼?”
胡小天笑道:“難道是銅牆鐵壁?”
樑英豪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銅牆鐵壁。他們用大塊的岩石圈起,其間用銅汁澆築,兄弟們費盡千辛萬苦將一丈多寬的岩石鑿空,本以爲可以突破外牆,卻發現裡面是整面的銅牆。距離皇陵還有三十里,我從未見過如此堅實的堡壘,也從未見過如此浩大的工程。”
胡小天道:“若是往下挖呢?”
樑英豪道:“根基極深,兄弟們沿着銅牆向下挖了十餘丈,仍然沒有找到盡頭,而且已經到了護陵衛隊巡邏的範圍內,我們也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胡小天和展鵬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爲之咋舌。
樑英豪道:“我對這皇陵也有興趣了,昏君勞民傷財,虧空國庫,將大康的財富大都投入到這座皇陵之中,若是能夠挖出一條通道,將其中的財寶全都盜出來,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胡小天道:“這座皇陵乃是洪北漠一手設計,這個人深不可測,既然挖不通,就不必白費力氣。”
樑英豪道:“聽說洪北漠奉命爲您修建駙馬府呢,我打算帶幾名弟兄混進去看看,這老東西會不會在裡面設置機關。”
胡小天笑着點了點頭,未雨綢繆當然是好事,洪北漠及其身後的天機局不可小覷,論到機關之術,洪北漠應該算得上當世第一。
展鵬道:“最好提前挖一條地道通往駙馬府。主公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就可經由地道直接出城來到這裡。”
樑英豪呵呵笑道:“這可不行,若是直接挖一條地道通往駙馬府,別人就會循着這條通道順藤摸瓜找到咱們的老巢。咱們豈不是要前功盡棄。而且這樣做耗時耗力,恐怕現在做已經來不及。不如在駙馬府周圍選幾套合適的宅院買下來,然後偷偷挖地道進入駙馬府,這做起來應該不難。”
胡小天道:“打洞方面你是專家,不過此事卻有些不妥。康都內遍佈天機局的勢力,洪北漠這個人老謀深算,我們盡然能夠想到往駙馬府內挖地道留後路,他就會預想到這一點,這次皇上讓他主持修建駙馬府的工作,他一定會提前佈局,清除種種潛在的威脅和漏洞,英豪,千萬不要在駙馬府附近做動作,你可以混入其中。觀察他們到底在駙馬府動了什麼手腳,我們提前做出防範就是。”
樑英豪點了點頭,胡小天想得畢竟要比自己周全得多。從洪北漠設計皇陵,在距離皇陵三十多裡的地方就已經在地下澆築銅牆鐵壁防範挖掘來看,此人行事謹慎,考慮周全。
胡小天道:“皇陵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從地下挖不進去,可以考慮從其他途徑進入其中,不過這事兒不急,當務之急乃是我的這場大婚。”
樑英豪道:“主公打算何時現身?”
胡小天眯起雙目道:“提前七日出現足矣。”
樑英豪笑道:“也就是說咱們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做準備。”
胡小天道:“有沒有辦法挖一條地道深入皇宮之中?”
樑英豪道:“主公的意思是。”
胡小天這纔將皇宮內有密道的事情告訴了樑英豪。他對皇宮內部結構非常熟悉,描述起來如數家珍,樑英豪聽完之後道:“如果能夠找到皇宮的結構圖,我們就可以從皇宮的地下排水道進入皇宮地下。確定距離司苑局最近的地方進行挖掘,還好司苑局距離宮牆並不算遠。只要能順利掘進到司苑局的下方,和原有地道貫通,那麼就可以大功告成。”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皇宮的詳細圖紙我會盡快落實,這兩天你們可以在皇城附近尋找合適的宅子。”
樑英豪道:“皇城應該比皇陵好挖得多,相信不會有那麼變態的銅牆鐵壁。”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道:“真是好奇啊。這皇陵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寶貝?”
胡小天道:“肯定是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老皇帝爲了修建這座皇陵勞民傷財。大康的國庫多半被他花在這裡了,這皇陵中的真正秘密恐怕只有洪北漠才清楚,我推測,老皇帝之所以肯花這麼大的代價來修建皇陵,應該是相信這座皇陵可以讓他長生不老。”
展鵬道:“當真昏君,這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
胡小天道:“我們都懂的道理,上位者未必能夠懂得。”
樑英豪道:“主公,這昏君擺明了是利用完婚的藉口將您騙到京城,他是要對你不利啊,此番咱們必須要做足準備,確保全身而退。”
展鵬也跟着點了點頭,他們都知道此行胡小天所要面臨的風險,全都爲他深深擔憂着。
胡小天道:“他只要敢對我不利,我就要讓這康都天翻地覆,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去準備,我們有什麼好怕?”
