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白季寒?”最終,喬以恩還是死死地盯着他,帶着不敢確定的語氣輕輕地尋問着。
她越來越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麼一天錯將別人認成是白季寒。
這要是讓白季寒本人知道,還不知道會鬧出怎樣的事來。
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掙開白狐面具男,然而那人卻像是知道她的意途似的,陡然用力將她拉近他,讓她的身體幾乎貼向他。
“放開!”此刻,喬以恩已經完全清醒,她更加確定眼前的白狐面具男可能真的不是白季寒。
雖然很感激他出手救她,可是他卻欺騙她的感情,迷惑她的視線,想必任何一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惱羞成怒吧!
喬以恩除了是一個普通女人,還是一個眼裡揉不得一點砂子的女人。
被人如此戲弄,她怎麼能吞得下這口氣。
她想掙開男人的鉗制,再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可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掙動都無法掙開他的鉗制。
她的身體被一雙大掌壓向他,肩頭就那麼緊緊地貼在他的胸膛上,幾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咕咚咕咚直跳的心跳聲。
“丫頭,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是。”
冷冽而熟悉的聲音響在喬以恩耳畔,令她忍不住渾身一顫!
如果到這個時候她還不能分辨出他是誰,那她這半輩子真算是白活了!
她薄薄的嘴脣抖了抖,顫抖的聲音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就在這時,一把冷冰而霸氣的聲音穿透層層音樂之聲傳遍整個會場!
“放開她!”
喬以恩聽到這把熟悉的聲音,整個身體猛地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就想掙開男人的懷抱。
可是,男人在聽到這把聲音的同時,突然大力地將她往懷中帶了帶,使她更加貼向他。那霸道的舉動,似乎在跟誰無言地宣誓着所有權一樣。
喬以恩的身體動不了,因爲擔心微微側頭朝大門方向看去。
穿着一身潔白西裝的白季寒,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戴着面具,而是冷着一張臉,邁着黃金比例的長腿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
他很快走到他們身旁站定,雙眼如冷月一樣死死地盯着帶白狐面具的男人。
喬以恩雖然無法擡頭,卻也能猜測到白狐面具男也正像白季寒看他一樣,盯着他在看。
她離他們最近,能清楚地感覺到兩人之間那股莫名而強大的火花。
兩個男人,一黑一白,一冰一火,完全不同,卻又同樣強勢。
她一個小小女子夾在中間,被這種冰火交加的感覺弄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似乎感覺到她的異樣,帶着白狐面具的男人終於緩緩地放開她。
身體得到自由之後,喬以恩飛快地後退一步,雙手捧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她不斷往後退的身體在中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圈住,她倏地回頭,一眼便撞入白季寒那雙冰冷而強勢的鷹眸之中。
他並未側頭看她,而是依舊死死地盯着前面戴白狐面具的男人。
但他握在她腰間的大掌卻一點兒一點兒用力,將她越圈越緊,緊到讓她感覺快在承受不住。
儘管很痛,她卻沒有出聲,也沒有出手阻止他,只是微微側頭盯着他。
果然如她所料,即便她戴着面具,他也能一眼就認出她。
可是,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方纔並沒有認出她啊!
對於傲嬌霸道的白三少來說,她跟別的男人那般親密,又怎麼能忍受得了。
他生氣了!真的很生氣!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氣,但從他一點兒也不顧忌她的疼痛那麼有力圈住她腰肢的行爲來看,他真的氣得不輕,幾乎失去理智。
不管怎麼樣,今晚這種場合,她都不希望白季寒爲了她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
所以,她很快收回神智,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手,盯着他低聲說道:“季寒,我們……”
她的聲音在白季寒突然一個回眸間戛然而止!
白季寒此時的眼神裡充滿血絲,只是淡淡地掃她一眼,見她停下不再說話,又回頭看向白狐面具男。
儘管喬以恩被他那個眼神傷到,卻明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被打倒。
她輕輕地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對面的白狐面具男,輕輕地啓動薄脣涼聲道:“杜大哥,你走吧!”
她的聲音裡帶着一股淡淡的慍怒,似乎還在責怪他方纔的欺騙和擒住她不讓她動彈的事。
從一開始她就應該想到,他根本就不是白季寒。
可是,她卻一直被自己的感覺所矇蔽。
她不知道爲什麼杜均從內到外都會給她一種跟白季寒十分相似的感覺?而她就是被這種感覺所左右,從而跟他過於親密。
這種親密現在卻被白季寒看到了!他如果不瞎想那才奇怪了!
