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均抱着受傷昏迷的喬以恩,一瘸一拐地回到石大娘的小屋。
看到滿身是血的兩人時,石大娘夫婦倆都驚呆了!
體貼的石大娘二話不說趕緊去燒了熱水,杜均替喬以恩擦乾淨臉上的血跡,靜靜地守在牀邊。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臉。那是一張在夢裡出現過無數次,卻每次醒來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臉。
那張臉褪去往日的青澀,添上一抹成熟知性,卻依舊美得令人着迷!但此時,它卻因爲失血過多而白得就像一張紙!
時間明明跟往常一樣一秒一秒在走動,然而他卻覺得像過了一世那麼久一樣。
爲什麼還沒來?怎麼動作那麼慢?
他一直盯着牀上的人兒,直到小屋外隱隱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響,石大娘嚇得跑進來叫道:“外面……外面來了一架飛機!”
杜均眸子一縮,掃一眼窗外,霍地站起身!
他面部線條繃得緊緊地,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彎腰緩緩地抱起牀上的喬以恩。
他的動作極其小心,像是生怕弄怕她一樣。
石大娘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知道那架飛機肯定是尋着小杜和小喬二人而來。
雖然早就看出他們兩人並非尋常人,卻也想不到這小杜竟然動輒就是飛機出動!這讓她這個一輩子都沒有坐過飛機的人驚訝極了!
她也知道這小喬的傷很嚴重,小杜之所以不惜調動飛機是因爲太緊張她!這倆孩子,真的是情深意重啊!
杜均抱着喬以恩出門,便看到盤旋於屋前一大片空地之上的直升機。
艙門打開着,阿文順着放下的梯子一步一步爬下來。
“均哥!你受傷了……”
阿文的聲音在杜均一個凌厲的眼神下戛然而止!
他知道,儘管自己接到指令已經以最短的時間趕過來,可在老大心中他還是太慢。
杜均冷冽的面孔不帶一絲表情,目光直視着前方的直升機。
他沒有馬上奔過去,而是突然取下手中扳指回頭朝身後的石大娘說道:“石大娘,多謝您昨夜收留我們。這枚扳指您且留着,日後若是有什麼爲難之事可以到s市地權國際找我。”
他的聲音雖然冷冽,但眼底的光卻十分真誠。
阿文知道自家老大從來都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誰若得罪他,他一定會雙倍奉還!誰若對他有恩,他必會涌泉相報!
從他手中接過扳指遞給石大娘,沉聲道:“您收好。”
兩人再不多說什麼,快步奔到直升機下面攀着梯子一步一步爬上飛機。
這架直升機不算大,杜均抱着喬以恩直接坐到後面獨佔一排,而阿文則自覺坐到前面。
“大哥!你受傷了?”
帶着一絲緊張的女聲傳來,杜均擡頭看一眼,卻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轉頭看向阿文:“立刻準備輸血!”
他的聲音冷冽之中帶着一絲焦急,響在整個艙內。
阿文聞聲,面色一沉,正色道:“一切早已準備就緒!”
“那就立刻輸血,飛機保持勻速直接開到s市半山腰的別墅!”
“是!”
阿文跟在杜均身邊久了,簡單的外傷處理多少精通,他看一眼杜均下意識就要給喬以恩驗血。
然而,杜均卻突然開口說道:“不必驗了!”
阿文微愣,儘管心中疑問卻沒有開口去問。
因爲他知道自家老大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是有依據的,他肯定是知道這位小姐的血型纔不讓他驗血免得浪費時間。
所以,他靜靜地看着他,等他指示,反正他帶了各種常用血漿過來也不怕。
“她是ab型rh陰性血。”
可是,杜均的話卻將他的信誓旦旦打擊得體無完膚!
她竟然是ab型rh陰性血!熊貓血中的極品!
這種血漿他還一時還真沒有準備……
“均哥,沒有……”
“杜秋!”不等阿文說完,杜均突然看向之前喚他大哥的那個女孩,“準備抽血!”
他的聲音頓了半秒,緊張着冷聲道:“快!”
他面上肌肉繃得緊緊地,任誰都不難看出他此時有多緊張。
“大哥?”
被點名的杜秋十分驚訝,她想問些什麼,可在接觸到杜均冷冽的眼神時,倏地閉上嘴。
她這大哥的性子,她實在是太瞭解,這個時候多嘴明顯是不理智的。
所以,她才選擇什麼都不說,只管服從他的安排。
阿文也很驚訝,但畢竟跟在杜均身邊時間久,對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十分了解。
起初自家老大要他帶大小姐過來的時候,他還詫異過,他深知大小姐又不是醫生也不懂醫生,而緊急關頭老大卻讓他帶她過來,不想原來是讓她來當移動血庫。
只不過,自家老大怎麼這麼清楚兩人的血型?
