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喬以恩的問題,白母很是驚訝地看向她,彷彿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
喬以恩自然也感覺到她驚訝的目光,她有些奇怪,難道她原本就應該知道心心是誰?還是說白母以爲白季寒會跟她說起過心心?
她真的迷惑了!
爲什麼好像人人都知道心心,而就只有她什麼都不知道。可有時候越是不知道就越是不甘心,就越是想知道。
雖然已放下,不會再因爲心心而去想着要跟白季寒分開。但她還是很想知道有關心心的一切。
“我應該知道嗎?”她看着白母,疑惑地問了出來。
白母聽到她的聲音,收起驚訝的神情,看着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我以爲你是知道的。”
她說着頓了頓,又沉聲開口道:“沒想到喬家竟然將事情隱藏得這麼深,連你都沒有告訴。”
這次輪到喬以恩驚訝了!
白母說這話的意思……難道說心心跟喬家有什麼關係嗎?
不等她問出來,白母便接着說道:“以恩,你知道喬家的人當初爲什麼領你回來嗎?”
白母一個原本簡單的問題,卻一下將她問住了!
當初喬家爲什麼要將她領回去?
當初的她都已經十九歲,早就過了領養的最佳年齡,而喬家來的那個人爲什麼獨獨非要將她領回去?
這個問題她雖然也有想過,但卻從來沒有問出來過。
她只知道,當初喬家那個人幫她重建了孤兒院,而她只需要按他說的跟他到喬家。
“你不知道?”看她的表情,就猜到她肯定不知道。
這倒是令白母有些驚訝,她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沉重地開口道:“其實心心就是……”
“伯母!”
一把清麗的聲音一下打斷白母的話,同時引得白母回頭看去。
喬以恩以爲她馬上就可以知道心心到底是誰了,卻不想又被人打斷了。
或許,老天就是故意在跟她開玩笑。
每次讓她離真相很近的時候,就突然將真相拉遠。
她彷彿已經習慣了。
順着白母的目光看去,她看到從門口走過來一個長相端莊、裝着時尚、妝容精緻的女人。
一頭大波浪捲髮披在腦後,散落一些在肩頭。
整個五官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那張紅脣,似乎原本就特別性感,再配上她精緻的妝容就勾勒得幾近完美。
本身就是特別時尚的一個美人兒,那性感的紅脣更是讓人看一眼便會記住她。
喬以恩看着她,感覺有些熟悉,但卻可以肯定以前絕對沒有見過。
她到底是誰呢?
“伯母。”紅脣女人走過來站到白母跟前,朝她笑着又喊了一聲。
白母朝她笑了笑,朗聲道:“明珠,你來了。”
彷彿知道她要來一樣,白母一點兒也不驚訝,而且聲音裡還帶着一絲令人很容易覺察出來的喜悅之情。
“嗯。路上有點兒堵車,來晚了,伯母吃好飯了嗎?”紅脣女人笑道。
“吃好了,你吃過了嗎?要不要幫你點一份?”
“不用了伯母,等會兒送你回去之後,我還有約。”
她的話說到這裡,白母自然明白她等下有約人吃飯,就不再強求給她點餐。只是指了指身旁位置,朝她溫和地笑道:“坐一會兒吧!”
“嗯。”紅脣女人微笑着坐到白母身邊。
看着兩人之間熟識的交流,看着那女人親暱地坐到白母身邊,自己反而成了毫不相干的人,喬以恩有些進退維谷。
但她一慣清冷,自然不會主動去表現自己,只是沉默地坐在位置上,微微低着頭,拿起勺子擺弄起杯子裡的甜點。
她想,等她們聊完,白母自然會想起她這個兒媳婦。
白母也不知是因爲太開心,還是故意的,一直跟身旁的女人聊天,壓根就像忘了她的存在似的。
倒是那女人看向她,笑了笑,很大方地說道:“你就是阿寒的妻子吧?”
喬以恩陡然聽她跟自己說話,微微有些愣住,下意識地停下手中動作,輕輕地點了點頭:“嗯。”
她話裡稱白季寒爲“阿寒”?
她竟然會對他叫出這麼親密的稱呼,她到底是誰?跟白季寒又是什麼關係?
不得不說,她真的像白季寒說的那樣,心裡有什麼想法立刻就表現在臉上了。
她心裡剛在想對方是什麼人,別人就好像已經看穿她的心思一樣,大大方方地微笑着自我介紹道:“我叫傅明珠,跟阿寒他們幾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的。”
原來是親梅竹馬!
只是……
她說她叫傅明珠?她跟傅明玉什麼關係?
