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全都是一怔,胡小天眨了眨眼睛,難不成這霍姑娘是一條狗,真是怪事到處有,這裡特別多,哈哈,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搞筆會,居然等待的重要嘉賓是一條狗。
此時原本有些喧囂的大廳內忽然靜了下來,一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郎緩步走來,白色長裙纖塵不染,黑色秀髮只是隨意挽了一個髮髻,一根古樸的荊釵插入髮髻之中,俏臉之上薄紗敷面,所以看不清她的全貌,峨眉淡掃,一雙美眸明澈而深邃,目光只是那麼一瞥,這大廳之中的每個人都認爲她在看着自己,一顆心頓時不由自主的突突直跳。
胡小天一雙眼睛望定了那白衣女郎,心中暗贊,雖然不知這小/妞真實長相如何,可這氣質風姿沒得說,從她的一舉一動就能夠推斷出,這小/妞絕對研究過男性心理學,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對於這幫自命風流而不下流的文人墨客來說反倒是一種致命的性感,真要是弄一穿着比基尼的小/妞挺胸扭腰地走過來,十有八九這幫裝逼貨會斥責人家有傷風化。胡小天朝禮部尚書吳敬善看了一眼,發現這老東西望着前來的白衣小/妞,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比起剛纔可親切了許多。
胡小天心中暗罵,老東西,別看你道貌岸然,還不知道心裡想着什麼男盜女娼的骯髒念頭,看這白衣小/妞穿得多,只怕恨不能把一雙眼睛變成x光,直接透視她的內部。胡小天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對吳敬善如此反感,大概因爲吳敬善和他老子是政治對手的緣故,雖然胡小天對老爹也不爽,可畢竟是一家人,關鍵時刻還是向着自己老子的。
吳敬善身份擺在那裡,還算坐得住,其他的那幫文化人明顯騷動起來,御史中丞蘇清昆居然起身相迎,他微笑道:“霍姑娘到了!”
這白衣女郎卻是大康名伶霍小如,此女不但歌舞雙絕而且才華橫溢,在大康有名的才女,她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平時的唱詞曲目都是自己填詞作曲,大康的王公貴族在節日慶典之時,往往都以邀請到霍小如表演爲榮。她此次來到康都的原因是應禮部的邀請爲皇上六十歲壽辰編撰慶典歌舞,已經在京城呆了四個多月。
徐正英自從霍小如來到煙水閣,也是盯住她看個不停,如果不是胡小天用胳膊搗了搗他,這貨幾乎忽略了一旁胡小天的存在,徐正英低聲將霍小如的來歷介紹給了胡小天,胡小天恍然大悟,霍小如就相當於過去的女明星,走得是知性路線,玩得是文藝範兒。這種女星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裝,不過只要裝逼裝得恰到好處,對於廣大男性的誘惑力幾乎是致命的,尤其是這種自命風流的中老年文青們,最迷戀得就是這個調調。
從霍小如出場的情況來看,只露出半個臉就已經把這幫文人墨客給**得心猿意馬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小如身上,這會兒連吳敬善的主角光環都黯淡了許多,更無人注意霍小如的身後了,在她身後還跟着一個藍衣女婢,女孩兒十三四歲的樣子,還沒有完全長開,圓乎乎的小臉有點嬰兒肥,個子不高,抱着一條毛色純白的狐狸犬,本來是沒有人關注她的,可她懷中的小狗似乎想要找到存在感,掙脫她的懷抱跳了下去,跟在霍小如的身邊,汪汪!叫了兩聲。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向它看了過去。
禮部尚書吳敬善望着那條白毛小狗,輕捻頜下稀稀落落的幾根鬍鬚,微笑道:“咦!你們瞧,那是狼是狗?”
所有人都是一怔,心說這明明是一條小狗,吳尚書怎麼會連狗和狼都分不清楚?可短暫的錯愕過後,馬上醒悟過來,吳敬善的這番話暗藏深意,他根本是在指桑罵槐,表面上說是狼是狗,可實際上卻藉着諧音說得是侍郎是狗,今天過來的人當衆只有徐正英這位戶部侍郎,吳敬善等於當衆罵到了他的臉上。明白了這層道理,現場發出一陣鬨笑,有人原本已經忍住,可聽到別人笑了出來,這笑意頓時讓勾了起來,第一個發笑的居然是御史中丞蘇清昆,他若不笑別人也不敢笑,他一發笑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徐正英在第一時間已經懂得了吳敬善的意思,聽到衆人鬨堂大笑,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中暗罵吳敬善這條老狗,仗着他的權勢居然公開罵自己是狗。徐正英雖然惱怒可是忌憚吳敬善的官位,當着他的面不敢發作。
吳敬善居然笑眯眯轉向徐正英道:“徐大人,你見聞廣博學富五車,照你看,這東西究竟是狼是狗?”