不管怎麼樣,這些本就不該是他多問的,況且這個時候也根本就不適合問太多。老大臉上明顯寫着“緊張”兩個大字,要是他們再多問很難保證不被他丟下飛機。
杜均將喬以恩平放在座位上,自己則坐在旁邊給她清理額頭上的傷。
看着她那小臉依舊主毫無血色,他擰緊的眉頭一下也沒有撫平過,整顆心也吊得高高的,一刻也不敢放鬆下來。
像是生怕她會痛似的,在給她消毒的時候,動作輕得不能再輕,神情專注眸光溫柔,彷彿在對待一件無價之寶一樣。
他的動作既輕又熟練,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沒用太久時間便已經替她消毒上藥包紮好。
他擡頭看一眼,見阿文已經處理好杜秋那邊的事,正拿着針管準備給喬以恩接入。
“快點!”他催促着。
這個阿文辦事真的越來越拖拉了!竟然還沒有處理好!難道沒看到他的丫頭整張臉一點兒血色都沒有,根本就等不及嗎?
“是!”阿文擡眸看一眼他家老大,沉聲應着。
他家老大今天這是怎麼了?
雖然他平時也很冷酷,也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冷靜過!這實在是太反常!
這讓他不禁對這個女孩產生一股強烈的好感心,她到底是什麼人?
儘管心裡疑惑不已,卻還是面色凝重地托起喬以恩的手,他正準備下針,卻聽到杜均緊張的聲音:“輕點兒,她怕痛。”
阿文嘴角微抽,這人都昏死過去了,還會知道痛嗎?
他擡眸偷偷看一眼身旁的老大,只見他雙眼緊緊地盯着針管,眉頭都快擰成一條線,嘴巴也抿得緊緊地,整個人看起來緊張極了!
跟着他這幾年,什麼時候見他這樣過!
即便是他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沒見他皺過一下眉頭,而如今卻爲了這個昏迷的女孩這般緊張。
這不禁令他更加好奇,這個女孩在他家老在心中到底有着什麼樣的地位?
不管什麼地位,現在都不是他該想的,他家老大對這個姑娘這麼緊張,他必須要做好份內之事。
拿着針管,尋到她手上的血管位置,極盡小心地扎進去。
當針尖進入喬以恩手背上血管的瞬間,她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一下,杜均見狀立馬緊張地吼道:“輕點兒!”
阿文被他突然出聲嚇到,手一抖,針管之中霎時見紅了!
“對不起,均哥!我……”
人在緊張的壓力之下,果然是什麼事都做不好。
阿文被杜均這麼一下,手更加抖了。
他飛快地抽出針管,用消毒棉籤按到喬以恩那隻被扎出血的手背上:“均哥……”
想讓他幫忙按着這個出血的傷口,卻又有些不敢開口,甚至不敢擡頭看他的臉。
他不敢想象,他家老大的臉這個時候會陰沉成啥樣。
好在杜均並沒有再朝他發火,而是沉默地接過他手中的棉籤緊緊地按着喬以恩手背。
“運作快點,注意點別再犯錯!”他冷冽的聲音不似方纔那般緊張得發狂,多了一份往日指揮氣若的平靜。
阿文輕輕地“嗯”了一聲,朝喬以恩的另一隻手背扎去。
這次很順利,什麼問題也沒有。
阿文不禁想,他家老大若是早些心平氣和點兒,他也不至於被他嚇得發揮失常,讓這姑娘多受一份罪了!
喬以恩的傷口被包紮好,也輸上血,杜均一顆高高吊起的心也算是稍稍放下一些。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敢完全放下心,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纔會清醒,醒來後還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畢竟她從高處滾落砸到頭,失血過多,只是像他們這樣簡單的處理一下顯然是不夠的。
“阿文。”他擡眸看向前面的阿文。
“在!均哥,什麼事?”因爲之前做錯事,阿文的聲音聽起來很抱歉。
“聯繫郝醫生,讓他在別墅等着。”
“我來的路上已經給郝醫生打過電話,他現在已經在趕往別墅的路上。”
“嗯。”杜均凝重的面色未變,接着冷聲道,“想盡一切辦法隱匿我們的行蹤,至少今天之內不要讓人找到她在別墅。”
阿文微微愣了一下,雖然覺得他的吩咐有些奇怪,但一直以來絕對的服從性讓他即便有疑惑也不會去問,而是鄭重道:“是,均哥!”
他說着頓了頓,接着小心翼翼地說道:“均哥,我先替你處理一下背後的傷吧?”
“不急。”杜均淡淡的吐出兩個字,便不再看他。
他安排好一切,回頭看向喬以恩,目光變得柔和不少。
因爲輸了一些血,她的面色漸漸的不那麼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像方纔那樣一點兒生氣也沒有。
他有些欣慰地握住她的手,可卻感覺她的手異常冰涼。
他一直以爲那是因爲她本身體質偏寒,可是現在已經在飛機上,還給她蓋上毛毯,怎麼會還這麼涼呢?
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着,突然眼尖地看到她小腳上幾顆深深的牙印!而且周圍已經紅腫一片。
他握起她的腿仔細一看,才確定她竟然被毒蛇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