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鳶覺得自己又離真相近了一步,她有點小激動,這時“砰”一聲,她直接撞上了一堵人牆。
“啪”,她手裡的手機墜入到了地面上。
擡頭看,她前面站着一道英俊筆挺的身軀,兩人剛剛在後花圃裡見到了,是周堯。
他撐着一把傘站立着,她因爲想着蠍子的事情太投入了,所以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詫異。
宴會結束了麼,就算結束了他也應該回周家,周家不在這條路上,而且,韓萱呢?
周堯將傘撐在她的上空,他半個遒勁的肩膀迅速被雨點打溼,蹙了一下劍眉他看着她,“怎麼在雨裡跑?會感冒。”
被他這樣溫柔的關心着,冷之鳶只會覺得很難過,她彎下腰,伸手去撿自己的手機。
但是有一條長臂伸了過來,動作比她快,手機被撿入了一個輪廓分明的大掌裡。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那幅畫上,冷之鳶一驚,怕被他看到,所以伸手就去搶,“我的手機!”
周堯已經看到了,他掃了一眼那幅畫,目光在那個老嫗的手鐲上停留了一下,見她來搶,他當即遞過去,“給你。”
兩人的臉頰在空中輕輕擦了一下。
這一個意外令兩人都是一僵,女人的臉頰和男人不同,她柔軟的肌膚擦上他的就感覺到了他臉上細細的鬍渣,扎的她又疼又癢。
她迅速站直了身。
周堯也站直身,兩個人在一把黑傘下站着,因爲剛纔親密的舉動,周堯的眸色又暗又深,他開口,“你…還好麼?”
剛纔在花圃裡他就想問了。
“恩。”冷之鳶點頭,“你…怎麼樣?”
“還不錯。”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沉默了,周堯看了一眼傘外的大雨,“你和夜子逸…夜子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以前對夜子逸很有敵意,讓她啼笑皆非的,現在他誇讚夜子逸,第一次。
冷之鳶心裡很不是滋味,像是有一隻大掌捏住了她的心臟,她又開始密密麻麻的疼,“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
她擡腳離開。
“之鳶!”和他擦肩而過時,她纖細的手腕被他扣住。
冷之鳶一僵,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周堯先一步鬆開了,他將傘遞給她,然後淺淺的勾了一下脣角,“傘給你,我先走了。”
他轉身離開。
冷之鳶拿着他遞來的傘,傘柄上,剛纔他握過的地方,暖暖…溼溼的,他的掌心好像出了汗。
她擡頭看向男人的背影,他已經走得很遠了,他的腳步跨過一個一個小水塘依舊那麼有力而鏗鏘,只是他的背影在雨裡顯得那麼蕭條而孤單。
冷之鳶看着這一天的大雨,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
周家。
周堯走進客廳,周母當即迎了上來,她擰眉道,“你身上怎麼都溼了?這一天大雨,你幹什麼去了?”
“沒事…”
周母嘆息一聲,自從冷之鳶離開後,他這個兒子越來越封閉了,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來人,給少爺拿一條幹毛巾來,再去熬一碗薑湯。”
“媽,我上樓洗個澡。”周堯拔開長腿上樓。
韓萱在房間裡聽到了樓下傳來的動靜,她知道周堯回來了,宴會結束後,他沒有跟她們一起回來,他獨自走了。
她知道他去找冷之鳶了。
韓萱深呼吸幾口氣壓下心裡的脾氣,她不能再去鬧了,再鬧下去她討不了半分好處,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將手打開,她手裡有幾葉草,是剛纔她在花圃裡摘的。
她是醫生,對各種草藥很有研究。
今晚她要變成周堯的女人。
韓萱將藥草全部搗碎瞭然後抹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她推着輪椅走出了房間,她來到了周堯的房間。
“叩叩”,她伸手敲門,但敲了兩下,房門自動開了。
她向房間裡看去,周堯正佇立在牀前,剛洗完澡,他穿了一件黑色長褲,泛着冷光的金屬皮帶束着他緊窄的腰身,他正垂着眸往頭上套圓領衫,套衫時他兩側的肩胛骨全部往後張開,如同蟄伏的雄獅般危險而有力量。
他側着臉,黑色的短髮還往下滴着水珠。
韓萱看了一眼,臉色迅速發紅,他就是這種分分鐘能激發女性荷爾蒙的健壯男人。
她有些花癡時,耳邊響起了一道冷漠的聲音,“找我有什麼事?”
韓萱擡頭,周堯穿好衣服,已經向她看來了。
“周大哥,我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你別忘了,我已經是你的太太了。”韓萱推開門,推着輪椅進去了。
周堯面無表情,“我困了,你也回去早點休息吧。”
“周大哥,我不回去,”韓萱過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她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就不想…要我麼?”
周堯抽回了自己的手臂,他搖了搖頭,“不想。”
韓萱氣急,他沒想到他真的這麼認真的回答了,“周大哥,你是不是還想着冷之鳶?今天你也看到了,冷之鳶現在過得很好,她是夜子逸的女朋友了,夜子逸是誰,帝都第一翩翩佳公子,多少名門淑媛踏破他的門檻求他看一眼,可他就看到了冷之鳶。”
“周大哥,你想幹什麼,你還想跟她糾纏不清麼?你別忘了你已經是一個有婦之夫了,你霸佔着她只會給她帶去禍端,你不能太自私了!”
周堯平靜的聽完這些話,他斂了一下俊眉,然後輕聲開口,“我沒有…”
他真的沒有。
雖然他動過念頭,那個晚上,從山頂回來,他在電話裡求她不要離開,他真的想過長久長久的霸佔着她。
他的確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可是,那晚她走了就沒有再回來,所以,他已經沒有那些念想了,不敢有了。
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他的目光會被她吸引,但凡她出現的地方,他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看一看她,哪怕一眼都好。
過去的二十幾年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爲了一個女人牽腸掛肚,兒女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