樑英豪道:“對,就讓他賠了公主又折兵,讓他血本無歸!”
天空中忽然一聲春雷炸響,天色很快就陰沉了下來,沒多久就響起了簌簌的落雨聲,樑英豪道:“主公,我剛剛打了些野味,已經讓人燉上了。”
胡小天笑道:“人不留人天留人啊!這麼大的雨,想走只怕也不行了。”
樑英豪哈哈笑道:“主公這話可委屈我了,我可是誠心留您吶!”
胡小天道:“好,咱們好好喝上一場,明兒入城之後只怕沒有這樣開懷暢飲的機會了。”
此刻和大康以雲斷山脈相隔的天香國也下起了雨,不過細雨霏霏,輕柔如少女的髮絲,即便是在這樣的下雨天,天氣也是非常的溫暖舒適,桃紅柳綠,綠草青青。
天香國皇宮內,皇太后龍宣嬌坐在水榭內,百無聊賴地望着外面御花園的景色,從她的表情看,她並不開心。
一名身穿藍色儒衫的中年男子在一名宮女的引領下來到水榭前,那宮女細聲慢語地通報道:“啓稟娘娘千歲,藍先生來了!”
那中年男子赫然正是原大康戶部尚書胡不爲,他走入水榭,向龍宣嬌恭敬行禮道:“草民藍靖參見太后娘娘。”
龍宣嬌淡然道:“免了,藍先生坐!”鳳目掃了掃周圍的那羣宮人道:“你們且都退下吧!”
等到宮人都退下之後,龍宣嬌的目光在胡不爲的臉上打量了一下道:“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何必如此拘謹,坐!”
胡不爲點了點頭,在龍宣嬌的身邊坐下。
龍宣嬌道:“今兒我收到了一張喜帖,猜猜是誰送來的?”
胡不爲微笑道:“這讓我從何猜起?”
龍宣嬌瞪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好生無趣。猜!一定要猜!”
胡不爲道:“既然太后想讓我猜,那好吧,太后讓我過來這件事或許和我有些關係,而喜帖是送給太后的,和太后也有關係,如此說來一定是犬子要成親了。”
龍宣嬌靜靜望着他,目光中流露出少女般崇拜和敬仰的目光,幽然嘆了口氣道:“真是無趣,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你這人始終都是那麼精明。”
胡不爲道:“不是我精明,而是這件喜事已經傳遍天下,猜出倒也不難。”
龍宣嬌意味深長道:“你怎麼想?”
胡不爲道:“我怎樣想似乎無關緊要,你皇兄定下來的婚事當初我改變不了,現在我更加改變不了,一切順其自然就是。”
龍宣嬌道:“可外面都在說,他是見到胡小天逐漸坐大,所以想借着完婚的機會將胡小天除去,難道你一點都不爲他感到擔心?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胡不爲道:“從我離開大康的那天起,我在大康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他的這番話說得毅然決然,並無半分的感情在內。
龍宣嬌道:“可無論如何,你和徐鳳儀也是夫妻一場,他是你們的親生骨肉這件事是改變不了的。”
胡不爲平靜望着龍宣嬌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是徐鳳儀和他人所生的孽種?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今天又在我面前提起此事,到底是何用心?”
龍宣嬌如同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姑娘,撅起嘴脣,把頭低了下去,雙手不安地揉着裙角,小聲道:“不爲,人家錯了,人家只是嫉妒,只是怕你騙我。”
胡不爲嘆了口氣道:“難道我的心意你直至今日還不明白?你若是仍不信我,那我拋棄一切來到這裡又有何意義?大不了我離開就是。”
“不要!”龍宣嬌嬌呼道。
胡不爲雖然揚言要走,卻沒有離開的舉動。
龍宣嬌小聲道:“人家錯了,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大不了……”她停頓了一下又道:“我晚上去你那裡賠罪,你想怎樣就怎樣好不好……”這位在天香國凌駕於萬人之上的皇太后對胡不爲竟然如此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