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廣成定了定心神,咬牙道:“他難過又如何?不忿又如何?夜驚鴻你別白費心思了,這是路星河的命,誰讓他更弱一籌?”
“是麼?”夜驚鴻冷笑,“弱小就要註定被欺凌?或許你們說的對。”
幾人被夜驚鴻的眼神逼得不斷後退,呼入肺葉的空氣似乎化作了禮刺,搗得他們五臟六腑劇痛。
“啊……”馬廣成捂着胸口痛呼出聲,“你幹了什麼?!”
夜驚鴻嗤笑:“你們說的啊,弱小注定被欺凌。”
馬廣成雙腿打顫,悄然後退拉開和夜驚鴻的距離:“你別過來……你不怕我們丹盟的報復嗎?你不怕不夜天的百姓從此飄零無歸嗎?你不怕你夜家家族變成死地嗎?!”
“報復?”夜驚鴻笑了,那笑靨輕緩,慵懶,致命,“只要你們都死在這裡,丹盟的人如何能知道是我殺的你們呢?又如何能報復呢?”
只要你們都死在這裡……
死在這裡……
她眸光毫無波瀾,彷彿他們只是她腳下的螻蟻,任她超控斬殺。
馬廣成等人無不心中大駭,濃濃的恐懼佔據他們的心魂,他倉皇回頭,這才發現退路已經被夜驚鴻封死了。
他們不知不覺掉入了陣法中央,四周漆黑一片,無聲、無光、無影亦無風,彷彿如置甕中。
最可怕的是他們無法使用玄力,每一次散發出來的玄氣如泥牛入海,悄無蹤跡。
他們的身體很重很重,似有泰嶽高山壓在肩頭,連直起背脊都艱難。
要死了!
夜驚鴻真的要殺了他們!
“你、你想幹什麼?”
“你別過來!”
……
夜驚鴻緩緩走向馬廣成,後者嚇得跌坐在地,手腳並用向後爬去。
“我再問你一次,他人呢?”
馬廣成不敢再保留,連忙道:“被九州的使者帶走了!”
夜驚鴻離開後,路星河被肖鳶留了下來,當時沒人知道她爲何要留下路星河,因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肖鳶的身上。
她死死握着溫言的手,似乎他就是她唯一的救贖,溫言一遍遍親吻着她的眉眼,低聲道:“別怕,我就在這裡……”
馬廣成輕咳一聲道:“盟主,開始吧。”
說開始,可由誰來挖下盟主的眼睛可是一個大問題,馬廣成自問不敢,他不想被盟主記恨。
最終,衆人將目光投向路星河。
這小子是個八級煉丹師,煉丹技術超羣又格外細心,由他來做自然是最好。盟主特意把他留下來,可能也是這個意思吧?
“星河,盟主的眼睛就拜託你了。”馬廣成如是說道,嚇得路星河臉色慘白:“什、什麼……我?”
路星河不蠢,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局勢。
原來盟主不是閉關修煉,而是被賊人陷害下了陣法,陣眼就鎖在盟主的眼睛裡,想要讓盟主恢復就只能摧毀陣眼。
也就是……挖掉盟主的眼睛!
路星河不敢!
他從小在丹盟長大,因爲天賦突出從來都是被人如珠如寶般護着,根本不曾體會過外界的殘酷和冷漠,連魔獸都沒殺死一隻,根本別說是挖人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