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理她,幾乎沒有看她一眼,而是轉開頭繼續看着窗外發呆。
喬以恩雖然很感激他救了自己,但他這種高傲冷漠的姿態卻讓她感覺很是討厭!
救了人,人家跟他說謝謝,他至少要看人家一眼吧?這是做人最基本的禮貌!
可他呢?竟然連個眼神都不給她!真是……真是太高冷了!
既然人家都不願意理她,那她還那麼多事一定要謝人家做什麼?
如此一想,她也不再看那個男人。
不過,原本她是看這邊有一個位置所以想過來坐一會兒,看看有沒有人可以幫她。
可卻不想碰到這樣一個冷漠的男人,倒是令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坐在他身旁。
想了想,她還是在那唯一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至於身旁高冷的男人,依舊望着窗外出神,似乎對她突然入侵他的領地絲毫沒有什麼感覺一樣。
她坐在他身旁剛好可以看清他的側臉,他面部的線條十分剛毅,方纔爲他所救的時候,她看過他的正臉一眼。
那張臉除了十分剛毅,還俊美得讓人看一眼便很難忘記。
雖然,他不像白季寒那般優雅絕美,令人時時爲之神魂顛倒;也不像凌少峰那般妖孽,美死人不償命;甚至也不像白沐陽那般陽光朝氣,一顰一笑都感染身邊的人。
但,他那張剛毅而俊美的臉,加上渾身散發出來的一股獨特氣質,卻還是令人只一眼便十分容易就記住。
他此時面朝窗外,剛毅的面孔上那雙濃濃的眉毛微微皺起,彷彿在想什麼事情想得入神。
就連他出神的樣子,也別樣迷人。
這個渾身散發着一股非一般尊貴氣質的男人,不知道爲什麼會跟大衆一起擠在這節列車車廂內。
她之所以擠在這裡,是因爲傅明寶怕白季寒找到才選擇坐火車離開s市。那麼,這個男人呢?他又是爲什麼會在這裡?
很明顯,他的氣質非常不一般,又這樣一直看着窗外時而發呆,時而皺眉,時而微笑。
真的令人非常好奇。
雖然很好奇他的身份,但很明顯她此時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研究這個。
她的時間不多,要在傅明寶回來之前尋機會跟白季寒報個信。
可當她靜下心來的時候,便又感覺到那些莫名奇妙的視線又在盯着她看。
她的眉頭忍不住皺起,真正安靜下來用心去聽的時候,卻發現他們三三兩兩好像在談論着什麼熱門的話題。
因爲隔得遠,他們說話的聲音又特別小,所以她根本就聽不真切。
雖然不能完全聽清楚,但她好像也隱隱聽到什麼“精神病”、“好看”、“可惜了”之類的詞。
她皺起眉頭,想了又想也還是不明白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本不想去管他們在說什麼,可卻又不得不去管。因爲她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在討論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掠過她身上。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是在討論她嗎?
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啊?他們爲什麼要討論她呢?
正當她詫異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一把冷冽的聲音:“他們在說你長得這麼好看,可惜是個精神病患者。”
直覺告訴喬以恩,這把冷冽的聲音肯定是來自身旁坐着的那個奇怪的男人。
她詫異地回頭,雙眼一下便撞入一雙明亮而深沉的鷹眸之中!
她終於完全看清了他的臉,他剛毅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笑,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
他明亮而深沉的眼神此刻正盯着她在看,這是她第一次正視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呢?
像極了他這個人,表面平靜得很,內裡卻泛着洶涌的光,彷彿隨時便要將人吞噬一樣。
他看向她的目光顯得十分冷靜深邃,看起來安詳而又機智。
他整個人本就給人感覺不一樣,再配上這樣一雙眼睛,真的十分令人琢磨不透。
然而,令喬以恩更爲驚訝的卻不是他給她的這份捉摸不透,而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怎麼知道她在疑惑什麼,還突然轉過頭替她解了惑?
不過,等等!他剛纔說什麼?
他似乎說,那些在說她長得這麼好看,可惜是個精神病患者?
腦子裡將他剛纔說的話又過了一遍,確定他方纔確實是這麼說的之後,喬以恩那張小臉瞬間漲紅了!
她只顧着氣惱,睜大雙眼瞪着他卻半天沒有反應過來要說些什麼。
見她這樣,男人嘴角的笑更明顯了。
然而,就是他這份笑深深地刺痛了喬以恩的感官。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咬了咬脣道:“你纔是精神病患者!”
