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沛寧覺得,他是懲罰她的,怎會是因爲貪戀她身上的味道將她留了這麼多年?
這些,他一定不會承認,他對她只有恨,無邊的恨……
被皇甫沛寧放開後,帝潔姍深深看了他一眼,決然轉身,去到畫室拿自己的證件,而後是什麼也不曾帶,甚至連衣服也不曾帶一件就離開。
她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先生?”
管家上前,欲言又止。
其實山地這些傭人早就想帝潔姍離開,要知道老爺那邊每次問起來,他們幫這少爺遮掩也很爲難。
只是,離開了,就真的不回來了吧?
“走了?”
“是。”
帝潔姍的速度也算快,拿到證件和她的錢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些讓大家也很吃驚,她竟然連先生給予她的一樣也不曾帶走。
她拿走的,都只是屬於她自己的而已……
聽到帝潔姍在最快的速度離開,他的身形晃了晃,心裡好像空了一下,或者說是心間的某一個角給塌落了。
失去嗎?會嗎?
內心深處,他竟然會下意識問自己這樣問題。
……
帝潔姍的車技很好,這輛車是她自己買的。
說來也真是心酸,在皇甫沛寧身邊這麼多年,她現在離開的時候,帶上的竟然都是她自己的東西。
人人都說她是皇甫沛寧的情•人,但誰知道,她這些年卻是不曾拿他的一針一線。
離開山地後,一路奔向沈家。
她是要離開雪國的,現在唯一的就是要見見自己的弟弟。
車子到半路,還沒進沈家,就被人給攔了下來,一輛帕尼停在中央。
當看到那車裡的人時,帝潔姍整個人都愣住,那是……晚宸?
帕尼裡面的人下來,直接來到她車前,搖下車窗,就看到那邪魅的容顏,長大了……
那股邪魅也就越加的掩蓋不住了。
“去找我?”
“是。”
“皇甫沛寧放你出來的?”
“……”
南蕭言的話,讓帝潔姍瞬間愣住,他竟然都知道,知道她和皇甫沛寧的關係,也知道,也知道她要離開了嗎?
在她還沒理清思緒的時候,南蕭言已經上了她車的副駕駛。
“去機場。”
命令的語氣,帝潔姍已經快速打動方向盤掉頭。
在來的路上她準備了很多問題,也有很多想說的話告訴晚宸,但這一刻,她竟然什麼也說不出來。
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
“這些年,好嗎?”
簡單一句話,讓彼此心裡都好像是堵上棉花一般的難受,真的好難受,這一切的彼此,好難過。
“今天就要離開嗎?”
“你知道什麼?”
“這些年,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吱’急
剎車響起,帝潔姍太過震驚,讓她不得不停下車來冷靜。
轉頭看向南蕭言,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剛纔說什麼?他知道……這些年她如何,他都知道?
“你說什麼?”
“我說,這些年,關於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
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也是,他是什麼樣的人,怎能不知道?
在沈家,他也算是左膀右臂,如此厲害的人,怎能不知道?
只要他記得自己這個姐姐,那麼順着帝家那條線索就一定能找到自己。
“那爲什麼沒來找我?你也一定知道我在找你嗎?”
南蕭言,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叫帝潔姍找你幾乎都發瘋了一般?
這些年,她畫上多少錢都投入到找他的大海中,爲的就只是他這個弟弟而已。
而他知道……
但他卻是從來不曾出現在自己眼前。
“找你做什麼?你有帝家。”
“你有我啊。”
帝潔姍幾乎是怒吼出來,他以爲是爲她好嗎?
他認爲她有帝家,所以不需要他嗎?
“是,我有你,唯一隻有你。”
就是這個她是唯一的,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他不曾出現在她的眼前,唯一,只要她過的好就行。
可是,他看到了,她不好不是嗎?
帝潔姍以爲皇甫沛寧這麼容易就放過她?
