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粗線條的莫小麥都看出來了,這兩個男人到底是有多不正常可想而知。
拍賣很快進行到尾聲,隨着主持人高亢的聲音迎來了本次拍賣的倒數第二件物品。
“那是什麼鬼東西啊?怎麼沒有署名?”
“好像是一幅畫,不知道是誰畫的呢?”
“該不會是哪個國畫大師吧?可爲什麼不署名呢?”
身旁那些名流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討論着,然而喬以恩像完全聽不到一樣,因爲她的目光完全被上面那幅畫所吸引。
一間簡陋的房間裡,一羣小孩子正在分食,有的咧開嘴角在笑,有的給大家盛飯菜,還有的在喂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吃飯。
這副畫是最簡單的素描,然後這簡單的筆墨卻勾勒出一幅讓人動容的場景。
當喬以恩看到那畫中“天使孤兒院”幾個素描寫出的大字時,整個人頓時呆住了!
耳邊依舊充斥着各種議論紛紛的聲音,很快主持人嘹亮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幅畫是在場的一位愛心人士所作,畫裡的‘天使孤兒院’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捐贈這幅畫的愛心人士說此次拍賣所得將盡數捐贈給這家孤兒院。
作爲此次拍賣會舉辦方代表,當我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便被深深地感動了……”
主持人說了一大堆煽情的話,喬以恩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主持人終於開始進入正題:“這幅畫的底價是五……萬!”
“什麼?才五萬?這不是看不起咱們這些人麼?五萬的東西也敢拿上來拍賣?”
“就是!才五萬的東西,太掉身價了!”
“他剛說是在場的某位愛心人士畫的?到底是誰啊?”
……
層起彼伏的聲音,夾雜着四處打量的目光。
主持人汗顏道:“不錯,各位沒有聽錯,就是五萬!底價雖低,但也是一份慈善,希望在坐的各位大力支持!這幅名爲“天使”的畫底價五萬,每次叫價加五萬,價高者得!下面正式開始叫價!”
身邊依舊有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人叫價,主持人站在臺上,有些尷尬地問道:“底價五萬,有沒有人叫價?”
主持人問了一遍,沒有人哼聲,便又問了一遍。
直到問完三遍,纔有一人舉起牌子高傲地叫道:“我出十萬!”
主持人一聽眸子一亮:“好!這位先生叫價十萬,還沒有沒比這位先生叫價更高的?”
他話音未落,四周便傳來一陣鬨笑。
“哈,竟還真有人拍下這幅畫!真搞笑!”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年頭爆發戶多着呢?”
……
一時之間方纔叫價十萬的男人成了全場焦點。
喬以恩也情不自禁地回頭看去。
“有什麼好笑的!我買回去給我兒子當玩具,反正才十萬塊,就算我兒子撕毀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男人果真是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喬以恩不禁皺起眉頭,有些失望地迴轉頭。
“十萬塊一次!”主持人揮舞着小錘子,口中唾沫橫飛,“十萬塊兩次!”
“這無用到連擺設都算不上的東西,若拍回去也就當是做慈善了,可問題是花十幾萬在這次拍賣會拍下一樣東西真是太掉擋次了!”
“就是啊!這麼掉擋次的事也只有暴發戶纔會做!”
……
在各種打擊下,主持人摸了摸鼻子大聲說道:“還有沒有叫價的?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十萬塊三……”
“一千萬!”一把低沉冷冽的聲音一下打斷主持人的話!
喬以恩下意識地側頭看去,杜均目光冷冽地盯着臺上那幅畫。
他這一整個晚上跟白季寒一樣,一次都沒有價都沒有叫過,卻在這個時候,在這幅誰都不看好的畫上叫出了天價!
“天哪!一千萬!竟然有人出了百倍的價格來買這幅畫!”
“呵呵!這誰啊?竟然比方纔那個男人還傻逼啊!”
“我勸你說話還是留點兒口德,能出一千萬買一幅破畫的人說不定是個瘋子,小心他趁瘋殺了你!”
“哈哈哈!我會怕麼,沒看到我左右都是保鏢……啊!你們是誰啊?放……放開我!”
……
左右都是保鏢的男人最終被兩個黑衣人架了出去,而他左右的保鏢也同樣被架了出去……
頓時整個拍賣會場安靜下來。
喬以恩微微側頭,看到杜均身邊的位置空了。
那個高大個!
聽杜均叫他阿文,方纔那男人就是被阿文帶的人清理出去了?
杜均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名流滿室的拍賣會上縱容自己的手下如此囂張。
感覺到她的目光,杜均突然側頭朝她淡淡一笑:“爲了耳根清靜些,有時候只能用些特殊手段。”
像是在跟她解釋,又像只是淡淡地陳述着某件極其簡單的事一樣。
“丫頭,你喜歡那幅畫嗎?”杜均盯着她,嘴角笑意未減。
他這麼問什麼意思?
