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9活要見人,死要見屍(6000字卷一完)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雲後看着那張贗品油畫,修長的之間划過去,在夏淺淺的臉上狠狠劃了一道,油畫被劃開,同時夏淺淺的臉被劃破。她心滿意足地看着,眼裡滿是陰毒。
“簡煜欺人太甚,就讓他嚐嚐失去最愛人的滋味吧!”說畢,她眯起眼睛,將韓尚宮叫到身邊,把臉湊了過去,對着她耳邊細聲吩咐。
韓尚宮不斷點頭,直起身子來允諾,“雲後您放心,這次屬下一定會馬到成功,讓那小蹄子再也沒命回來!”
菲律賓馬尼拉
薛景周攔下一輛出租車,攬着夏淺淺的肩膀鑽了進去,他從包裡拿出那張彩印圖紙,指着馬尼拉機場,“the-airport。”
司機衝他打了個ok的手勢,卻在發動車子的時候,嘴角神秘地揚起,露出裡面森白的牙齒。
夏淺淺沉默不語,臉一直看向窗外。想着皇奶奶和父親先後離開,簡煜該會多傷心?
他身邊,至親至親的人都走了,他會不會很孤單?
可是想到自己回到他身邊,會讓他遭受非議,她又難過起來。
也不知道是這幾天沒休息好還是怎麼的,車子平穩地開着,她卻覺得一股噁心感涌上心頭,趕緊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嘔。”
“淺淺,沒事吧?”薛景周有些擔心,抓着夏淺淺的手詢問。
她搖搖頭,“沒事,可能有點暈車。”
看她這麼難受的樣子,薛景周急忙給她搖開車窗,讓一絲涼風灌了進來。
嗅到一點新鮮空氣,夏淺淺這才覺得舒服了點,“沒事了。”
“手這麼涼還說沒事。”薛景周將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裡,湊到嘴巴哈了口熱氣,隨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她的身上,“不準不要,你生病了我會生氣的。”
“好吧。”夏淺淺咬了咬嘴脣,聽話地扯了扯薛景周的外套。讓溫暖包圍着自己。
“司機,還有多久到機場?”薛景周用手機百度,翻譯着菲律賓語同司機說道。
司機卻不同方纔那麼客客氣氣,而是忽然沉下了臉,並且踩下了油門。
車子頓時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
幸好兩人都繫上了安全帶,可身子還是不自覺地前傾。
薛景周把磕到夏淺淺,第一時間把手攔了出去,將夏淺淺的身子擋住。
夏淺淺皺着眉,看着窗外,“景周哥,好像不對,這裡好荒涼,路也不好,怎麼可能是去機場的啊。”
薛景周聞聲也朝外面看去,窗外飛速閃過一排排樹林,偶爾有一兩棟小房子,這一看,就是到了菲律賓的哪個鄉下。
“司機,你這是帶我們去哪裡?我們要下車!”薛景周憤怒了,用英文大聲吼着,可是司機像沒聽見般,車子依舊飛速地開着,朝着一片汪洋的水域而去。
幾乎是同時,司機打開車門,跳出了車外,摔在地上,腦袋因爲不小心磕碰到路邊的石塊,頭部重傷,鮮血不止。
坐在車內的兩人都來不及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車子便直接朝水裡紮了進去。
“救命!”驚天的呼喊聲響徹整個荒野,隨後只聽見一陣巨大的‘撲通’聲,水面歸於平靜。
秦墨玉沒能趕上見簡皇最後一面,她披麻戴孝來到大皇宮裡想要悼念他,見最後一面卻也被雲後派人阻止了。
經過七天的舉國哀悼,秦墨玉日日來,雲後日日命人攔住她。就連見上棺材裡的人最後一面都不可能。
她咬着牙,卻又不想去求簡煜,只能在簡皇的遺體安葬後的第二天,來到湯山皇陵祭拜。
眼前是三座墓,左邊的是前皇后的墓,中間的是簡皇的,最右邊的是空墓,給雲後預留的。
她秦墨玉生不能做他的人,死也不能做他的鬼,越想心裡越難受,跪在簡皇的墓前便低聲抽泣了起來。
“明德,明德,明德!”除了一遍遍喊那個她愛的男人的名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心猶如枯槁,真想自己也死了,隨他而去。
“喲,我當誰呢,原來是你。”就在秦墨玉哭得傷心的時候,一個不客氣的聲音傳來。
秦墨玉側身看去,見是雲後,身後帶着幾個人,立馬緊張起來,“阿秀,我求你了,明德都已經去了,你就讓我見見他,跟他說說話吧。人都死了,你連死人都不讓我見,是不是太狠心了,嗚嗚,我求你了。”
“我狠心?到底是誰更狠心?”雲後忽然發飆,幾步走到秦墨玉的跟前,抓着她的衣領對着簡皇的墓碑,“我和他結婚二十幾年,卻被他一直矇在鼓裡,他心裡只有你,還給三個孩子的名字安插了你的名字,讓我成天喊着我兒子的名字,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他愛的人是你。你說,是他狠心還是我狠心?”
