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寒看向門口方向冷冷地說了一聲:“進來!”
病房門被推開,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穿粉色護士服的小護士走了進來。
原來是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來查房,方纔以恩醒後他太激動根本就忘了按鈴讓醫生過來例行檢查。
這下人家醫生自己過來了,他倒是沒有什麼話好說。只不過心裡極不爽,依舊拿刀子一樣的眼神瞪着那醫生。
醫生見人醒過來,便按慣例替喬以恩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
檢查完後,他對他們說道:“喬小姐額頭上的傷雖然流血過多,但好在事發之時已經及時給她輸過血,所以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
至於腿上被毒蛇咬傷的地方,在來此之前也已經做過緊急處理,毒素已經控制下來,雖然還有些紅腫但只要打幾天針便可消除紅腫。”
他說着頓了頓,看一眼手中病例,又看向喬以恩:“倒是喬小姐後腦勺的撞傷還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謝謝醫生。”喬以恩知道白季寒一直用想要殺人的眼神盯着人家醫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醫生了。”
醫生輕輕頷首,帶着護士便離開了。
一時之間整個病房裡便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喬以恩白了白季寒一眼,卻沒有說什麼。因爲她的心緒一直停留在醫生的前半句話上,腦子裡不停地思索着他的那句話。
他說,她額頭上的傷雖然流血過多,但好在事發之時已經及時給她輸過血,所以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
她緊緊地抓住他話語裡的“事發之時已經及時給她輸過血”幾個字!
根據她僅存的記憶,她是在被蛇咬之後突然摔下山坳撞破頭,那之後應該有一段時間沒人發現她,所以她必定流了很多血。
就算後來真的是杜均和石大娘他們發現她久久未回,而上山尋到她,那也需要一定的時間,那段時間內她肯定又流了不少血。
而他們將她救回來之後,一來附近沒有醫院,二來那裡沒有可以迅速離開的交通工具,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及時替她輸血救命的?
退一步說,就算他們有辦法快速將她送到附近的醫院,那醫院裡也不可能備有她需要的血漿啊!
ab型rh陰性血,熊貓血中的極品!
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血有多罕見,杜均又是如何在短時間內給她弄到合適的血漿給她輸血救命的?
這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讓她突然感覺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雖然杜均一看就不是一個普通人,但他到底厲害到什麼地步呢?竟然能在那種艱難的環境之下搶救危在旦夕的她!
往往只要她面色稍有變化或者只是一個眼神,白季寒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此刻她心裡的疑慮,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一直就很懷疑,這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杜均,身份非常不簡單。這會兒便更覺得他不簡單了!
他突然出現在火車上,不顧一切救下以恩這一舉動,就令他諸多不解。
他想相信他出現在那列火車上只是偶然,碰到以恩也是偶然,但碰到她之後所發生的事呢?真的全都是偶然嗎?
如果巧遇只是偶然,那他那般不顧一切地救一個陌生人呢?那麼碰巧不帶手機在身上呢?讓兩個人陷入那種完全無法跟外界聯繫上的困境裡呢?
都是偶然?不可能吧!
更何況,後面以恩受傷,危在旦夕的時候,他卻又能在第一時間將她帶出困境,還替她找到罕見的血漿及時輸血救了她的命?
這明顯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那爲什麼這一切卻都這麼碰巧地發生了?
這個杜均到底抱着怎樣的目的接近以恩?他想對她做什麼?
經歷過那麼一場生離死別,他完全無法再忍受有任何人再對她有半絲不軌之心。
知道她心裡跟他一樣有太多疑惑,也知道她不弄清楚這些疑惑就不會安心。
所以,他伸出大掌捉住她的小手,沉聲對她說道:“恩恩,你不要想太多。這些事情我會去弄清楚,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給我好好休息,儘快將身體養好。”
喬以恩聽他這麼說,微微蹙了蹙眉。
她抿着嘴巴想了想,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他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就算我找到那個杜均的下落,也絕對不會讓你去見他。”
喬以恩有些無奈,她從來都知道白三少有多麼喜歡吃醋,可也沒想到這種乾醋他也吃得這麼帶勁!還真是一隻名副其實的醋罈子呢!
剛剛纔安撫好他,現在也不想再因爲杜均的事而再度激怒他,便咬了咬脣啞聲說道:“好!我答應你不要求主動去見他,但是你查到什麼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白季寒蹙了蹙眉,其實他並不是特別想告訴她某些事,但她這時候竟還不忘跟他講條件,還真是讓他有些無奈。
喬以恩見他一副不想答應的樣子,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掌,軟軟地說道:“季寒,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救的我,就這一點你都不滿足我麼?”
