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秦玉萱接過照片，怔怔地看向照片。
照片裡有兩個男孩，一個稍微高挑，英倫制服尤其合身，顯得男孩肩寬臀窄，身材一等一的好，另一個男孩也毫不遜色，臉上的笑容陽光明媚，露出可愛的虎牙。
照片的背景是國外一所名牌大學的門口，上面的兩個男孩很明顯是莫躍辰和華遠，莫躍辰高一些，華遠陽光開朗一些。
秦玉萱在陳家姿的相冊裡也見過華遠，越看學覺得可惜，要是哥哥還在就好了，長得帥，人優秀，最重要是秦玉萱從小到大都想要一個哥哥。
等等，莫躍辰會有照片，說明莫躍辰跟華遠真的認識，而且關係很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莫躍辰，我哥哥真的是被你害死的嗎？”秦玉萱蹙眉，擡眸問莫躍辰。
“抱歉，如果不是因爲我，他不會陷入困境，也不會因此去世。”莫躍辰的聲音低沉，他垂下頭，雙手握拳，抵着額頭。
想起華遠，莫躍辰心裡只有滿滿的愧疚。
那天華遠隻身來救他，當然華遠在來之前已經報了警。
來到敵方陣營時，華遠被抓住，後跟莫躍辰一起被關進了舊倉庫，他們倆人想辦法逃出了舊倉庫，還沒走到門口，就被歹徒發現。
那時候警察已經到了門口，歹徒們錢沒拿到，又讓莫躍辰和華遠差點逃掉，一急之下便開了槍。
歹徒開槍對準的是莫躍辰，可被華遠看到，他把莫躍辰推開，自己生生捱了一槍。這把莫躍辰惹惱，他衝過去搶了對方的槍，跟對方搏鬥。
正當莫躍辰落於下風，歹徒要把他和華遠一起殺死時，警察破門而入。
警察來得不算及時，華遠因爲被擊中要害，和流血過多，搶救無效而死。
那麼多年來，莫躍辰一直對華遠懷有愧疚，如果不是華遠，現在他就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華遠也不會去世。
華家的人恨他入骨不是沒有道理，這些年來，莫躍辰暗地裡幫助華氏集團，只爲自己能心安理得一點。
得知秦玉萱在華氏集團工作，他勸過她幾次希望她能回來樂軒集團，他不想讓秦玉萱過多接觸華家。
至今，無法釋然的不僅僅是華家，還有莫躍辰。
聽莫躍辰慢慢地解釋清楚，秦玉萱一時間不知道做何感想。
她只在照片上見過華遠，對他談不上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在這件事上，當然不會完全站在陳家姿那邊，更不會一味地責備莫躍辰。
而且事情發生了那麼久，什麼恩怨都該解開了。
只是……秦玉萱還是有點兒生氣：“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偏偏要等他們倆人被華家趕出來才告訴她，她早點知道的話還可以先跟陳家姿說，或勸勸他們。反正都不至於那麼狼狽呀！
“我怕你會責備我，也沒想好要怎麼告訴你。”莫躍辰老實地說道。
隨即，他又嘆了一聲，苦笑：“那個人是你哥哥，抱歉，我做錯了事。”
“哥哥跟你關係很好吧。”秦玉萱突然
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關係不好的話，哥哥怎麼可能會不顧危險去救莫躍辰。
聽着莫躍辰跟她說道歉，秦玉萱覺得自己並沒有接受他道歉的資格。
除了名義上的哥哥，她跟華遠沒有任何關係，莫躍辰是華遠的朋友，華烈夫婦是華遠的父母，自己只是夾在他們中間的一方。
聽到秦玉萱語氣自然地詢問，莫躍辰扭頭看她，久久才問道：“你，不恨我嗎？”
秦玉萱後背貼在椅背上，笑：“我哪裡有那麼矯情？哥哥救你是他的選擇，再說論關係，你跟他比我跟他親密熟悉得多了。我呀，沒有什麼資格替他責備你。”
可是——
華烈夫婦有資格恨莫躍辰。
華宅。
陳家姿的情緒久久沒辦法恢復，華烈抱着她，輕聲安慰：“都過去了，不要想太多了好嗎？雖然莫躍辰有錯，可我們都知道，那是華遠的選擇。”
其實陳家姿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華遠救莫躍辰而死是他自己的選擇。
正因爲如此，她才更恨莫躍辰，如果沒有莫躍辰的存在，自己兒子怎麼可能會去世。
“爲什麼亦欣喜歡的人會是他，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故意讓亦欣喜歡他，報復我們對他冷言相向。”陳家姿神色恍惚地抓着華烈的衣袖。
“家姿，你不要多想，不會這樣的。”這些年陳家姿沒關注莫躍辰的情況，但華烈偶爾有關注，也隱隱知道莫躍辰在幫他們華家。