“我辛辛苦苦給他生了兩個兒子,撫養成人。爲他操持這個家。可是結果呢,我的二兒子被通緝,大兒子無權繼承。我也可以提早步入養老期。哈哈哈,你說我忙活了這大半輩子,得到了什麼?我狠心?到底是你可憐還是我可憐啊?你的女兒,可就是未來的皇后了啊!你這個心機婊!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一步步的預謀!”雲後憤怒地衝她吼着,忽然將她的後脖子掐住,往墓碑上按。
“你不是想去死,陪他麼?好啊,我成全你!”說畢,將秦墨玉的腦袋重重往石碑上碰。
幾聲巨響,秦墨玉哭得慘叫連連,額頭上早就被磕破,鮮血染紅了墓碑上的字。
“秀秀,你別這樣,求你了……”秦墨玉一聲聲地求饒,此時腦海裡卻想着那個可愛的孩子,她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掛念,她的女兒和她的親生兒子,她不捨得去死。
可是雲後絲毫不理會秦墨玉的求饒,按着她的腦袋,用腳狠狠踹着她的後背,咬牙切齒,恨不得真的弄死她。
韓尚宮見狀,趕緊上來拉扯。
這裡是皇家墓園,可不能在這裡鬧出人命。
“雲後,您冷靜冷靜。萬一出人命了可不好。”
雲後充耳不聞,只想發泄心中的不快,她一把推開阻攔她的韓尚宮,將人直接甩到了地上。
“放心,我不會殺死她,頂多讓她毀個容而已。”雲後的眼珠子似乎都快要從眼睛裡跳出來,她按着秦墨玉,雙手一起開工,緊緊揪着她的頭髮朝墓碑砸去。
秦墨玉漸漸沒了力氣,腦子一片轟隆,耳邊只聽到模模糊糊的吵鬧聲。
“住手!”忽然,一個男聲闖入,一把抓住了雲後的手,將她甩到一邊。
雲後一個踉蹌,沒站穩,直接跌倒了自己的空墓前。
“哪個不走眼的敢動我?”她像個潑婦般吼着,卻在看到簡煜後,眼中的仇恨升級。
“你個逆子,還有臉來這裡?”
簡煜攙扶住秦墨玉,命人趕緊把她送去醫院。眼睛冷冷地瞟了眼猶如瘋子般的雲後,聲音異常冰冷。
他彎下腰,近距離地逼視着她,“信不信,我立馬讓這座墓裡有主人?”
雲後一聽,氣得不輕,全身顫抖着,“你敢?”
“你兒子殺人放火的事都敢做,我有什麼不敢的?”簡煜冷笑,緩緩站起身,揮了揮手。
頓時,幾名穿着西裝的男人走上前來,手裡拿着測量的尺子來到簡皇的墓前。
“你這是要做什麼?”雲後看着那幾名西裝打扮的人量完簡皇的墓後量前皇后的墓,頓時慌張大吼起來。
“母親您別這麼擔心,我不做什麼,只是盡點孝心。您不是一直說我沒良心麼?那我現在就做點有良心的事。我已經決定好了,將父親和我母親的墓合葬。至於母親您,兒子將會把您的空墓遷移到西面去,給您修一個更大更豪華的。”簡煜微微一笑,那鷹隼般的眸子卻暴露了他的冷酷。
雲後慌神站起,扯着他的手臂,指甲狠狠地摳進他的衣服裡,“你這個混賬東西!”說畢,她揚手就要教訓人,可是手還沒擡起,便被簡煜一把抓住。
“母親,兒子可都是爲了你好啊。來人啊,送雲後回去!”簡煜扯着雲後的手,一用力,幾乎快把她的手腕弄脫臼。
他一聲令下,立刻便有幾名衛兵上來,把人帶走。
“明德,你看到了沒?這就是你的好兒子!簡煜,你這麼對我,會後悔一輩子的!”雲後扭頭回望着那個冷漠的男人,從始至終,他眉頭都沒眨一下。
雲後狠狠地咬着牙,那一刻她在心裡發誓,這輩子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不會讓簡煜好過!
