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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諾諾。
寧寧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一時目瞪口呆,沒有言語,小女孩目光越過她,一名十二三歲的金髮少年笑着跑過來,他是那種很典型的英國貴族少年,看神韻服飾就能看出一二,他朝她揮手,操着一口很標準的中文說,“許諾,乾爹找你。”
小女孩點點頭,看了寧寧一眼,越過他,寧寧鬼差神使突然伸手拉住她,她偏頭,冷冷地撇着他,那份神韻酷似他的許諾。
只是,目光中,淨是陌生,她冷冷地吐出兩字,“放手!”
寧寧不動聲色地看她,優雅一笑,“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放手!”她聲音更冷,寧寧五指一緊,心中那感覺更熟悉,粉嫩的手指固執地扣住她的手臂,她正要發怒,那少年已奔過來,一手打落寧寧的手。
“放開我妹妹,沒禮貌的傢伙。”少年不悅地拉過她,揮了揮拳頭,“再無禮,我揍你!”
說罷,他拉着小女孩走,一邊走一邊在她耳邊抱怨着,“許諾,你怎麼跑這麼遠,乾爹到處找你,我還以爲你又偷跑回家了。”
“那個小子是誰?”
“他和你說什麼?”
……
少年人一路嘰嘰喳喳地問,卻不見小女孩應一聲,她任少年牽着,一言不發地往前走,甚至並未回頭。
寧寧默默地注視着那道火紅的身影越走越遠,消失在金色的梧桐雨中,她的背影已經模糊了,只有梧桐雨浪漫瀟灑地在她身後,籠罩出一幅唯美的動態背景。
他看得出神,半晌,甩甩頭,揮去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只是他的錯覺罷了,世上神韻相似的人何其之多,只是剛好神韻相似,又穿着一身紅裳,所以他浮現錯覺了。
許諾相貌上更多的遺傳了東方人的特質,而她眉目秀致歸秀致,輪廓卻顯得深邃,氣質更多帶着英國貴族身上所特有的那種高貴,若不知道許諾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沒人能看出來她是混血兒,而方纔的小姑娘,很明顯能看出是混血兒。
在她們的身影消失在梧桐雨後,寧寧也轉身出了梧桐林,正巧見許星過來尋他,一臉喜悅,“寧寧,久等了吧,不好意思,邁克爾叔叔每次都和爹地聊很久。”
寧寧不在意搖頭,想要知道那女孩的身份的渴望竟然高於讓許星幫忙,他問,“我剛剛在梧桐林遇見一位穿着紅色裙子的女孩,和你差不多大,她是誰?”
“紅色?哦,上儀議長的女兒,邁克爾叔叔第一次帶她出來給我們認識。”
“她叫什麼名字?”
許星頓了頓,“Olivia McBride (奧菲薇婭。麥克布萊德。)”
“我剛聽那少年喊她並非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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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一箇中文名字,叫……”許星忐忑不安地看着寧寧,臉上笑容頓去,抿抿脣瓣,“安許諾。”
安許諾!
很好聽的名字,寧寧一笑,許星有少許失落,“寧寧,你是不是想起……”
姐姐這個詞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不知爲何,她回來後,竟然沒問過她父親和母親,只是寵她的張婉言稍微提及了幾句,她才確定,原來她真的有姐姐。
“沒有!”
“我媽咪也很喜歡她。”許星難過地坐到寧寧身邊,片片梧桐葉子落下,她伸手去接,小公主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落寞的神色,“她一來,媽咪就看不見我了。”
“爲何?”
“不知道,可能因爲她也叫許諾。”許星低着頭,語氣又幾分不滿,孩子畢竟是孩子,她一直是許家的掌上明珠,父母的專寵,突然有一個人來分薄她的注目,她自然會不高興,也無法理解,只是一個名字相似而已。“邁克爾叔叔第一次帶來她來我家,我媽咪也是第一次見她,喜歡得不得了,不過她很奇怪,不愛說話,也不愛親近人。”
“你說的邁克爾。麥克布萊德?”英國上議院鼎鼎有名的議長。
“是啊,他的妻子是中國人,三年前和奧菲薇婭一起出車禍,當場死亡,奧菲薇婭也成了植物人,前段日子才突然清醒過來。”許星突然仰起頭,雙眸灼灼地看着寧寧,“你是不是也喜歡她?”
