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殿下,外面宴會已經開場,長公主殿下讓我請您過去。”
女官在外面叫道。
盤子閉目的安柏睜開雙眼,起身推開房門,“帶路。”
“殿下…”
女官有些猶豫,“之前您沐浴更衣時不肯換新衣服,如今要去見客,還請穿上奴爲您準備的衣裳吧。”
“不必。”
安柏微笑着道:“新衣服難洗,弄髒了不好,我就穿這件吧。”
女官一愣,卻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放這位是從民間來的,不知道府內有專門的人漿洗衣服,不需要他動手。
“那若是公主殿下怪罪下來…”
她真正擔心的是這個。
“我替你擔着。”
安柏輕聲道:“好了,帶路吧。”
“您這邊請。”
都這麼說了,女官自然不會在糾纏,那邊催的很緊,得快些過去才行。
等兩人到了大廳附近,悅耳的音樂從中傳來,同時還有談笑聲夾雜在其中。
直至安柏跨門而入,整個大廳便爲之一靜。
一雙雙帶着審視與好奇的目光投了過來,當看到他身上那件粗布麻衣時,許多人都露出了不屑。
洛陽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找來這麼個傢伙冒充皇子。
“別看着我啊,接着奏樂接着舞!”
安柏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面不改色的說道。
“我們何等身份,豈能與你這來歷不明之輩共坐一堂!”
苦等許久的婁觀月立刻起身怒斥,隨後轉頭看向李沉漁,絲毫不顧後者臉上玩味的表情,“公主殿下,若此輩也要參加這次宴會,請恕在下失陪了!”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若換個人來,他婁大公子絕對不會如此不知進退,甚至到了有失風度的地步,甚至還會放低身段主動結交,絕對不會以貌取人。
可安柏不同。
想到家中父親臨行前交代的事情,婁觀月的目光更加堅定了一些。
“他可是大都督洛陽千辛萬苦從民間找來的先皇血脈,也就是我的親弟弟,婁公子何必如此?”
李沉漁看熱鬧不嫌事大,使勁的拱火。
“哼…”
婁觀月剛要繼續說話,身旁便有風聲傳來,繼而手臂一痛,伴隨着周圍的驚呼,他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安柏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旁邊,還把一條胳膊給生生的扯了下來。
鮮血染紅了地毯,腥味蓋過了薰香。
“啊!!!”
婁觀月這才仰天痛呼,在地上不停打滾“我的手!我的手!”
啪!
安柏一隻腳踩在他的胸膛,“直視我,說,我是誰!”
“你…你不得好…”
砰!
安柏擡腿一踏,直接將他給活生生踩死了。
李沉漁被這一幕驚呆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安柏竟然會暴起殺人,這跟直接掀桌子有什麼區別?
“保護公主!”
外面的護衛跟女官察覺到裡面的動靜,立刻想要衝進來,然而不等他們跨過門檻,就被安柏通通轟飛出去。
一人一拳,直接打死。
李沉漁眼角抽搐的看着那個號稱天人之上一換一,天人之下我無敵的武宗高手,被拳頭打碎胸膛,口吐鮮血的砸在外面的柱子上。 人還沒落地,就已經死了。
其實她對安柏的身份從來沒有懷疑過。
洛陽是什麼身份地位,根本就不需要用這些小花招,既然說了安柏是先皇的孩子,那麼就一定是的。
否則的話,只需要宗師通過血脈之法一查就露餡,到時候下不來臺的反而是她自己。
也正因爲如此,在看到安柏如此兇殘之時,李沉漁纔會更加震驚。
這就好像有個窮親戚突然過來投奔你,你本來看不起他,結果誰知道這傢伙是全國通緝犯,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箇中滋味,自行腦補。
“怎麼停了?繼續奏樂!”
安柏處理完外面的人,扭頭衝那些樂師招呼了一句,就是那些跳舞的腿都站不穩了,就不爲難這羣可憐人了。
他露出和善的笑容,“諸位別這麼看我,也別把我當做洪水猛獸,其實我這人很好說話的,剛剛這傢伙找死,怪不得別人。
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番話說的在場衆人面面相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本來是來發難的,可誰曾想…
“怎麼,你們是不給我面子嗎?”
安柏臉色一板,雖不見惡相,卻有種十分強烈的壓迫感。
“坐吧。”
李沉漁嘆了口氣,心知失算了。
衆人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的坐回了原來的位子。
“皇弟,這屍體…”
李沉漁指了指慘不忍睹的婁觀月,“我讓人處理一下如何?”
“不必,殺雞駭猴,若雞沒了,還怎麼嚇唬猴子?”
安柏隨便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還恰好是婁觀月之前坐的,“來,滿飲。”
說完他舉起酒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
坐都坐下了,還差這一口酒?
沒人敢拒絕。
但安柏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目瞪口呆,“光喝酒實在太沒意思了,我這人喜歡聽故事,尤其是那種欺男霸女的惡事,越過分我越喜歡,誰能讓我滿意,誰就可以回去。
不過有一點,這事必須得是你們自己做的,若是事後被我知道誰敢拿假的忽悠我,哼哼,誰先來?”
此言一出,連李沉漁都啞口無言了。
那張笑臉,在她看來竟比惡鬼還恐怖。
“不說嗎?那我就點名了,別讓我失望,否則地上的屍體就是伱們的下場!”
安柏放下酒杯,隨手一指,“來,你說。”
被點到的傢伙是個胖子,個頭不高,體型猶如圓球。
戶部尚書胡遵義的三子。
李沉漁閉上眼睛,她已經不想再看這場鬧劇了,可她也很清楚,眼下的情況,安柏不可能給她絲毫面子,甚至拔刀相向都有可能。
這是個無法無天,毫無顧忌的瘋子!
“我…我喜歡吃人奶…”
胖子哀哀慼戚,滿臉通紅,“所以經常去讓下人抓一些剛生完孩子的婦人。”
“這也算惡事?!你逗我?!”
安柏眼神一冷。
胖子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道:“我還沒說完,我只喝人身上的,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哪怕倒進杯子裡,我也不會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