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聖的面色不好看,但是,唯伊的脾氣也倔強,彷彿賭氣般,瞪着他,說:“你以爲自己是我什麼人,憑什麼要我聽你的?”
靳聖來氣了,想要說什麼,可是,看到她那張氣紅的小臉,頓時沒了脾氣。
如果她不把自己弄傷了,他能這麼着急嗎!
女人心底那些小心思,他還是懂得。
不就是她受傷了,他還吼了她,她心底不舒服嘛!
他知道自己剛纔吼了她是不對,可是,吼了就已經吼了,她也沒錯,知道她心底有些不高興。
靳聖也是男人,向來要面子。
但是,面對着這個小女人,他還是想要把自己心底想法說了出來。
雖然話裡依舊帶着他一貫王者氣勢,但是隱約之中還是能聽得出他的歉意和懊惱。
他說:“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大聲吼你,但是,要不是你把自己弄傷了,我能吼你?我也是關心你而已,你就別往心裡去,最多我讓你吼,我絕對沒有異議。”
唯伊聽得出他的退步,一向高高在上的靳聖竟然這般低聲下氣對她說出這般話。
即便再大的怒氣,也給澆滅了一半。
女人啊,果然是聽覺動物!
看着唯伊似乎消氣了,也不再掙扎,靳聖才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小心傷口,別亂動,等我一下,我去拿藥箱。”
說着,他便走到櫃子裡,拿出了藥箱,輕輕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給她止血上藥包紮。
整個過程,靳聖的手機還不時傳來了短信的提醒鈴聲。
但是他聽而不聞,依舊專心地忙着手中的事情。
唯伊低垂着腦袋,一直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任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心,忘記了掙扎,就這樣愣愣地讓他替自己包紮。
他還不時地擡頭看着她,輕聲問她疼不疼。
不時一邊替她止血的時候,蹙了蹙好看的眉宇。
似乎受傷的人是她,而痛的人卻是他。
所見所聞,讓她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充盈着,暖暖的。
又似乎有些沉甸甸,塞得滿滿的。
這種感覺很熟悉,是傳說中被呵護的感覺嗎?
這一感覺,熟悉而陌生,似乎在幾年前的某一個晚上,他也曾這般對她萬分呵護。
那一晚上,他的手機也如今晚一樣不斷響着。
可是,他依舊這般專注於對她做任何事情,對於其他事情都視而不見。
這到底是不是在提醒着她,是在給她什麼預兆嗎?
的確,有些事情結束了,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不知道是傷口真的割得很深,上藥有些疼了,還是因爲觸景傷情。
唯伊緊緊咬着下脣,眸子發熱,有股溫熱在涌動,始終低垂着頭,遮掩着臉上那一絲傷感。
習慣了一個人堅強,面對關心,她就變回像以前那麼柔弱。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更不想再重蹈復撤。
這樣一想,等他包紮好,她一咬牙,掙脫開他,低垂着眸,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
靳聖眸光深深地看着她,突然說道:“你怎麼了?如果有事,可以跟我說,別憋在心裡!”
唯伊收拾好心情,擡眸看着他,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哪有什麼事情,你少自作多情,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
不等他迴應,她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房間。
看着她逃一般的身影,靳聖脣邊揚起詭異的弧度……
唯伊一踏進房間,猛然關門上鎖,身子一下子就解脫了似的,靠着門板,慢慢蹲下身子,腦子裡不斷回映着很多不同的畫面,裡面全都有着他的身影。
該死的!
下一秒,一道短促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唯伊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她家的小寶貝,接聽,那頭很快傳來小貝歡樂的聲音:“媽咪,有沒有想小貝啊,小貝好想你喔~~~”
聽到自家小女兒的聲音,唯伊所有的煩惱一掃而空,舒服地半躺在牀|上,慵懶地像只波斯貓。
“媽咪當然有想我家的寶貝啊,你這麼晚都不睡覺?”
“嘿嘿,小貝想媽咪,所以睡不着。”
唯伊失笑,心情舒暢,“好了,記得早點睡,知道嗎?”
“嗯,小貝最乖了,會準時睡覺,可是,哥哥不乖,他還在玩電腦。”小貝小盆友總是不忘小小地讚許自己。
聽着小女兒的童言,唯伊輕輕一笑,疑惑問道:“嗯,小貝最乖,在家裡一定要聽爸比的話,不要搗亂,知道嗎?”
“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小貝都有一二三四天沒有見到媽咪了。”小貝撒嬌的語調帶着幾分哀怨。
“媽咪還有三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媽咪帶禮物給小貝,這樣好不好?”唯伊耐心地哄着。
“是好吃的嗎?小貝喜歡蛋糕!”小貝歡悅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唯伊汗顏,又是蛋糕?!
這個女兒是不是天生與蛋糕結緣的啊?
“好,到時候回去,媽咪親自給小貝做蛋糕。”
“歐耶,有蛋糕吃!有蛋糕吃!”
那一頭,不停傳來小貝的歡呼聲。
唯伊聽着,不禁搖了搖頭。
此時,電話那頭伴隨着小貝的歡呼聲,還傳來了小寶的稚嫩聲:“小貝,這麼晚,不要打擾媽咪休息,知道嗎?”
下一秒,小寶的稚嫩聲通過手機傳來,“媽咪,小貝有打擾你休息嗎?你記得要早點休息,不要太累哦。”
一向懂事乖巧地小寶總是讓唯伊能夠完全放心去忙自己的事情。
有時候,唯伊會在想,怎麼自家女兒和兒子的性格相差這麼遠?
聽到兒子貼心的話,唯伊心底劃過一股暖裡,特別窩心,笑着說:“媽咪知道了,寶貝也要早點睡,不要玩的太晚。”
“嗯嗯,小寶知道了,媽咪儘管去做你的事情,不要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妹妹的。”
“好,寶貝乖,真是媽咪的心肝寶貝。”
“呵呵,媽咪早點休息,小寶不打擾了,晚安。”
“好,寶貝,晚安!”
掛了電話,唯伊低頭看着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腕,上面似乎還殘留着某人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