“你說哪兒的話,正好遇見,隨口問問。”寧寧打了一個馬虎眼,許星總算笑了,開心地拉着他的手問,“你來找我一齊玩嗎?”
寧寧這纔想起他的正事,露出迷人的笑容,順着許星的動作握着她的手,“許星,有件事想要你幫忙。”
……
寧寧在許家待了三個多小時,總算搞定許星,讓她答應明天在遊輪上舉辦一場慈善募捐晚會,他建議羅斯伯爵負責整個宴會的保全問題,許星也答應了。
她單純地以爲,寧寧想要幫助那些癌症患者,深爲感動,寧寧是有備而來,名單,宴會的流暢什麼的早就有人設計好了,他直接交給許星,第一恐怖組織會代替她通知這些人全部到場,順便改頭換面,只要許星造勢就可以,一天的時間籌備不是問題。
寧寧回到城堡,楚離白夜等人正在等消息,寧寧說了聲搞定就直奔書房,衆人莫名其妙,羅斯正好打電話過來,許明陽答應了這一場慈善募捐晚會,並由他來負責許星安全,楚離、白夜和黑傑克等人立刻分頭去準備。
書房中,寧寧調查上儀議長邁克爾。麥克布萊德的資料,很快就查到奧菲薇婭,三年前她的確成了植物人,一直在醫院沒離開過,從小到大的資料都有,他甚至能找到三年前她出車禍的照片,模樣的確是她,而且,醫院也有記錄,邁克爾每天都會去陪女兒說說話,靜靜待一會兒纔會離開,並尋找世上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療,資料和照片他都能找全。
寧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本來還有點希望,但求證後,希望破滅了,他是實事求是的人,既然認清了現實就不再糾結此事,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葉薇和十一這事上。
稍晚一點,寧寧接到葉三少的電話,他暫時把程安雅留在普羅旺斯,他一個人稍候啓程去波哥大。
“爹地,你不用去了,若是計劃沒什麼問題,明晚黑傑克和白夜也會啓程去波哥大,你留在普羅旺斯陪媽咪吧,妹妹還不穩定,你走了要是媽咪和妹妹出什麼問題怎麼辦?”
“沒事,蘇曼正好在法國,昨天給你媽咪看過了,母女都很穩定,薇薇情況不明,我更擔心。”葉三少決定的事很少更改,“倫敦現在很危險,除了銀面還有很多殺手在潛伏,你萬事小心,有空多抽十幾分鍾給你媽咪電話,免她擔心。”
“我知道了,爹地,既然你決定去,那這樣吧,你去找傑森,我怕他一時衝動壞事,你想辦法拖着墨玦別讓他離開波哥大,明天解決了銀面,我們會盡快趕過去。”
“好!”葉三少掛了電話,寧寧揉了揉自己疲倦的眉心,走出書房,楚離和黑傑克已不在城堡中,白夜正和羅斯商議選人在船隻上潛伏。
許家要舉辦一次慈善募捐晚會的消息也很快登了出來,就等着銀面上鉤。
哥倫比亞,波哥大。
傑森收到葉薇和墨玦到達波哥大的消息,墨玦自然也知道傑森也在波哥大,兩股勢力正在暗中較量,葉薇是最關鍵的紐帶。
他想盡快處理中東這一次的賭場利益糾紛問題,他也知道,這是第一恐怖組織在幕後搞出來的手段,步步緊逼,連喘氣的時間都沒留給他們。
墨玦很想殺了他一了百了,他猜想,不出三天,黑傑克、白夜等人肯定會趕來波哥大,因爲葉薇在這裡,光是一個傑森,他有辦法對付,若全部都來……
他冷笑,不管多少人來,誰也休想從他手上帶走葉薇。
“銀面,這一陣子你不許進城,在海上等我命令。”墨玦命令道,“不管倫敦有什麼動靜,你莫要理會,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告訴你怎麼做。”
銀面靜了幾秒鐘,冷冷道:“你到底要讓我在倫敦外圍轉多久?”
