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書桌邊的尹暮晨,男人一手插褲兜裡,另一隻手隨意翻着她的課本。
看着男人英俊逼人的面容,蘇茉越發臉紅,她嬌着聲開口,“尹總…”
聽到這一聲,尹暮晨擡了頭。
看清蘇茉這一身火紅的睡衣後,男人的面色猝然大變,他大聲吼道,“誰讓你這樣穿的?我爲你準備的衣服呢?”
他擡腳就踹翻了腿邊的一張椅子,眉心跳動的發着脾氣,“給你一分鐘,快點給我換回來,要不然後果自負!”
蘇茉嚇傻了,她沒想到這個表面清貴溫潤的男人說發火就發火,他眼眶通紅吼她的模樣就像是一頭野獸要將她吃了。
“是,是,尹總,我立刻去換回來。”她跑去衣櫥邊拿了那件粉色吊帶,又跑回了沐浴間換。
蘇茉邊換衣服邊在心裡罵着尹暮晨,這個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有病?
這件粉色吊帶明顯就是15歲小女孩穿的,幼稚死了,她今年21歲穿進去非常小,會顯得很滑稽。
這整整一年她都穿這種睡衣,她都快受夠了。
那個男人究竟怎麼想的?現在是晚上,晚上!成年男女在一間房間裡就是荷爾蒙升高那點事,她故意穿了一件性感睡衣勾引他,他竟然發脾氣。
蘇茉看了看鏡子裡自己這副美麗的身體,她至今還有第一次,無比干淨,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動心思吧。
但那男人偏不。
他究竟是不是男人?
該不會身體有問題吧?
蘇茉換好衣服走了出去,她不敢露出不開心的神色,所以小心翼翼的看向尹暮晨。
尹暮晨向她招手,“過來,寫作業。”
蘇茉只能在心裡翻白眼。
她坐在椅上,男人站在她身邊,他將她書包裡的考試卷都拿出來,然後看她最近考試的成績,他當即不滿的蹙眉,“語文,政治才考這點分,你腦袋裡長什麼了,草嗎?”
蘇茉看着試卷上大大的90分,100分的卷子,她考了90,已經被學校老師當成了表揚的重點。
要知道她上的是大學,不是高中,她除了學好專業英語外,其他課目及格就行,但是他要求高,她只能拼命的學,但是她考了90分,他還不滿意。
“把這份卷子寫了,待會兒我來看。”
尹暮晨吩咐了一句,然後出了房間。
蘇茉只能認命的寫考卷。
她是一年前認識尹暮晨的,那時她剛從小鎮來到大城市,單純的什麼都不懂,她也不敢看人,目光柔怯的總要躲,室友笑稱她是小白兔。
一次機會認識了尹暮晨,他在人羣中央看了她一眼,然後就有一個胡秘書找上門,說他的總裁要包她。
包她?
她知道是什麼意思。
尹暮晨的名字在t市是如雷貫耳,這樣的男人有錢有權有勢有貌,哪個女人不喜歡?
就算不給她錢,讓她跟他睡一覺,她也願意。
她答應了,他將她帶回公寓。
就在她以爲他會要她的時候,他給了她一件15歲女孩穿的睡衣,白色的裙子,hello kitty的書包,還有一大堆考卷和書本,他讓她坐着做作業。
這一做,就是一年。
他很少跟她說話,從來沒有對她笑過,她至今還生疏的叫他“尹總”,他也好像只是將她當成了一件擺設,只要她在這個房間裡。
蘇茉覺得自己命苦,別的女人被包,都是動動身體,但她是動腦,她也不喜歡什麼白裙子,hello kitty…她喜歡鑽石,喜歡鮮麗的衣服。
但是沒辦法,這男人這麼要求着。
若是她敢反抗,剛纔也看見了,後果很嚴重!
……
尹水苓在學校裡上課,一切都很順利,就是她在路上遇見過蘇茉幾回,這個蘇茉大概知道了什麼,看她的目光越發不同。
尹水苓知道蘇茉在嫉妒她,發狂的嫉妒。
尹水苓可以理解,一個替身而已,如今看到了正主,還能不嫉妒?
她在心裡冷笑,那個尹暮晨也是心裡有病,以前找一個整的跟她一模一樣的小美去睡,現在又找了一個蘇茉。
可笑!
笑歸笑,這天尹水苓在學校裡發生了一點意外。
下課後她走到迴廊裡,因爲漫畫社的稿子要的急,所以她手上拿着畫稿在看,剛看的入神,突然腳下一滑,她整個人摔倒在地。
手臂擦上了牆壁破了一塊皮,傷勢並不嚴重,但也疼的她雙眼含淚。
這三年她依舊嬌氣,自己有能力,沒讓自己吃過什麼苦。
這身子依舊矜貴。
這時林雪梅跑了過來,“水苓,你怎麼摔了,快起來,有沒有傷到哪裡,我帶你學校醫療室包紮一下。”
林雪梅將尹水苓扶起。
“水苓,這裡的地面怎麼有一攤水漬啊…”說着林雪梅彎下腰嗅了嗅,“好像還有一股油味…水苓,是不是有人故意讓你摔的?”