他知道莫躍辰對華遠也很愧疚，在那件事還沒發生的時候，華遠經常在他們面前提起莫躍辰，說莫躍辰幫了他很多。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華家和莫家可能已經成爲世交了。
只可惜了……
即便華烈的情緒沒有陳家姿那麼激烈，但他也是沒辦法那麼迅速接受莫躍辰是自己女婿的事實。
陳家姿臉上的妝容哭花了，聽到華烈爲莫躍辰辯解，她更加用力地抓着華烈的手，徒勞使勁地辯解：“一定是這樣子，一定是莫躍辰的報復！”
“華烈，你不能被他蠱惑了，我們的女兒絕對不能嫁給他！他害死了華遠，又想來害亦欣！”
不想再刺激陳家姿的情緒，華烈只好閉上嘴巴，任由陳家姿發泄情緒。
伺候陳家姿回房睡覺後，華烈接到秦玉萱打來的電話，他稍微遲疑，接聽。
“抱歉，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秦玉萱道歉：“媽她現在沒事了吧。”
華烈輕嘆了口氣：“她剛睡下了，沒事，你別擔心。”
“嗯。”秦玉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亦欣，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是不是真的互相瞭解？”華烈突然開口問道。
雖然華烈的語氣跟平常無差，但秦玉萱還是聽出了試探的意味，他希望她跟莫躍辰分手？
“我們結婚四年了。”秦玉萱斟酌着回答。
“結婚四年呀，你不是有三年在H市生活的嗎？算起來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是一年還不到吧。亦欣，現在離婚很簡單……”
“爸，您別說了，我，我不會跟他離婚。”秦玉萱打斷華烈的勸說，淡淡地說道。
那邊沉默許久，華烈疲倦地說道：“我們好不容易盼你回來了，希望以後你能跟我們一起生活，我們也希望你能快樂幸福，沒見到莫躍辰之前，我跟你媽開玩笑，只要是你喜歡的，就算他是乞丐，我們也認了。”
“可……爲什麼偏偏是莫躍辰？”
說完最後一句話時，華烈的聲音沉重，爾後，兩邊都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華烈又說道：“亦欣，你也看到你媽媽的態度了吧，她身體不好，我希望你不要再惹她不開心。”
跟華烈通完電話，秦玉萱頹廢地躺在牀上，盯着簡陋的青磚石瓦考。
生活真是充滿戲劇性呀，好不容易纔跟莫躍辰和好，怎麼又多了一段恩怨。
“玉萱，先吃晚飯。”莫躍辰推門進來，走到牀邊將她抱起來。
“哎呀，你放我下來，樂樂看到又要開玩笑了。”秦玉萱臉蛋微紅，連聲說道。
“讓他看。嗯，我身體力行地教他怎麼寵老婆。”莫躍辰眨眨眼，眼睛亮晶晶地說道。
望着莫躍辰故意哄她開心的模樣，不禁想起跟華烈的談話。
察覺到秦玉萱的糾結，莫躍辰將她放在牀邊，湊到她的耳邊，聲音低啞地開口道：“玉萱，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們都要在一起。”
剛纔秦玉萱講電話的時候，莫躍辰在門口，他知道一定是華烈說什麼讓她爲難了。
雖然對華家愧疚，對華遠愧疚，但這無法成爲他放棄秦玉萱的理由。
不管怎樣，秦玉萱是他的人，他永遠不會放手。
他只是擔心華家那邊會讓秦玉萱難受。
“嗯。”秦玉萱也回抱住他，埋頭進他的胸膛。
不管是華家還是莫躍辰，她都不會放棄，一定會找到辦法消除華家對莫躍辰的芥蒂。
華烈夫婦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莫躍辰又那麼優秀，他們一定可以互相原諒。
然而秦玉萱錯誤估計陳家姿對華遠的看重，她到華家去的時候，不提莫躍辰還好，一提起莫躍辰，陳家姿就跟她急，讓她趕緊跟莫躍辰離婚。
導致秦玉萱有點害怕去見陳家姿，一旦涉及華遠和莫躍辰，陳家姿平日的風度也不見了一大半，跟秦玉萱說了一遍又一遍，什麼莫躍辰有多絕情，什麼莫躍辰這種男人不能嫁……
回到家後，莫躍辰雖然什麼也不說，但秦玉萱明白他煩惱如何緩解和華家的矛盾。
畢竟這個矛盾不是兩三句話就可以解開。
秦玉萱心好累。
“亦欣，要不你在華宅住下吧，我去看過你住的地方，房子太殘舊，而且過一段時間政府要拆遷，你也難找地方住。”秦玉萱發呆時，陳家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秦玉萱前天也聽說那一帶要拆遷，大部分都是不能住人的危房。
她知道這個消息後，還想託關係把他們那家留下，在那裡面住習慣了，她不是很像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