他冰冷的聲音,帶着怒意,長時間的等待,虛耗光陰對銀面這樣目空一切的男人來說,是一種緩慢的精神折磨,他耐性已然不佳。
墨玦豈會聽不出來,沉了聲音,“怎麼?沒耐性了?沒耐性也待着,不準讓他們出倫敦城,你若不想死,暫時別進城。”
“死?”銀面冷笑,“你覺得他們有本事擒住我?”
“銀面,你可以目空一切,可是,別把目空一切當成你的資本。”墨玦警告,舒緩了聲音,“等我這邊的事一了,自然不會讓你白等。”
銀面沉默良久,道;“好!”
他率先掛了電話,墨玦擰着眉心,銀面的口氣很明顯帶着不服,算了,他也瞭解楚離白夜等人的實力,不會輕舉妄動,他先把賭場的事處理好,早點帶葉薇離開。
葉薇休息夠了,醒來已快午夜,墨玦約了亞瑟在賭場見面,談一談中東的賭場利益分割,這是一場極其重要的談判,雲想跟着他一起去,被墨玦否決,他讓葉薇隨他一起去。
葉薇揚眉,不甚在意地問,“墨玦美人,你讓我保護你嗎?”
“算是!”墨玦簡短地回答,他不可能讓她離開他的視線,爲了安全起見,他給葉薇配了槍支,她平時慣用的暗器。
她一點也不反對,反覺得很興奮,骨子裡那種久違的熱血沸騰之感再一次涌上來。
墨玦沒帶一個人,就帶着葉薇同行,兩人都是黑衣衣褲,墨鏡,姿態瀟灑,霸氣逼人,賭場門口有數十勁裝大漢,個個鷹眸銳利。亞瑟很顯然有備而來,葉薇一看這陣勢倒不緊不慢地吹了一聲口哨,她和墨玦二人,一個似遊戲人間,一個像惡魔勾魂,倒是把門口的大漢給嚇了一跳。
黑手黨在波哥大是第二大據點,手下精英甚多,亞瑟擺上鴻門宴,墨玦卻只帶一名女人赴約,光是這麼勇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誰敢輕視他。
兩人進了賭場,今天清場,整個大型賭場靜悄悄的,中間擺着一張長桌,亞瑟翹着腿,叼着一根雪茄,譏誚地看他們從容進場,他身後同樣站着十幾名黑衣大漢,簇擁着他如衆星捧月,保護得滴水不漏。
亞瑟此人是標準的哥倫比亞大漢,虎背熊腰,一頭酒紅色的蓬鬆頭髮,額前有幾縷不遜地跳躍着,一條傷疤滑過眼睛,模樣看起來特別的兇殘。
他吐出菸圈,譏笑,明知故問,“這位是?”
“墨玦!”
“哈哈哈……二公子,好膽量!”亞瑟囂張大笑,一邊笑一邊鼓掌,驟然憤怒一拍桌子,只聽得一身巨響,他筆直指着墨玦,厲聲道:“二公子是看不起我?敢帶一個女人來闖我的賭場!”
誰不知,這是一場鴻門宴。
“中東這塊肥肉,我要了!”墨玦拉開椅子,從容坐下,氣勢比他更囂張,他無需和亞瑟一般靠着人多造勢,也無需大小聲,只是淡淡的一句話。
誰是老大,不言而喻。
葉薇覺得此人真是囂張至極,還沒見過談判桌上的他是什麼模樣呢,倒也新鮮。
亞瑟一頭紅髮更似怒髮衝冠,“二公子好大的口氣,我怕你沒那個命拿。”
“你可以試一試。”墨玦自信從容,音色平緩,“要不,定個規矩玩,要麼……”
他冷冷掃了四周一樣,“我想殺誰,你再多一兩百人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