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離開後,整個大廳裡便只剩下喬以恩、舒言和杜秋三人。
過了很久,誰都沒有說話,整個大廳安靜得讓人感覺有些窒息。
誰也沒有想到,白季寒會突然就回來了。
“媽?您怎麼來了?”他一進門就驚訝地問。
大廳裡的三個人聽到他的聲音,同時站起來。
“老三,你怎麼……你回來了啊!”舒言雖然改口很快,但她臉上的驚訝之色根本就來不及收斂。
白季寒也不點破,一邊不緊不慢地走進來,一邊說:“回來拿點東西。”
他不打算告訴白母是因爲收到白予熙的告密信息,所以才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這樣只會讓白母開始防備白予熙,或者懷疑、指責喬以恩將白予熙帶壞。
“那還出去嗎?”舒言問完,又覺得不妥,立馬改口道,“我是說不出去的話,留下一起吃午飯吧!”
白季寒沒有說話,繼續朝屋內走,目光滑過舒言身邊的杜秋時皺了皺眉。
杜秋看到白季寒的目光朝她投過來,有些心虛地低下頭,輕輕柔柔地喚了一聲:“季寒……”
白季寒已經走到喬以恩身邊,十分自然地摟住她的肩頭,直接無視杜秋,用眼神詢問喬以恩,白母有沒有爲難她。
喬以恩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白母還來不及爲難她。
舒言見兒子眼裡只有喬以恩,被冷落後不悅地輕咳一聲:“以恩,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到樓上來一下。”
她看一眼喬以恩,轉身欲上樓。
“……”
喬以恩蹙了蹙眉,看一眼白季寒,倒沒說什麼,只是朝他笑了笑,就轉身要上樓。
“以恩。”白季寒拉住她,卻是轉過頭朝舒言說道,“媽,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
舒言聞聲,停下腳步,怔了一下,然後緩緩回頭看向白季寒。
“怎麼?我這個做婆婆的跟自己兒媳婦說幾句體己話也不可以嗎?老三,你這偏心的毛病可別太露骨。”說着,見白季寒似乎不太高興,又快速道,“好啦,放心吧,我不會吃了她的!”
白季寒還想說些什麼,喬以恩卻拉住他。
“季寒,我跟媽上去說話,你若有工作就先去忙吧!”
她拉着他的手暗暗使勁,藉此告訴他,不用擔心她,她能夠應付得過來。
白季寒最終什麼也沒說,任由喬以恩跟着舒言上樓。
整個大廳裡一時就只剩下杜秋站在那裡傻傻地看着白季寒。
她的目光裡不再是之前那般癡迷,反而帶上一絲擔驚害怕。
白季寒看着喬以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收回目光,轉身在沙發上坐下。
他隨意取出一根菸點上,輕輕地抽了一口,徐徐吐出一圈煙霧。
他整個人籠罩在煙霧之下,卻依舊俊美得很。
杜秋盯着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覺就入了迷。 шшш● TтkΛ n● ¢o
“你竟然還敢出現?”白季寒冰冷得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突然傳出來。
杜秋一個激靈,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掐滅菸頭,正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我……”她只說了一個字,便害怕地低下頭。
自從前天下午被凌少峰威脅着交待出喬以恩可能的動向,又被白季寒命人鎖在海邊那間小黑屋裡一整晚,她就變得十分害怕凌少峰和白季寒。
雖然,後來被人救走,但那一天一夜所帶來的恐懼卻沒有辦法從她記憶裡拔除。
白季寒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杜秋,你若自己要回來自尋死路,那誰都幫不你。”
“不……”杜秋急切地朝前走了兩步,卻還是離白季寒有一段距離。
她此刻根本就不敢靠近這個男人,他太冷血太狠了。
但是,她既然站在這裡了,就沒有理由再去害怕。
“季……季寒,我……我這次來是幫你們的!我特意帶雙雙來就是爲了救小熙!”她的聲音很急切,好像生怕白季寒不相信似的,指了指樓上的某個房間,“方纔小熙帶雙雙上樓玩兒去了,你還沒有見過雙雙吧,他……”
“夠了杜秋!”白季寒猛地站起身,厲聲打斷道,“收起你那套虛僞做作的戲碼吧!雙雙是誰,我有必要見他嗎?”
他的聲音很冷,冷得讓人幾乎沒有勇氣再繼續說下去。
但,很明顯,此時杜秋沒有時間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她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不然等下喬以恩下來之後,她就沒有時間再繼續去打動白季寒。
“季寒,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哪樣了?”白季寒冷冷地說。
“你……”杜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讓自己的面色看起來正常些,才又道,“雙雙跟小熙長得一模一樣,很明顯他們是孿生兄弟,都是你的兒子!”
“是嗎?”白季寒輕笑一聲,“我憑什麼要相信?”
