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澤霄四處張望沒有發現孔令欣時疑惑的表情,劉涵一毫無避諱的說:“看來孟二少又跟太太吵架了,這麼重要的場合太太都躲着你走。”
被別的男人討論他們夫妻倆的事情,孟澤霄心裡當然非常不痛快,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減退,但卻用凌厲的語氣迴應劉涵一說:“劉公子這是要從商務部跳槽到婦聯的節奏啊,怎麼這麼熱衷於關心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情。”
劉涵一不急不躁的說:“我只是關心弱者。”
孟澤霄說:“讓劉公子這麼一個未婚男士惦記着我們家的弱者,讓孟某心裡真是過意不去。往四周看看,那麼多未婚的千金小姐等着你眷顧呢,別爲了吃不到的肉,放棄了身邊的朵朵鮮花。”
劉涵一面不改色的說:“孟二少想的太多了,誰說男女之間非得是吃肉的關係。作爲一個旁觀者,只是想勸勸孟二公子,你的太太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她。如果你非覺得我有什麼非分之想,那也是我不希望美好的事物會變得面目全非。”
兩個男人雖然言辭針鋒相對,但是臉上的笑容依舊,遠遠的看去,像是兩個老朋友在相談甚歡。
孟澤霄輕輕的“哼”了一聲說:“失陪了,我要去那邊招待客人了,劉公子請慢用。”
此時,b市另外一個風雲人物,king集團的宋思遠也帶着禮物來到了孟家,孟浩全父子三人一同迎上去。
宋思遠穿着一身剪裁得當的名貴西裝,整個人看起來器宇軒昂,氣場十足。
孟浩全握着宋思遠的手說:“感謝宋總今天能夠光臨寒舍,鄙人不勝感激。”
眉目俊朗的宋思遠據公開的資料說是五十歲,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只有四十出頭,他恭敬的對孟浩全說:“孟總客氣了!上次鄙人舉行簡單的酒會時聽孟二公子說孟董身體抱恙,一直都想登門拜訪,可是集團公司那邊又有事情,一直國內國外的飛,所以一直沒有機會跟孟董會面。今天趁這個大喜的日子,來給孟董賀壽,一直都聽說孟董喜歡舊物,所以從通過關係尋得清朝的一個物件,還請孟董笑納。”
孟浩全接過宋思遠的禮物,說:“宋總真是周到,按理說應該我要盡地主之誼早些定日子跟宋總見面纔是,可是最近不是公務繁忙就是身體抱恙,一直到今天才能有機會跟宋總面對面的交流。儘管宋總在海外多年,但是骨子裡流的還是咱們華人的血脈,那麼今天晚上咱們就按照中國的規矩,好好喝上幾杯!”
宋思遠點頭,說:“好!沒問題,只要孟董不嫌棄宋某的酒量太差,宋某一定奉陪到底!”
站在孟浩全右手邊的孟澤霆替父親拿着禮物,通過若隱若現的包裝,孟澤霆對孟浩全說:“爸爸,宋總送給您的可是您非常喜歡的康熙年間清宮造辦處製造的銅胎畫琺琅鼻菸壺。”
孟浩全的愛好除了賺錢之外就是收集古董,鼻菸壺已經收集了好些個,正好缺一個銅胎畫琺琅鼻菸壺。看來宋思遠這個人真是不可小覷,連送禮物都能送得恰到好處,孟浩全知道自己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生意場上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
隨着劉志國的加入,孟澤霆兄弟倆走到了一邊,讓孟浩全跟劉志國和宋思遠這三個看似高不可攀的人相互攀談。
孟澤霆側過頭來對孟澤霄說:“你沒注意到嗎,你老婆和我老婆都不見了。”
兄弟兩人的性格也迥異,哥哥給外人的感覺溫文爾雅甚至有些內向,弟弟給人的感覺陽光帥氣還有一股邪氣,吸引人的邪氣。
按理說生活在這樣家庭的男孩,給人的感覺應該自信跋扈纔對,但是孟澤霆身上始終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陰沉。這種陰沉讓所有人對他選擇楊姍姍這樣的妻子、選擇畫畫而不是到鼎盛任職感覺並不像對他接觸不多的孔令欣那樣感覺特別的怪誕。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說不上特別好,但是以前在貴族學校唸書時,低調的孟澤霆被人欺負的時候,總有孟澤霄替他出頭。但是對於弟弟爲自己做的這一切,孟澤霆卻不是特別領情,久而久之,用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來形容他們倆的關係更確切些。
雖然對這樣的兄弟感情孟澤霄也感覺到彆扭,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來修復,第一次聽到哥哥跟自己說老婆這個話題,讓孟澤霄心裡毫無準備。
孟澤霄說:“注意到了,大嫂幹嘛去了?”