喬以恩眸光微動,不由得細細地看了看她,眉眼間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覺,卻也並非跟傅明玉很像。
她不知道,她感覺到的那股熟悉感到底來自哪裡?
雖然心裡百感交集,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會少,她朝傅明珠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喬以恩。”
很多時候,若能少說話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多說。
感覺到傅明珠對她的打量,她臉上保持着淡淡的笑,一顆心卻早已被攪得天翻地覆。
先不管這個傅明珠到底是什麼人,跟白季寒是什麼關係,光是她出現在她跟白母第一次正式會面的場合,就讓她感覺到一股不太尋常的氣息。
“喬小姐,很高興認識你。”傅明珠笑得很是得體,給人一種雍容高貴的感覺。
喬以恩裝不出來她這種範兒,因爲她本身就是貧苦人出身。雖然後來到了喬家,但她一直保持着一顆清冷的心,怎麼也做不出像傅明珠那樣一副大小姐的姿態。
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至少此刻的傅明珠讓人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而且還是個高貴又大方的千金小姐。
喬以恩朝她淡淡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如何寒暄討好。
雖然看得出來,她很高貴,也看得出來,她跟白母很親近。而白母好像自她出現開始,就已經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她絲毫沒有想通過傅明珠的關係,從而達到討得白母歡心的目的。
她覺得實在沒必要。
如果白母真的出於某些原因不喜歡她,就算她做得再好也沒有用。
白母像是纔想起來似的,看了一眼傅明珠,又看一眼她,爽朗在笑道:“瞧我這記憶,都忘了給你們介紹。”
要不是聽到她聲音十分爽朗,絲毫沒有做作的意思,喬以恩都要以爲白母是故意這麼裝出來的。
白母看了一眼喬以恩,朝傅明珠介紹道說道:“老三的妻子,之前跟你說過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的消息。”
白母在對傅明珠說這番話的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逃過喬以恩的眼睛。
這動作帶着明顯的安撫意思,並非喬以恩多想,而是事實就是那樣。
突然,像有什麼東西從她腦子裡一閃而過!
來不及等她細想,白母便看向她,朗聲道:“以恩,明珠是帝都傅家大小姐,也是阿寒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白母說到最後面那句話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她。
喬以恩的心猛地一顫!
她終於知道方纔是什麼東西一下閃過她的腦子!
“寒哥哥!你跟她結婚了,那我姐姐怎麼辦!”
“我記得表姐可是跟季寒有婚約的……”
傅明玉和榮蘭的話一遍一遍地迴盪在她腦子裡!
喬以恩霍地轉頭看向傅明珠!
原來,眼前這個舉止端莊、雍容華貴的女子,就是她們口中白季寒在帝都的未婚妻!
還真是沒想到!
更沒想到的是她跟婆婆第一次正式見面,竟然還順道將老公的前任未婚妻見了!
生活真是諷刺!
這到底是白母的意思?還是傅明珠自己故意要來給她增堵的?
喬以恩真的不知道了。
眼前的兩個人都很高深,完全不似傅明玉那樣的小角色,甚至比榮蘭又高出一籌。看着她們相處得那麼和諧,她甚至懷疑今天的會面根本上就是她們一起計劃好的。
“喬小姐。”傅明珠見她一直不說話,看向她微微笑了笑,大方地說,“你別介意,我跟阿寒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候兩家走得近,兩家的長輩便從小定了這門親事……”
她說着頓了頓,神情變得有些黯淡:“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阿寒獨自到s市……我也出國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娶了你。你放心,既然你們已經結婚,我們的婚約自是不作數的。”
看着她雍容高貴的氣質,聽着她大方得體的言語,喬以恩收起滿腹驚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自然相信季寒。”
她的聲音很平靜,臉上的笑也十分自然,令人絲毫找不出一丁點兒異樣。
不得不說,長期清冷對人,已經將她訓練得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做到處變不驚。
聽着她淡淡的話,傅明珠覺察到她沒有跟她深談的意思,也大方的沒有纏着非要跟她說話,而是轉頭繼續跟白母說話。
看着她們兩人和諧的交談,喬以恩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裡好像有些多餘。
今天明明是她跟婆婆初次見面,卻陡然變成這樣,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苦澀。
這一切看似碰巧,卻又令人感覺像都是安排好的。
只是不知道,那下棋人到底是誰?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秀眉微蹙,沒有立刻接聽而是擡頭看了一眼白母,猶豫着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一直不停地響的鈴聲,已經將正在說話的白母和傅明珠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白母看到她有些爲難的臉色,眉頭微蹙,有些心顫地問道:“老三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