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的電話打到南宮爵那裡的時候,他的心情正糟糕着,下午直接從公司離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了什麼地方。
“什麼事?”清冷的聲音依舊,卻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葉小姐今天認識了一個法籍華裔男子,兩人相談甚歡,”陳誠如實稟報,以前跟在葉悠然身邊,似乎從來沒見過她跟什麼男人親近過,可是這個男子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裡引起了她的好感,兩人甚至親密到攜手進酒吧這種程度,所以他不得不彙報。
南宮爵皺了皺眉:“他們怎麼認識的?”
陳誠他們並沒有看到大雨中的那一幕,只知道葉悠然去咖啡屋坐了會兒,之後便是冒着大雨回來了,於是只能解釋道:“具體情況不明,應該只是偶然間結實的。”
南宮爵輕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是讓人去監視葉悠然,只是希望她的安全能夠有所保證,所以凡事小心些也沒什麼:“身份查過了嗎?”
問到這個,陳誠沉默了片刻才道:“查不到。”
眉頭微蹙,南宮爵的語氣開始變得冷冽:“什麼叫查不到?”
“我不知道是他的背景太過乾淨,還是有人不想我們查到,所以從中阻攔了,”陳誠有些愧疚的說道:“只查出了他是一個畫家,其它什麼都沒有。”
“行了,我知道了,你保護好她,這件事先放下,”南宮爵直接下令,然後掛斷了電話。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不該不信任葉悠然的,這種事情她知道分寸的,他也相信葉悠然不會在這方面犯錯,至少,她對厲榮宇的刻意疏遠足以證明了一切。
回過頭,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墓碑,墓碑上女人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很動人,那雙眼睛裡似乎在訴說着什麼,可惜無人能懂。
墓碑前一束藍紫色的薰衣草,那是女人的最愛。
每年的今天,他的心情都不會好,因爲,今天是林星遙的祭日。
很多年前的那個冬
天,她就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再也不給生者留下任何的東西。
南宮爵已經在墓碑前站了一個下午,周身肅穆的氣息嚇得人完全不敢靠近。
陳宇遠遠的看着,幾乎每年都是這樣,他都是默默的站着,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陳宇摸了摸臉上,明明覺得很痛苦,卻是從來都不會掉眼淚,爲了謝安琪,他都做了些什麼?他根本就不敢去回想,同樣也不敢去想象,如果哪天南宮爵全都知道了,會怎麼樣——
從他有記憶以來,就有了南宮爵的身影,扶持南宮爵上位,那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從最初的什麼都不是,慢慢的一步步走到現在,可以說兩人真的是共患難,可是他卻背叛了。
內心深處生出了深深的自我厭惡感,可是他卻無法擺脫,這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死死的將他纏繞着,他甚至開始恨自己,爲什麼不能狠心一點,再狠心一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他就不會被謝安琪左右,又或者,不會爲自己的行爲而產生任何的愧疚。
也不知道這樣陪着南宮爵站了多久,他終於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南宮爵一言不發,直到下車前才留下了一句話:“明天的競投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是。”陳宇點頭。
看着南宮爵消失眼前。
南宮爵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去了酒吧,叫上了厲榮宇,幾乎喝得爛醉,最終還是被厲榮宇送回來的。
從酒吧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凌晨,南宮爵只覺得身心俱疲,腦袋也昏沉得厲害,一進門就被大廳耀眼的燈光刺得眼前發暈。
羅嫂趕忙上前扶住步幅不穩的南宮爵,一股濃重的酒味襲來,皺了皺眉,羅嫂嘆了一口氣:“少爺您要保重身體,否則葉小姐也會擔心的——”
其實他們彼此都清楚,每年的今天,南宮爵幾乎都是這幅樣子,這要是葉悠然還在他的身邊或許還會好一些,可是現在她人在法國,根本就鞭長莫及。
葉悠然出國之後,公寓那邊就空了下來,南宮爵搬回了別墅。
或許,只是受不了那冷冰冰的氣氛吧。
“怎麼還不休息?我早就說過了,不用等我——”南宮爵沒有那些奇怪的毛病,自然也不會要人深更半夜等着他。
羅嫂關切的看着他,她正是因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所以纔會等着他的。
“老爺在書房等你——”羅嫂突然說道:“您進去看看吧,我去給您準備醒酒湯。”
南宮爵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不是已經回美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都已經儘量避開了,爲什麼非要出現在他的眼前?
尤其還是今天這樣的日子!
看着南宮爵滿身森冷的氣息,羅嫂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少爺——”
南宮爵扭頭看向了羅嫂。
“其實當年夫人自殺的真相真的沒人知道,老爺當年對夫人,真的很好,他們那麼相愛,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那樣——”羅嫂在南宮家待了很多年,很多事情都看在眼裡。
她知道南宮家從來都不喜歡嚇人多嘴,所以一直以來都不曾說過什麼,只是現在看着他們父子相互折磨,實在是有些不忍心。
“夫人生病的那段時間,老爺看上去漠不關心,可無數次偷偷的去看她,他只是什麼都不說——”
南宮傢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聽着。
羅嫂見他情緒沒有任何變化,索性豁出去了:“其實當年他雖然在外面傳言女人很多,可是也從來沒有見過出任何事,也沒見過他真的帶哪個女人回家,你聽到的那些,或許都只是傳言而已!”
南宮爵冷哼了一聲:“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說完這句話,南宮爵徑直向書房走去。
南宮啓手中在翻閱着什麼,似乎看得眼睛都有些酸脹了,揉了揉太陽穴,端起桌上早已涼透了的茶,剛喝了一口,看見南宮爵直接推門進來,他放下了杯子:“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