“你!”杜秋努力平靜的面色變了變,極力壓抑住心中怒氣,沉穩地說,“你不信可以去驗DNA。”
她的語氣十分篤定,眼神之中也盡是自信之色。
白季寒睨她一眼,重哼一聲:“我肯定會驗!”
聽他這麼說,杜秋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欣喜之色,她很快收斂起那絲欣喜,朝白季寒又走近兩步,盯着他的臉柔聲說道:“若你驗證過後,就讓雙雙跟小熙做一下配型吧!他們是雙生子,我聽說雙生子配型成功的機率很高呢!”
白季寒猛地回頭,目光犀利地掃向杜秋。
“爲什麼突然這麼好心?之前不是怎麼也不願意救小熙的嗎?你有什麼陰謀?”
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確定,目光猶疑地盯着杜秋,似乎想將她看穿,可卻怎麼也無法看穿。
她這次來,好像跟之前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彷彿天下人都欠了她一樣。
現如今卻像是被嚇到了變得有些害怕、有些畏縮。
杜秋抿了抿脣,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看向白季寒的目光輕輕柔柔,滿是真誠。
“季寒,天下哪有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兒?”她輕柔地聲音特別悅耳,“我承認,我之前確實很嫉妒以恩,所以才做了那些對不起你們的事。可,我也受到懲罰了。你不知道,當你親口跟我說,心裡只有喬以恩一個,不管她說什麼話你都無條件相信,這些話就像利劍一樣深深地刺穿我的心臟。我不甘過,怨恨過。可那天被凌少威脅,被你棄之不顧,還將我關在那個小黑屋裡,我害怕我彷徨,終於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知道,愛一個人容易,但強求一個人的愛卻太難。我累了,季寒。真的累了。”
一長番話下來,杜秋嬌嫩的臉上佈滿淚水,饒是白季寒這樣一個孤傲不馴的男人見了,也微微蹙起眉頭。
“心心……”他情不自禁地喚出這個壓在心裡許久的名字。
“季寒?”杜秋聞聲,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欣喜地說道,“你剛纔叫我什麼?你原諒我了嗎?”
他說過,她太狠毒,根本就配不上心心這個名字。
所以,他從今以後只會叫她杜秋。
那是不是說明心心這兩個字在他心裡還是有很重的份量?
現在他再這樣叫她,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怨恨她了?
白季寒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爲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很確定他現在愛的是喬以恩,也不能否認曾經對跟他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喬以心有過好感。
而杜秋雖然做過令他深惡痛絕的事,可她現在也知道悔改,還主動提出要救小熙,好像也沒有令人厭惡她的理由了。
他不愛她,自然也不會恨她。
因爲沒有愛又怎麼會產生恨呢?
最終,杜秋都沒有等到白季寒的回答。
二樓,某房間。
到處都是一片代表着希望和生命的青綠色。
很顯然這裡是白予熙一慣喜歡的顏色。
兩個外表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傢伙,就那麼站在房間裡的空地上對視着。
白予熙雙手叉着腰,小嘴嘟得老高,眉毛快擰成一條線,雙眼更是瞪得圓圓地,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小人兒。
杜雙安靜地站在門口,迎着他的瞪視顯得格外鎮定,一張小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們這樣不知道看了多久。
最終,白予熙受不了了,重重地剁了剁腳,伸手指着杜雙的鼻子,憤恨地說:“你故意接近我!”
他說得咬牙切齒,目光死死地瞪着杜雙,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
杜雙晃了下眼皮,沒有說話,甚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見他不哼聲,白予熙更加生氣。
“你冒充網友約我見面就是故意接近我,你想學我,用來迷惑喬喬對嗎?”
他那張小嘴翹得老高,生氣得不得了。
“……”
可不管他怎麼生氣,杜雙就是不說話。
只不過,在白予熙說到喬喬兩個字的時候,他的雙眼微微縮了縮。
白予熙雖然在生氣,可對他的一舉一動都觀察得仔細着。
“哼!”輕哼一聲,傲氣地說道,“喬喬就是我媽咪!就是被你欺騙的那個笨女人啦!我告訴你,你敢騙喬喬,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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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傲嬌的性子這時候體現得格外明顯,杜雙微微抽了抽嘴角,心裡不禁腹誹,他可一點兒也不稀罕他原不原諒的,不過,若是喬喬也不會原諒他的話,他可能會有些難過。
彷彿看出他在想什麼似的,白予熙再次輕哼一聲:“我告訴你,喬喬也不會原諒你!她最討厭被人欺騙了!”
話音落,白予熙終於在杜雙一直都面無表情的小臉上看到一抹失落的表情。
至於他爲什麼會失落,以白予熙這麼高的情商來看,自然十分清楚。
突然,他猛地朝前跨出一步,推了杜雙一把。
“我告訴你!不管你跟我有沒有什麼關係,也不管那一天一夜你跟喬喬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你不要妄想跟我搶喬喬!她是不會喜歡你的,你就死了那條心吧!她永遠都只會是我一個人的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