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掃興，唉。
芷蘭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眼底卻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悲涼，“怎麼忘？我做夢都在想這件事。”
這已經成了她的惡夢，每每想想，就心痛不已。
歐凱心裡也不好受，“你呀，算了，我等你。”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透過明淨的窗戶照進來，帶來一室的明亮。
不大的辦公室內，芷蘭坐在辦公桌後，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緊緊捏着公文袋，手指發白，“這是所有的資料？”
“是。”一個平凡的男子站在她面前，態度恭謹。
芷蘭內心掙扎的厲害，“確定沒問題？”
“是。”男子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同情。
光鮮亮麗的背後，通常伴隨着陰暗。
芷蘭深吸了口氣，強自壓下紛亂的心情，填了一張支票，“這是尾款。”
“謝謝。”男子拿了支票，迅速走人。
芷蘭捧着薄薄的公文袋，一顆心如壓了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
好緊張！
無數個念頭在心頭掠過，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片堅定，緩緩將公文袋拆開，幾張紙滑出來。
她細細看了半響，面色灰敗，眼神呆滯。“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夜很深了，樓下的員工都走了，畫廊一片寂靜，只有三樓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一輛跑車利落的停在畫廊大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像陣風般衝上三樓，推了推門，鎖上了。
他不禁大急，狂拍房門，“芷蘭，出來，快出來，把門打開，聽話。”
門一動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凱急的團團轉，額頭全是冷汗，“有什麼事不要悶在心裡，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他勸了半天，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歐凱又驚又急又慌，“芷蘭，你再不開門，我就要踢了。”
他退後兩步，舉起右腳就要踢出去。門忽然開了，芷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歐凱二話不說衝過來，緊緊按住芷蘭的肩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她。
她的眼晴紅腫，已經哭過了？
他的心口一疼，她向來堅強，遇事很少哭，發生了什麼大事？
“爲什麼把自己關起來？”
芷蘭輕輕推開他的手，面色迷惑，悲哀，又有一絲孤寂，“我在想問題。”
歐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她，擔心不已，溫柔的輕問，“想通了嗎？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想？”
芷蘭輕輕嘆息，似乎很疲憊。
“你說，人性爲什麼那麼複雜？”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歐凱沒有聽清楚。
“什麼？”
芷蘭微微閉眼，似乎不堪重負。“好累，我想睡覺。“
從心底升起濃濃的倦意，迅速將她淹沒。
歐凱面色凝重，憂心忡忡，卻沒有再追問。
他彎下身體，“我揹你。”
芷蘭怔怔的看着他，好半響才伏在他身上，男人寬厚的後背讓她感覺很安心，也很歉疚。
她做了許多錯事，可他卻始終守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雙手輕輕抱住他的腦袋，兩行清淚滾落下來，一顆顆的打在他的脖子上，“對不起。”
她的淚太過灼熱，歐凱的身體一僵，“別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