她的小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白季寒微微蹙眉,伸出大掌在她手背上輕輕地拍了拍,無奈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得到他的承諾,喬以恩立馬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她飛快地伸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就像蜻蜓點水一樣。
然後又飛快地縮回頭,低下去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模樣分明就是因爲難得一次的主動,而感到害羞了。
白季寒被她嬌羞的小模樣挑撥得心癢癢的,好像從來沒有覺得她這麼撩人過。
人都是這樣,若是被大大方方地親一個,可能還沒有什麼感覺,但對方偏偏像做賊一樣親一下,馬上低下頭做出一副扭捏的模樣,讓人被挑撥得越發心癢難耐。
白季寒這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他一想到一天一夜沒有見她,沒有跟她親近,而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尋回她,能夠跟她近距離地親近,卻兩次正在吻她的時候被人打斷,就覺得一股邪火無處宣泄。
他緊緊地盯着她,緩緩地移動自己的頭,一點一點拉近與她的距離。
喬以恩只要稍一擡頭,觸到他的眼神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他的眼神帶着危險的慾望,卻足以吸引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撥。
她傻傻地忘了反應,只是一個勁兒地盯着他。
白季寒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這種效果,在與她拉近到一定距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恩恩。”他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頰,“我們接着做方纔被打斷事吧!”
聽着他用那把印象之中十分熟悉的低醇醉人的聲音,說出這麼一句曖昧不清的話,喬以恩整張臉都被薰紅了。
她微微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絞在一起的雙手,沒有開口說話。
她這副模樣在白季寒看來並不陌生,因爲以前每次打趣她,她都會這樣。可不知道爲什麼,她每次這樣都能令他心情變得格外愉悅,他好像永遠都不會厭倦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地在她耳旁說道:“恩恩,就算我們都變成老頭子老太太,我也不會厭倦你。”
他的聲音低醇醉人得很,彷彿在說着這世間最最動聽的情話一樣。
陡然聽到他說出這麼不着邊際的話,喬以恩愣愣地擡頭看向他。
卻正好是她擡頭的動作,促就了他的偷襲成功!
直到自己的脣被堵住,喬以恩才發現自己被偷襲了!她雙眼瞪得極大,條件反射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溫柔得恨不得膩出水來的動作給迷惑了,完全忘了反應。
白季寒很滿意自身的魅力對身旁小女人起到這麼大的作用,輕輕地伸手環抱住她,一臉得意。
然而他這股得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就在他想要更多的時候,身旁小女人的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白季寒很想無視那不停叫囂的咕咕聲,但他那寵妻如命的性子,又如何能做到無視愛妻餓得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他極不情願地放開她,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一邊喘息着,一邊啞聲說:“現在,先放過你。”
他說着垂首,伸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肚子,邪魅一笑:“等我先餵飽它,你再來餵飽我……”
聽着他響在耳旁低低的呢喃聲,喬以恩的臉一耳羞得更紅了!
她一把推開他,狠狠地瞪他一眼,嘟了嘟嘴啞聲說道:“我餓了,快把小麥他們買的吃的拿給我!”
這一天一夜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餓了是真,卻也是故意那麼大聲說話,想給白季寒找點兒事做,來掩飾那份臉紅。
白季寒看着她,瞭然一笑,並沒有拆穿她,而是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邊,將莫小麥和凌少峰帶上來的吃食拿過來。
可能是因爲他們不知道喬以恩什麼時候會醒,所以給她準備的粥是用保溫盒裝着的,雖然過了這麼久,卻還是溫的。
白季寒十分體貼地取出飯盒,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吃,那模樣認真極了。
雖然很餓,但飯量卻也不大,喬以恩吃了一些就吃不下,她嘟了嘟嘴朝白季寒說道:“這一天一夜你肯定也沒好好吃飯,快點吃些!不許說不!”
看着她發號司令的模樣,白季寒微微笑了笑,十分隨意地拿起方纔喂她吃的勺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之前是因爲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吃不下,如今看到她好好地待在自己身邊,發現他是真的很餓很餓!
幾乎沒用多少時間,他便解決完所有飯菜。
一旁的喬以恩看着他吃飯的模樣,整個人都驚呆了!
驚過之後,卻是滿臉的心疼,更是責令他以後都不許虐待自己。
然而吃過飯之後,總有一些需要解決的三急問題,還有晚上睡覺的問題……
喬以恩感覺,自己真的是被當成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