尹水苓早在摔下去時就聞到了這股油味,這還不是明顯的事嗎,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她的。
只是這人是誰呢?
尹水苓擡眸看了看四周,沒人。
估計這人早跑了。
這時尹水苓眼尖的發現牆角處滾落了一顆珍珠,她走過去,彎腰將珍珠撿起,曾經跟了尹暮晨三年,她對珠寶還算是有研究。
這顆珍珠質地上層,很貴。
“水苓,這顆珍珠是不是那個兇手留下的,你知道是誰嗎?”
尹水苓將珍珠收在口袋裡,“現在不知道,但我相信很快就會知道…”
她會找出那個人。
“好,水苓,你現在能走麼,我們去醫療室。”
“可以走,就手臂一點擦傷。”…
……
學校醫療室。
尹水苓坐在椅上查看着自己手臂的傷,林雪梅四處看了一下,奇怪道,“咦,這裡怎麼沒人啊,這麼安靜,醫生呢?水苓,你坐着等一下,我去找人。”
“恩。”尹水苓點頭。
林雪梅走了出去,很快,大約幾秒鐘的時候,就有人走了進來,一個醫藥盤放在了她的手邊。
“疼麼?”有人問她。
尹水苓沒擡頭,因爲受不了痛,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還有點溼漉漉,她垂着眼捷查看傷勢的模樣就像是柔軟的小女孩,讓人心疼。
“唔…疼…”尹水苓順口答了一句,然後她迅速發現不對勁,這聲音…好耳熟。
她擡頭,一張英俊瀟灑的年輕面容出現在了她的視線裡,是…範思成。
範思成來了。
尹水苓當即勾起明媚璀璨微笑,也是驚喜的,“範思成,你怎麼在這裡?”
範思成今天一身白色條紋的襯衫,領口打着紳士的蝴蝶結,下面是英倫範的黑色休閒褲,22歲的男人正是最好的年紀,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他一手按着醫藥盤,另一隻手從褲兜裡拿出來,用手指彈了一下尹水苓的小腦門,他寵溺疼惜的開口道,“要是我不來,這次你回國是不是就不打算聯繫我了?”
被他彈,尹水苓當即痛的擰眉,她用小粉拳錘了範思成一下,巴掌大的小臉明眸皓齒,雙眼盈亮,“做什麼?你把我弄疼了?”
軟糯的聲線裡一股子嬌嗔。
“你還知道疼啊?三年前我爲了你一句絕交,這三年都忍着沒去見你,就算飛去了英國,也只敢在你的學校門口徘徊,你怎麼就不知道我在疼了?”
說着他牽起她的纖臂,按住,“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範思成,你怎麼這麼粗魯啊?”她要將纖臂收回來。
但是範思成按着不讓她動,手裡拿了消毒的棉籤,他動作輕柔的爲她擦拭傷口,然後又低下頭在她的傷口上呼了呼氣,他擡眸,眼睛裡溢滿了柔水般的心疼,“水苓,好點了麼?”
“恩。”尹水苓撲閃着明亮的翦瞳看他。
傷口並不大,消過毒後,範思成給她貼了一個創口貼,尹水苓收回纖臂,“好了,範思成,謝謝你。”
她要起身。
但是眼前黑影壓下,鼻翼裡鑽入一股健康乾爽的男性氣息,原來是範思成兩隻手在她的椅把上撐下,他彎腰,用寬闊的胸膛將她堵在了椅子裡。
這是一股很陌生的男性氣息,雖然很好聞,但是尹水苓還是下意識裡側開了身。
她所熟悉的男性氣息只有那麼一個人。
無論她怎麼恨着那個人,她始終接受不了除了那人以外的任何氣息。
這也是這三年她一直恨着自己的地方。
“水苓,現在包紮好了,我們也應該談一談你和我之間的事情了。”範思成露出陽光帥氣的微笑。
尹水苓用兩隻小手推他,“範思成,別鬧了,快讓開。我可聽說這三年你混的很好,你不但接手了你爸的連鎖商場,自己更獨創了設計界獨一無二的範思成品牌,上個月你過生日,還請了一個少女天團作陪,你現在可是國民老公了,堵着我做什麼啊?”
範思成看着女孩躲的像只小兔子的模樣,沒忍住就伸手摸上她的小臉,他認真道,“水苓,別跟我打啞謎,你知道這三年我是爲了誰強大的,你也知道這三年我一直在等誰。”
“範思成,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男朋友叫jack,現在在英國,你總不能讓我…腳踏兩隻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