孟澤霆說:“大概是毀容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聽到孟澤霄很輕鬆的表情,孟澤霆彷彿看到看曾經的自己,以前帶孔令欣回老宅來吃飯,不知道爲什麼孔令欣身上出現瘀傷臉上有淚花。傭人領着孔令欣回房間抹藥的時候,孟澤霄就是今天孟澤霆的表情。
“發生什麼事情?”孟澤霄並不是關心楊姍姍,他是怕楊姍姍傷到了孔令欣。
孟澤霆輕笑一聲說:“放心吧,你老婆沒事。”
按照現在孔令欣的性格,孟澤霄知道她絕對不會吃虧,之前心裡以爲孔令欣是因爲躲着自己的忐忑瞬間煙消雲散。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孔令欣到底哪裡去了。
孔昌東和盧芳夫妻倆最後到達孟家,孟澤霄頭一次主動迎上去接待自己的岳父岳母,盧芳看到他的時候還故意問一聲:“澤霄,欣兒呢?”
孟澤霄連忙說:“她等爸爸媽媽等急了,可能找個清靜的地方去給你們打電話呢。”
聽孟澤霄這麼說,孔昌東和盧芳會心一笑——看來這養女真是有辦法,徹底把不可一世的二世祖搞定了,竟然還會爲了她撒謊了。
盧芳說:“今天可是孟家重要的日子,這孩子怎麼能撇下賓客躲起來打電話呢,真是不像話。”
聽丈母孃這麼說,孟澤霄纔想起來自己竟然一直乾着急,都沒想起來打孔令欣的電話,於是他跟岳父岳母說:“爸爸媽媽你們先隨便吃一點,一會兒就開飯了,我去告訴令欣說你們來了。”
孟澤霄走之後,盧芳對孔昌東說:“老孔,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孔昌東回答:“肯定在想你們家令欣越來越能幹了,超乎我們的想象。”
盧芳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令欣的能幹確實超乎我們的想象,我在反思,反思我們的教育。第一次看到這兩個女兒的親生母親李麗娟的時候,我特別替欣兒慶幸,還好她被你帶到我們身邊撫養,要不然在這樣艱苦的環境裡成長,根本就不可能培養出這樣氣質優雅儀態萬千的女兒。可是令儀替代令欣來孟家之後,我才發現咱們苦心培養的女兒,還不如她姐姐的一半。現在的令欣不僅僅氣質優雅儀態萬千,還堅強堅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魅力能夠讓今晚這些同齡女子都暗淡許多——”
說着說着,盧芳想起了死去的女兒,眼神有些黯然。
孔昌東攬着妻子的肩膀,說:“這就是命運,她們姐妹倆的命運各不同,你也別太自責了。”
王春梅早就看到了盧昌東夫妻倆,待孟澤霄走開之後,她纔敢靠近孔昌東夫妻倆旁邊的小姐太太們。那些小姐太太們一直都比較嫌棄王春梅的打扮,她們私底下議論:“有錢買這麼多首飾怎麼沒錢請個好點的造型師,要不是生了個兒子,她這輩子都是小三的命。”
不過礙於她是孟浩全親家的身份,以及她的丈夫前幾天以三千兩百萬拍下king集團宋思遠捐出的翡翠珠鏈,那些夫人太太們對王春梅的嫌棄也就沒表露在臉上。
王春梅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說:“你們知道孔家人爲什麼這麼晚纔過來嗎?”
女人天生愛八卦,上流社會的女人更是如此,這些女人平時沒有什麼經濟壓力,除了逛街消費美容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八卦了。
雖然對王春梅的神秘不抱太高的希望,靠近她身邊的夫人出於禮貌還是裝出興致很高的樣子回了一句:“爲什麼呢?”
王春梅說:“聽說他們的女兒生病了。”
夫人太太們有些無語的相繼轉到一邊,王春梅急了,說:“前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難道你們都沒看到嗎,這些呀,都是因爲孔令欣生病的原因,這裡出了問題。”王春梅說完之後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啊?”女人們用懷疑的眼光看着王春梅,又看了看不遠處似乎正在安慰妻子的孔昌東。
不過也有人不上當,說:“楊太太,我們都知道你的女兒是孟家的大兒媳,孔家的千金是二兒媳,兒孫自有兒孫福,作爲長輩就不要參與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了!”
王春梅卻不以爲然的說:“你們要是不相信呀,可以去問問精神科專家劉錫同,他來過孟家。”
看王春梅不像是空口說白話的樣子,又加上指名道姓的說出疑似給孔令欣看病的醫生,女人們的表情由不屑變成了將信將疑。
又有人說:“那你女兒呢,怎麼今天也沒看到大少奶奶嘛,平時這樣的場合,她可是卯足了勁表現自己的。”
王春梅立刻擺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說:“別提了,爲了攔住弟妹神經病發作,被誤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