她錯了,她今天能走,就是因爲眼前的南蕭言,他答應了一些違背自己的事兒給皇甫沛寧,換來他唯一姐姐的半生安寧。
“走吧。”
“……”
“離開這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知道嗎?”
“那你呢?你和我一起走嗎?”
終於,堅強了這麼多年的她,第一次哭了,在南蕭言這個自己的弟弟面前。
她就那樣期盼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走。
可有些時候,越是冷靜越是孤傲的人,其實就是越天真的人,她天真的以爲只要離開雪國,她就能擺脫皇甫沛寧。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你還是那樣天真。”
“晚宸?”
“我叫南蕭言,不是你的弟弟,記住了!離開這裡……”
“……”
“這是我最後爲你做的事兒。”
說着,南蕭言已經拉開車門,在帝潔姍迷茫的淚水下,快速離開。
他甚至沒有任何交代的離開的,但帝潔姍卻是明白了他。
他不是不認自己,而是……無法認!
他現在是行走在刀鋒上的人,是他的親人,都會是他的軟肋,如此……
這段親情,有還不如沒有!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帝潔姍崩潰的哭起來,第一次,她是第一次這樣放縱自己。
最終,飛速一般的朝機場衝去,所到之處皆是一陣風,就連紅燈都要不曾停下。
堵車了,她就丟下車一個人獨自逃走,她擔心自己慢了一步就無法離開,哪怕是皇甫沛寧放了她,但他也可能不放過自己,赤腳的奔跑在去機場的路上。
……
山地。
外面又下起了雨。
看着這歷歷的雨水,皇甫沛寧心裡一陣煩躁,那個女人已經離開兩個小時,她走了嗎?
“李叔。”
“是先生。”
聽到皇甫沛寧叫自己,李管家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今天整個山地的氣氛都有些沉重,且還爲的是一個叫帝潔姍的女人。
沒想到,一向冷血無情的先生,爲了一個叫帝潔姍的女人會心情如此的不高興。
“她的方向。”
“是去了米國。”
“……”
米國,果然,她去了米國……
這一次,她出去後,是不是會和脫繮的野馬一樣,自由的奔跑在屬於自己的草原上?
那個時候,她會想念在山地的日子嗎?會想念在他身邊的日子嗎?
仔細回想,皇甫沛寧發現,其實在他們的這段生活中,美好的回憶,幾乎沒有。
就連一個讓她眷戀的理由都沒有。
可要這樣放手嗎?
半個月前,南蕭言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許下那沉重的諾言,那對他來說很誘人的條件。
但南蕭言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帝潔姍自己選擇自己的路。
“還要關注帝小姐的行蹤嗎?”
“不用了。”
捨棄吧!
這是他答應南蕭言的,很難相信,找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帝潔姍,其實皇甫沛寧這些年也一直在找一個叫扶晚宸的人。
他爲什麼找,自然是爲了帝潔姍。
只是沒想到,他會自動出現在他的眼前,更讓皇甫沛寧沒想到的是,他就是南蕭言。
皇甫家族和沈家鬥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有個了斷的時候了,南蕭言就是那把利刃。
“讓路雪玲來山地。”
“路雪玲?”
陳管家聽了後很是詫異,先生這是做什麼?
路雪玲,在畫界稍微低於帝小姐一籌。
現在帝小姐剛離開,皇甫沛寧這是?
“讓她搬來山地。”
“是。”
印證了管家的想法,帝潔姍剛離開山地不到幾個小時,皇甫沛寧就讓路雪玲搬來山地。
他這是要做給南蕭言看的吧?
可他大概還不知道,在未來的路上,帝潔姍會因爲這件事和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隔閡。
“這件事最好是在米國那邊也見報,至於帝潔姍,不用上去了。”
“是。”
皇甫沛寧的話,讓陳管家再次有些蒙圈。
他家先生這是做什麼?不但要讓南蕭言知道,還要讓帝小姐知道?
真是,越來越看不到這先生的態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