這個男人不說話裝高冷的時候很討厭,沒想到一開口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是令人更加討厭!
她都聽不到那些人在說什麼,他就坐在她身旁,怎麼可能聽得清楚那些人在說什麼。他說那些人在說她是精神病患者,其實根本就是他在罵她!
所以,她纔會毫不留情地罵回去!
男人對她不敬的反駁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是勾了勾脣,淡淡地開口道:“知道那是罵人的話,還知道反駁回去,那就表示是個正常的。”
他的聲音雖淡,卻還是令人感覺一股冷冽的味道。
喬以恩咋一聽到他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心裡盤旋一翻,才明白過來他還是在懷疑她是精神病患者!
“你!”她氣得恨不得跳起來!
然而,一直以來的修養讓她即便遇到再過分的事情,也會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瞪着他,涼聲說:“我當然是正常的!只有那些在背後亂說別人不正常的人,纔是真正的不正常!”
雖然極力容忍,但當她看到男人勾起的脣角,心中鬱氣難發,還是忍不住想要發泄。
“嗯,正常……看得出來。”男人脣角的笑意未鬆,“不過,我這個人從來都是當面說人壞話,從不屑背後道人是非。所以,你指責的肯定不是我。”
聽到他前一句話,喬以恩便氣得可以了!
什麼叫正常……看得出來?
他到底是在諷刺她,還是在諷刺她呢?
不過,這都不要緊,她就當他認同她是正常的。
可是,他後面那句話,說得也太自大了吧!
他確實是當面說她是精神病患者,可是當面說就了不起啊!
本以爲這個男人高冷得夠讓人討厭了,卻不想還是一個這麼腹黑加毒舌的大討厭鬼!
喬以恩狠狠地瞪他一眼,轉開頭看向窗外,真不想再看到他那張雖然俊美卻討人厭的臉!
她不說話了,那男人似乎也沒有再繼續說話的意思。
兩人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那些奇奇怪怪、指指點點的聲音,再度傳到喬以恩的耳朵裡。
她靜下心來聽時,發現那些人好像真的是在說她。而且話語裡的意思,還跟身旁那個男人說得差不了多少。
這讓她不禁氣憤的同時,不禁好奇起來。
爲什麼那些人要說她是精神病患者?
如今這情況下,她肯定是不可能大大咧咧地跑去問那些人。不說人家心裡已將她當精神病患者,根本就不會理她。若是鬧大將傅明寶引來,她再想要這麼自由好像就沒這麼容易了。
最後,思來想去,她又將主意打到身旁男人身上。
儘管他方纔面上總是帶着那股很討厭的笑,說話也很高冷、毒舌。但她還是看得出來,那人還是相信她,將她當成正常人在看待的。
所以,她決定還是問一問他,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男人安靜地望着窗外,似乎有些出神。
“喂!”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也不好意思敲他,只好這麼叫一聲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男人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依舊盯着窗外,根本就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喬以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她抿了抿脣,又開口道:“先生,你能告訴我他們爲什麼要那麼說我嗎?”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穩,少了方纔跟人爭鋒相對的銳利。
聽到她的話,男人終於回過頭看她。
他的眼裡帶着一股尚未來得及掩蓋的憂傷,卻在看向她的那一瞬間轉變成一股冷漠的輕笑。
“杜均。”
喬以恩尚未從他眼中那抹淡淡的憂傷之中反應過來,便突然聽到他冷冽地吐出兩個字,一時之間倒是愣住了。
男人勾脣一笑:“我的名字。”
聽到如此解釋,喬以恩纔算反應過來。
原來,他之前是在嫌棄她稱她“喂”,所以纔不理人。
這個男人還挺有個性的!
她朝他淡淡一笑道:“我叫喬以恩。”
對於有禮貌的人,她一向都會還之以禮。
也許還因爲方纔不小心撞到他眼底的那抹憂傷,所以對他產生一絲憐憫,不自覺地便放下了剛開始的那絲成見。
到底是有着怎樣的憂傷,才能產生那樣憂傷的眼神?
喬以恩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甚至前一刻還跟人打趣拌嘴,下一刻便安靜地望着窗外發出那樣憂傷的眼神。
她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然而,就算她有多麼好奇,也深知此刻絕非好奇的時候。
她看着男人,輕輕地開口道:“杜先生,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都那麼談論我嗎?我之前並不認識他們啊!”
既然他說他叫杜均,她禮貌性地稱他一聲杜先生,這回總沒問題了吧?希望他會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或許,他還會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