徐正英在心底把吳敬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可他沒膽子跟吳敬善公然翻臉,忍着怒氣,陪着笑臉道:“吳大人,下官才疏學淺,還真分辨不出!”
胡小天有些鄙夷地望着徐正英,這貨也太沒骨氣了,都被吳敬善罵到臉上了居然還能忍住。看到吳敬善如此猖狂,再看到霍小如一雙美眸完成了月牙兒,似乎也忍俊不禁,胡小天畢竟和徐正英一起過來,笑話徐正英等於連他也一併嘲笑了,頓時起了同仇敵愾之心,他不動聲色道:“其實想要分清狗和狼一點都不難。”
因爲大家的焦點都關注在吳敬善和徐正英身上,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插話,胡小天選擇在這種時候說話,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正英心中暗暗叫苦,這小子,不是答應了要裝啞巴,爲什麼又要開口說話,難道還嫌我丟人丟的不夠?徐正英悄悄朝胡小天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別跟着瞎摻和。
胡小天視若無睹道:“要分辨狗和狼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看他的尾巴,尾巴下垂是狼,上豎是狗!”
現場鴉雀無聲,今天文人墨客雲集一堂,誰都不是傻子,胡小天的這番話誰都能聽得明白,他以同樣的方法回擊了吳敬善,分明在說尚書是狗,衆人在暗贊這廝答得精妙的同時,又不免暗暗心驚,這小子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敢當衆羞辱禮部尚書。
徐正英心中這個痛快啊,我曰!有種!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子英雄兒好漢,胡不爲的兒子果然是不同凡響,尚書是狗!爽!爽!爽!徐正英爽完了又覺得有些頭大,胡小天的這番應答百分百會得罪吳敬善,這筆帳歸根結底要算在自己的頭上,畢竟是自己把他給帶過來的,得罪了吳敬善還是小事,如果讓胡不爲知道自己帶着他兒子出來招惹是非,恐怕以後的戶部再也沒有自己的好日子過了,我可真是犯賤啊,爲什麼要帶這小子過來參加筆會。
霍小如一雙美眸望着這個有些狂妄的年輕人,不由得明亮起來,這年輕人不但智慧超羣,而且膽色不凡,事實上敢於當衆羞辱禮部尚書吳敬善的,不是膽大妄爲就是一個傻子。
狐狸犬居然朝着胡小天的方向跑了過去,胡小天將狐狸犬從地上抱了起來。
霍小如朝他的方向走了過去,胡小天站起身將狐狸犬交還到她的手中,霍小如的一雙纖手白嫩細膩,光潔無瑕,宛如蘭花般的柔荑輕撫犬兒雪白的毛髮,輕聲道:“這位公子,你剛剛說得好像有兩種方法啊?”她顯然對這個大膽的年輕人產生了興趣。
胡小天微笑道:“另一種方法就是看它吃什麼,狼是非肉不食,狗則遇肉吃肉,遇屎吃屎!”
霍小如一雙美眸迸發出異樣的神采,一顆芳心暗自驚歎,這少年真可謂智慧超羣,回答得看似粗俗不堪,可其中卻無處不閃爍着智慧的光華,這句話分明是把御史中丞蘇清昆給罵了,遇屎吃屎,根本是在說御史吃屎。
一旁徐正英哈哈大笑起來:“妙!妙!妙!”這貨也憋了半天了,禮部尚書吳敬善的官兒比他大,他不敢得罪,可御史中丞蘇清昆比他還要差上半級,剛纔吳敬善率先向他發難,拐彎抹角地罵他是狗的時候,蘇清昆那個王八蛋帶頭嘲笑,曰他先人的,你也有今天,徐正英道:“好一句遇肉吃肉,遇屎吃屎,狗的性子原本就是如此。”徐正英此時已經完全想透了,得罪人在所難免不如豁出去了。
霍小如禁不住笑了起來,露在白紗外的肌膚微微有些泛紅,顯得格外誘人,嬌聲道:“我這狗兒可沒有得罪你們,今天可被你們罵慘了。”她將手中的狐狸犬遞給了身後的小婢,美眸在胡小天臉上飛快地一轉,柔聲道:“你身邊的空位還有人嗎?”
胡小天很紳士地爲她拉開椅子,用自己的衣袖在上面象徵性地拂了拂道:“霍姑娘請坐!”
禮部尚書吳敬善氣得臉色鐵青,他原本拿定了主意,要當衆好好羞辱一下徐正英,卻沒有想到中途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正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最後反倒成了他自取其辱,那霍小如原本是安排在他這邊落座的,可霍小如似乎並不給這個禮部尚書面子,直接到胡小天的身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