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梅北辰,並沒有跟着梅老爺一起離開,而是走到了君寂生和秦思瞳的跟前,神情似有些猶豫,又有些不自在,過了片刻後纔開口道,“囡囡她……怎麼樣了?”
說也奇怪,小傢伙在梅家的時候,他覺得小傢伙挺煩的,總是會跑到他房間裡打擾他,又那麼笨笨呆呆,傻兮兮的,整天只知道玩那些洋娃娃,要不就是要聽講故事的。
他以爲小傢伙一離開,他的生活就能恢復以往那樣的平靜了。
可是當小傢伙真的離開後,他卻又總是時不時地想到了小傢伙,想到她整天跟在他身後打轉的情景,甚至還在一次和同學一起出去玩的時候,看到了路邊小攤在賣的洋娃娃,不自覺地拿起來看,搞得同學都以爲他喜歡的是洋娃娃。
“她挺好的,現在在上幼稚園。”秦思瞳道,想到了前兩天,韓霖剛來他們家的第二天,顏顏要去上幼稚園,結果韓霖卻是也堅持着要跟着,一路就跟到了幼稚園,進了顏顏所在的班級,甚至還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顏顏的旁邊。
於是她也只得和幼稚園的老師溝通了一下,讓韓霖先跟着顏顏一塊兒上着幼稚園,至於其他的事情,只能是以後再說了。
“她上幼稚園?”梅北辰詫異道。她這樣傻,去上幼稚園,不會被人欺負嗎?
“嗯。”秦思瞳道,“她已經上了兩天幼稚園裡,也挺開心的,多和人接觸接觸,對她的病也有幫助。”
“她的病……”梅北辰抿了抿脣,卻是想到了小傢伙曾經抽搐疼痛的模樣,之前君叔叔曾經說過,小傢伙的這種病,每個月的滿月,都會發作的,而現在……距離滿月也就只有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她有痛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等滿月的時候,就會有了。”回答他的,卻不是秦思瞳,而是一旁的君寂生,“她痛的時候,你還願意陪在她身邊,守着她嗎?”
在說這話的時候,君寂生的目光直視着眼前的這個少年,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看清他的真實想法。
梅北辰並沒有迴避君寂生的眸光,明明是兩雙相似的鳳眸,但是囡囡看着他的時候,會讓他覺得好像他就是她的全部似的,可是如今,另一雙鳳眸這樣盯着他的時候,卻讓他有着一種壓迫感,彷彿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緊繃了,彷彿這個回答,一旦他回答錯誤的話,就會萬劫不復。
可是對於他來說,答案只有一個,沒什麼對和錯,“我會。”他的口中只吐出了這兩個字,沒有遲疑。
君寂生悠然一笑,這一刻,那種緊繃的氣壓又倏然地消失了,“如果你會的話,那麼一輩子,都記得要‘會’。”
在說完這句話後,君寂生牽着秦思瞳的手離開了,徒留下梅北辰一人,還站在原地,思索着君寂生剛纔的那句話。
一輩子嗎……可是一輩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是顯得有些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