杜均聽到她的聲音,雙眸微縮,收回一直審視着白季寒的目光,轉而看向她。
他只看她一眼,便從她眼中讀出一股懊惱與懇求。
懊惱是因爲他方纔對她的掩瞞還有親密,懇求是不想他在這裡跟那個男人起衝突。
他又怎麼可能看不懂她在向他傳達什麼意思?
看懂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說實話,有那麼一瞬間,他並不想遵從她的意願。
說到底,她還是維護那個男人。
心小小地抽痛一下,面上卻轉而換上那種淡漠而疏離的笑,輕輕地說道:“丫頭,我說過,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旁若無人地盯着喬以恩,彷彿整個眼裡只有她一人一樣。
是的,在海島的時候,他確實說過,他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可喬以恩怎麼也沒有想到,再相見竟會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之下。
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頭,心裡不停地祈禱着,希望杜均能快點離開。
好像聽到她的祈禱似的,杜均旁若無人似的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淡淡笑道:“我還有點別的事,先告辭,待會兒見。”
突然聽他這麼說,喬以恩彷彿有些不敢相信他就如此輕易地離開了。她擡起頭看去,卻只來得及看到他匆匆離去的背影。
將兩人之間的互動全都看在眼底而且被人徹底無視的白季寒,一把將身旁的人兒帶入懷中,抻出長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涼聲說:“我親愛的老婆大人,可看夠了麼?”
聽到白季寒有些陰惻惻的聲音,喬以恩幾乎有點兒不敢轉頭看他,而是依舊保持着盯着杜均離開的方向。
她這番舉動無疑是令白季寒火上燒油,他整張臉瞬間就黑透了。
“喂喂……白季寒,你做什麼?”尚處於呆愣之中的喬以恩,身體就這麼莫名其秒地被白季寒一把打橫抱起,根本就完全來不及反應。
走到人羣后面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失的杜均,聽到聲音回頭看去,頓時雙眼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寒光!
他緩緩地伸手取下臉上的白狐面具,露出那張剛毅而冷酷的臉,雙眼一直盯着喬以恩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最後,終是選擇沉默地轉身……
“喂!凌少峰,你幹嘛拉着我!”在一旁親眼目睹一切,又眼看着喬以恩被白季寒十分兇殘地帶走的莫小麥,心急之下就想奔上前去當護花使者,解救下喬以恩那朵嬌花。
然而,她身邊穿着一身酒紅色西裝的凌少峰卻一把環住她的腰,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瘋丫頭,那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兒,我保證你現在上去不僅根本救不了三嫂,還會被季寒嚇得立馬鑽回我的懷抱裡。”
聽着凌少峰看似正經卻又有些不太正經的話,莫小麥索眉思考過後,十分認真地說道:“峰峰,我覺得你言之有理,我還是不要去趟渾水了!我們繼續喝酒吧!”
“嗯,真乖!”凌少峰說着在她臉上香了一個。
被白季寒帶到會場外半月型陽臺上喬以恩,如果知道自己就這麼三言兩語就被好閨蜜出賣了,不知道會怎麼樣?
反正,就算知道也沒用。
因爲此時白季寒雖然已經放開對她的鉗制,但雙眼卻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季寒,我……”看着他陰沉着的臉,看着他不停朝她逼近的腳步,她陡然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好。
誰說白季寒溫柔來着?誰說白季寒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來着?
到底是誰說的!
她一定要將她大卸八塊!
可是,這些話好像都是她自己曾經說過的啊!
她還真是識人不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這個時候的白季寒,到底有哪根頭髮跟溫柔這個詞沾得上半點兒邊啊!到底從哪根汗毛看得出來他是這個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啊!
她能不能收回曾經說過的話,再重新說一遍啊?
“怎麼不說話?”白季寒那把跟方纔一樣,帶着一絲陰沉之氣的聲音一下打斷她的思緒。
同時,他已經停下逼近她的腳步,而她也感覺到自己已經退到陽臺的圍欄邊,根本再也沒有地方可退。
她深深地吞嚥一下口水,盯着白季寒啞聲開口道:“季寒,你聽我……”
“我聽着呢!兩隻耳朵都聽着!”白季寒陰沉地打斷道,“我不止兩隻耳朵聽着,我還兩隻眼睛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