雲後被帶回了大皇宮,由於新任皇帝即將即位,她必須搬出去。而這一切,簡煜早就幫她安排妥當。
“皇后大人,這裡以後就是您的住所,如果沒什麼特別的事,屬下建議您最好別亂跑,不然出了個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西宮裡一座不大但卻不失豪華的宮殿裡,全部換上了新的傭人。此刻在宮門迎接雲後的,便是這裡的管事楊尚宮。
看着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雲後大發雷霆,“你們什麼意思?這是要軟禁我?”
“屬下不敢。”楊尚宮畢恭畢敬道,可是語氣裡,卻沒有一絲害怕。她是簡煜精挑細選出來,專門監視雲後的。
“我要韓尚宮,你們去把她叫來!”
“不好意思,皇后大人,不對,以後得改口叫太后大人,韓尚宮已經被陛下開除了,以後不能伺候您了。”
“開除?你們憑什麼開除我的人?混賬!我要見簡煜,讓簡煜那個逆子來見我!”
無論雲後怎麼鬧,楊尚宮都置若罔聞。
“瑞,你過來看看,這是馬尼拉那邊的人發過來的監控,你看這車上是不是淺淺?”將近一百臺的視頻監控,忽然,付以書指着其中一個轉身喊道。
歐陽瑞放下手裡剛拿到的先報,快速走了過來,將視頻最大化。
只見視頻裡一輛出租車一閃而過,朝着郊區而去。
他將視頻暫停並放大,果然,看到出租車後座上兩個人,右邊坐着一個女人,正是夏淺淺!
歐陽瑞和付以書都有些激動,相互緊握着手掌。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終於。”歐陽瑞也點了點頭,舉着自己手裡的東西,“這個你看,推特消息,咱們只要去這裡找,就能找到淺淺了。記得把車牌號抄下來,交給那邊的國際刑警,聯絡菲方配合咱們調查。”
“ok,咱們先保密,到時候給阿煜一個驚喜,他肯定會高興壞了的!”兩兄弟都做好了三緘其口,給簡煜驚喜的打算,可是他們死都不會想到,他們得來的,竟然會是這樣的噩耗。
六個小時的漫長等待,從菲律賓終於傳來了關於夏淺淺的消息,只是當歐陽瑞接起電話,聽到內容後,臉卻立刻沉了下來。
付以書激動地在旁邊踮起腳,想要偷聽,可是還沒偷聽到,歐陽瑞便掛斷了電話。
“瑞,到底怎麼樣?”
歐陽瑞低下了頭,雙手撫着臉,而後拼命地搖頭。
“這搖頭是什麼意思啊?沒找到?”付以書拔高了音調,“你倒是快回答啊,我急死了!”
“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司機開着車朝郊區海灣奔去,司機中途跳車撞到路邊石頭當場死亡,而車子,直接栽進了大海里……”
“直接栽進了大海里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警方還沒找到人?”付以書明知故問,忽然揚脣苦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啊,淺淺怎麼可能會遇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以書!你冷靜點!”歐陽瑞低吼着眼前已經方寸大亂的人,他在原地轉着圈,一會兒捂着額頭大笑,一會兒又低聲痛哭,忽然問道:“那屍體找尋的機會可能性呢?”
“幾乎爲零,海灣的海水衝擊太大。別說人,就是那車子,都會被捲走。”歐陽瑞的聲音很小很小。
兩兄弟,忽然都沒了聲音,整個監控室內死一般的寂靜。
“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我不相信!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付以書搖着頭,怎麼可能,那個蠢萌的小丫頭,怎麼可能這麼短命。
煜已經完成了他的理想,順利坐上了繼承人,不久後便會舉行登基大典,正式成爲一國的王。這正是她享福的時候,她怎麼能先死呢。
付以書搖着頭,大腿邁出就要出去。
可是他根本沒走出兩步,便被歐陽瑞一把抓住了,“我們的特工和警察你還信不過?你親自跑一趟是想讓煜知道這事,傷心欲絕麼?”
“可是這麼大的事,難道你要瞞着煜麼?那怎麼解釋,說夏淺淺沒找到?”付以書皺緊了眉頭,搖着頭,“不,我絕對不能這麼做!”
淺淺客死他鄉、身首異處已經夠可憐了,現在連她的死訊都要瞞着,對她豈不是太狠?
付以書搖着頭,他做不到!
