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別說了！”
凌傲天狼狽開口，雙瞳中滿是猩紅。
他說不出此時心中的感覺，他想要否認自己的地位是因爲夜驚鴻的施捨，他更想否認當年夜驚鴻的痛苦是來源於他，否認他對她的傷害，否認他心中無數的不甘和憤怒。
更想否認，他和她之間再也不可能的未來……
凌傲天向前一步，對着夜驚鴻咄咄逼人：“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
夜驚鴻冷笑：“什麼爲什麼？”
凌傲天：“爲什麼要多管閒事？爲什麼要自作主張？爲什麼要擅自決定我的人生和未來？”
難道我凌傲天就如此無能嗎？！
只能靠一個女子的施捨去平步青雲？！
哪怕沒有夜驚鴻多管閒事所做的一切，他也不會被打倒的，一定不會！
如果！
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如果夜驚鴻順利成了嚴密大師的徒弟，她是不是就不會中毒？
那他是否會仰望着她，被她所吸引？
他們之間……
是否會有一個全然不同的未來？！
震撼和劇痛過後，凌傲天才明白爲何自己對夜驚鴻的轉變會如此憤怒，爲何後來對她的作爲會如此不屑，原來記憶深處，少女清澈明亮的眼原來從來不曾消失過……
他只是……只是……無措而又茫然而已。
夜驚鴻聽出了他話中的悲痛，蹙眉道：“我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爲過去的夜驚鴻已經死了。”
“你……夜驚鴻！你爲何屢屢說這樣的話？！你明明還活着！還活着！！！”
還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會張揚地淺笑，會自信地揚眉。
什麼死了！
什麼死了！
簡直胡說八道！
“你就這樣痛恨我？！甚至願意去詛咒自己？！”
凌傲天再次向前一步，想要握住夜驚鴻的手，卻被一旁的男子霸道攔下。
燕青爵將夜驚鴻抱在懷中，凝視着凌傲天，冷冷道：“再敢越雷池一步，本尊便叫你從世上永遠消失。”
若不是這男人弱得已經不堪一擊，燕青爵真不介意將他丟去雷界好好教訓一番。
夜驚鴻知道燕青爵說的消失是徹底的消失，連靈魂都不會留下的那種。
這個男人啊，也太霸道了些？
拍拍燕青爵的手背，夜驚鴻望向臉色慘白的凌傲天卻死死挺起身軀的青年，幽幽道：“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這都是事實，從前的夜驚鴻的確死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連同那一顆愛你的心，那一份對你的愛戀一起，葬入了歲月中。”
夜驚鴻的目光很平靜，宛若一泓清冷的湖水。
那裡面，沒有一絲一毫過去的影子和糾纏。
那種種的愛恨糾纏，那紊亂的是非對錯，那糾纏的命運牽絆，都已徹底消失。
他的女孩……
那被他鄭重珍藏着的小女孩，真的死了。
如她所言，葬入了歲月中……
他是真的，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失去了她。
胸口如同被人鈍刀子來回割刮，無盡連綿的疼痛感絲絲縷縷蔓延而出。
不致命。
卻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