難道他是要買下來送給她?
喬以恩蹙眉盯着他,沒有立即回答。
“我妻子喜歡的話,自然有我這個做丈夫會替她買下來。”白季寒低沉的聲音適時的插進來。
杜均淡淡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李豐!”白季寒倏地回頭,瞪一眼李豐。
長年跟在他身邊,李豐又怎麼會不懂他的意思。
牌子一舉,朗聲道:“兩千萬!”
拍賣會場原本就安靜下來,沒有那些看戲之人的議論之聲,此時李豐的聲音便一下響徹每個人耳廓。
“兩千萬哪!竟然有人出翻倍的價!”
“我認得他,他是白三少身邊的李秘書!”
……
經過方纔阿文將那口出妄言之人架出去的事之後,再也沒有人敢亂說話,但小聲議論的聲音卻還是層出不窮。
原本一幅簡單普通的畫,竟然一下被叫到兩千萬的價,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啊!
然而接下來還有令所有人更加意想不到的事……
“三千萬。”杜均淡淡地說着,挑眉看一眼白季寒。
“五千萬!”白季寒這次根本不顧身份讓李豐替他報價,而是直接盯着杜均開口。
“六千萬。”杜均的聲音依舊淡淡的。
整個拍賣會場幾乎完全靜止下來,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所有人目光都瞪得大大地,全都聚集在他們兩人身上。
喬以恩被兩人夾在中間,再度感受到兩人間那種暗自較勁的氣流。
只是一幅畫而已,他們有必要這樣嗎?
她知道幾千萬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因爲她而較勁,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季寒……”她輕輕地拉了拉白季寒的袖子,“別……”
“一億!”
“別鬧了”三個字完全沒有機會說出口,便被白季寒極其霸氣的聲音打斷。
會場的氣氛再度推向一個全新的"gao chao"!
白三少竟然出一億買這麼一幅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畫!
主持人完全愣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突然被打斷!
“兩億。”
杜均的聲音依舊不溫不火,不輕不重。
但就是他這把淡淡的聲音再次引人注目!
喬以恩不敢置信地側頭看向杜均,她從來都知道白季寒有多傲嬌,所以今晚他爲了跟杜均爭個高低,肯定會一直擡價。
可她沒想到的是杜均何時也變得這麼感情用事了?
他這個人不是一向腹黑又穩重的麼?怎麼在這件事情上卻要跟白季寒這般胡鬧?
兩億啊!那可是一般家庭幾輩子都無法賺到的錢呢!
“杜大哥……”她抿緊脣瓣盯着杜均,喃喃道,“別鬧了!”
杜均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回話。
白季寒英眉一皺,涼聲道:“十億!”
話音一落,全場肅靜。
喬以恩震驚地轉過頭,盯着白季寒,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大概猜到,可能是自己制止杜均的舉動刺激到傲嬌的白三少,所以他才陡然一下報出一個天文數字。
她還能再說什麼呢?只會越說越亂……
主持人激動得恨不得跌下舞臺,舉着小錘子結結巴巴地說道:“白三少叫價十……十億,還……還有更高的麼?如果沒有的話,那……那這幅畫就是白……白三少的……”
他主持拍賣會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今晚這麼驚心動魄過,白三少和那位杜先生可當真是戰場梟雄,兩人碰到一起真不評出輸贏啊!
看杜均的架勢似乎還想跟白季寒比拼下去,喬以恩咬着脣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眸光裡帶着十萬分的懇求之意。
因爲明知道這個時候不管她怎麼勸白季寒都沒用,所以她只能懇求杜均希望他不要再跟白季寒鬥下去。
杜均攥緊手中的牌子,微微收起上舉的動作,看着她眼底的光,又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
他淡淡地笑了笑,將牌子完全放下,朝她柔聲道:“既然丫頭想替我省點錢,那我就聽你的。”
說着,側頭看向白季寒,勾脣一笑:“白三少,你說是嗎?”
看着他嘴角那抹笑,白季寒覺得礙眼極了。
這時候,有心人士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尋常的拍賣,根本就是兩個男人爲博紅顏一笑而暗中鬥爭的大戲啊!
原本以爲喬以恩只是白季寒某個舞伴的衆人,此時不得不重新審視起她的身份,心裡猜測不已的同時,想的盡是怎麼討好她,讓她幫忙在白三少身邊吹吹枕邊風。
畫最終被白季寒以十億拿下,接下來本該進行最後一件物品拍賣的會場,卻突然整個兒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