“如果你想煜難過,你就去說吧,資料和死亡證明他們會即刻傳真過來,我不攔你。”歐陽瑞將攔下的手放下,做了個請的姿勢。
付以書矛盾地抱着頭,手擰上門把又退了回來。
一室的沉默,最終,兩人決定把這件事隱瞞下來。
六個月後一家豪華西餐廳
“我說這位小姐,您真不能進去。這裡面坐的可不是普通客人。”包廂外,服務員正攔着一名大着肚子的女人,女人死活不肯走,就打算一直鬧下去。
她看着包廂門外站着的一排衛兵,揚了揚眉頭,“我當然知道他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出來吃個飯,能帶這麼多兵麼?我知道他是皇帝陛下,可你知道,我肚子裡的這個是誰麼?”
說着,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服務員搖搖頭,有些提防地看着眼前的人,一頭烏黑的長頭髮,杏仁眼,瓜子臉,看上去有幾分精明。
再看她身邊的人,短頭髮,像個假小子,眼神躲躲閃閃的,有點害怕。
“我說薇薇,咱們別鬧了。萬一惹惱了他,咱們可得去監獄待個幾天了。”田悅小聲湊到李薇薇耳邊勸道。
李薇薇卻推開她的手,“要怕你走,我今天非得問個清楚!”
說畢,她上前一步,沖服務員道:“我這肚子裡壞的,可是屋裡那人的孩子,你確定不讓我進去?”
服務員一聽,半信半疑,但不敢怠慢,猶豫了片刻便扭頭去敲門。
包廂開了條縫隙,阿生露出一隻眼睛,“什麼事?”
他這幽冷的語氣把服務員嚇了一跳,她舌頭打結,指了指,“外面有個女的,說帶着陛下的孩子,想見……”
服務員的話還沒說完,阿生便推門走了出來。
李薇薇見門打開,立刻跑了過來。
阿生大大方方地把門打開讓她看。
李薇薇一瞧,頓時傻眼。偌大的包廂裡,一張誇張到不行的西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可卻不見簡煜。
“他人呢?”李薇薇怒問道。
“陛下吩咐了,若是李小姐再這麼糾纏他,他會考慮報警,讓兩位去局裡待兩天清醒清醒。”阿生不客氣道。
李薇薇卻炸毛了,“讓我們去警局裡待?我告訴你,有種你們告我,我還要告他呢,到底把淺淺藏哪裡去了?他再不給我個合理解釋,我就要報警了!”她指着阿生的鼻子。
阿生只是客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您隨意。”
“你!我告訴你們,淺淺一天不出現,我就和你們沒完!悅悅,咱們走!”李薇薇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田悅半個字不敢說,灰溜溜地跟在李薇薇身後。
等兩人都離開了,躲在門後的男人才走了出來,一臉的落寞和哀傷。
半年了,淺淺消失已經半年多了。就和簡墨一樣,兩人都音信全無。
他的人,每時每刻不在找,可是地球這麼大,他原本以爲自己無所不能,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陛下,其實您沒必要躲,這件事,您爲什麼不告訴她們兩個呢?爲什麼不告知全國呢?”阿生一直很不解,爲什麼簡煜要向所有人隱瞞夏淺淺失蹤的事。
簡煜走回西餐桌前,卻沒有胃口再用餐,看着各式各樣他切好的牛排,卻再也沒人品嚐,他的心便抽痛不依。
兩年,如果一個人失蹤兩年都沒有音訊,公安局便默認其死亡狀態,除非等人找回去消除這個記錄。
他不想讓人知道的原因就是這個,他怕,萬一,淺淺真的兩年都沒有音信,那他該拿她的失蹤怎麼辦?向全國佈告她失蹤兩年不歸的死訊?
呵呵。
他的心,猶如死灰一般。
“繼續找,就算掘地三尺!上山下海!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屍’這個字,簡煜咬地集重,除非他親眼看到夏淺淺的屍體,否則,他永遠不會相信她死了!
“是!”阿生咬緊了牙關,默默地退出了包間。
其實,早在五個月前,他便已經查到了夏淺淺的死訊,但由於歐陽和付以書兩位的再三叮囑,他才一直隱瞞着這個真相。
可是,這秘密不說出去,那便意味着簡煜會無休無止地痛苦下去,折磨一輩子。
他真的於心不忍。
兩位少爺說,時間是磨滅一切的最佳良藥。時間久了,人的傷痛慢慢就癒合了,自然也就淡然了。到時候再把真相說出來,爲時不晚。
可是他的陛下,真的能因爲一年、五年、十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對夏淺淺的死,釋懷麼?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