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荀的身體猛然的一僵,乾笑了幾下,頓時停住腳步。
“還有事?”白荀可是打心底的害怕自家這腹黑的好友,腳下的步子不着痕跡的往門口挪動,“我今晚可是有宴會的,沒事的話我就先去了啊。”
他已經儘量的挪到門口了,迅速的握住門把,笑的格外的僵硬,心裡暗暗的祈禱,千萬不要被他抓到,萬一抓到的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剝一層皮。
門吱悠開了,白荀人生中頭一次那麼迅速的側身,剛要溜出去,就聽到淳厚澹澹的嗓音,整個心都涼了個徹底。
“這身衣服和地毯的損失從你工資扣。”
黑心商!
薄西玦垂眼看着身上的污漬,嫌惡的脫下來,直接扔到垃圾桶裡,如果不是剛纔的事情重要,按照他的潔癖,恨不得直接把整層皮都給褪下來。
他起身去內置的衛生間,順便通知特助給他買一身乾淨的衣服,等會兒送進來。
顧氏的事情越鬧越大,別說是新聞頭條了,電視上也都開始紛紛的報道,顧氏要垮掉的消息幾乎傳遍了大街小巷。
“查到了嗎?”顧璟荀的臉色漆黑,冷森森的看着那些報紙上最大字體的頭條,眸子漆黑陰冷。
葉覃晚從他身後繞過,柳葉眉蹙起,定定地看着上面的新聞,再想起顧氏的現狀,心下有點慌。
沒想到顧氏倒閉的那麼快,她還沒有準備。可內心翻涌的再厲害,葉覃晚也是斂起所有的情緒,似是不經意的問起,“現在顧氏運營怎麼樣?”
顧璟荀背對着她站着,望着底下紛涌的人羣,周身縈繞着冷銳低沉的氣息,沒有說話,
葉覃晚自覺無趣,驀地想起自己找人宣傳的假消息,她的本意是趁着這個機會,讓顧璟荀以爲蘇瓷想離婚,順便加把火讓兩個人徹底的離婚,才能讓顧璟荀娶自己。
只可惜,看着顧璟荀現在的樣子,怕是這個顧氏根本拉不回來了,哪裡還想讓他娶自己,有這個時間,不如給自己添個後路。可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斷就斷的,葉覃晚咬脣,“蘇瓷之前就說要離婚,這一次該不會是真的吧?”
顧璟荀臉上的表情漆黑陰冷,背影也給人一種孤傲不可靠近的冷厲,葉覃晚精緻的面容已經有些難看了,她身上還穿着未換下的禮服,整個人愈加的嬌小明豔。
“剛纔散佈謠言的記者,我會查到的。”
停頓了半天,葉覃晚甚至覺得不會得到迴應的時候,猛然的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驚。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着那個背影,分不出這句話飽含的意思,他這是知道了自己散佈的,還僅僅是不想離婚?無論哪一種,都足夠的膈應她了。
自從蘇瓷來了,好像很多東西都失去了掌控,尤其是顧璟荀,他眼裡的變化是不會欺騙人的,難道這麼多年的感情都敵不過這個女人?!
“荀,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葉覃晚的嗓音故意的婉轉,像是百靈鳥一樣的嬌媚動人,她上前摟住顧璟荀的腰肢,滿是嬌嗔埋怨。
顧璟荀沒有避開同樣也沒有迴應,這個人仿若是寒冰,沒有半點的知覺,他只是淡淡的啓脣,“我今天還有工作。”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葉覃晚怎麼會聽不出來,咬咬脣,依然揚着自己的下頜,惱怒的離開。
既然顧璟荀不顧念舊情,那就不能怪她沒有情意了!葉覃晚的眼底閃過一抹的情緒,瞬間消弭不見。
顧氏那邊鬧出大新聞的時候,蘇瓷已經到了蘇老爺子這一邊,她出門之前還特意的看了一眼對面,只是對面的門緊閉着,蘇瓷的情緒波瀾的厲害,最後還是收回自己想要叩門的手。
也許他已經出門了呢。
蘇老爺子侍弄着院子裡的花花草草,看着身體也比原先健壯的多,如果不是他當初拒絕繼續治療的話,蘇瓷甚至想等着他身體徹底好的時候再讓他回來。
“宴會怎麼樣了?”蘇老爺子坐在她對面的蒲團上,動作熟練但是緩慢的給她倒茶,目光慈祥和藹,滿都是包容。
蘇瓷同樣也是盤腿坐在那裡,嘴巴張啓了幾下,卻是一個字沒說。
顧家那邊動盪的事情,她還不想告訴外公,省的外公擔憂,給自己的身體造成更大的損失。
“挺好的。”蘇瓷含糊的說道。
不知道想到什麼,蘇瓷擡頭,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飲着問道:“薄家和顧家的關係很好嗎?”
這只是她的直覺,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出有些不對勁,顧家和薄家分明是聯姻,可偏偏覺得薄西玦對待顧家的態度並不是那麼的熱絡。
蘇老爺子的手僵硬了一下,旋即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表情斂去了一閃而過的驚訝,依然恢復了安然,“你聽說了什麼?”
蘇瓷搖搖頭,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嬌憨,大概只有在這裡,她才能放下所有的防備和僞裝,才能夠真正的把最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她來這裡沒有告訴任何的人,顧璟荀派人去找她的時候,也是沒找到,巧合的是,葉覃晚也想去找蘇瓷說些什麼,也是撲了個空。現在的蘇瓷根本不知道外邊的消息,包括她被離婚的事情。
葉覃晚沒有找到她,乾脆直接掉頭去了薄氏,作爲薄氏名義上的女主人,她踏入這裡的次數幾乎用不到一隻手就能掰算過來。
“薄……薄太太?”職工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很少有人見過她,只是憑藉着印象,小心翼翼的叫道。
經過的地方,都是有人這麼恭敬的喊她,葉覃晚一掃之前的陰鬱,反而生出了幾分不知道哪裡來的自豪和優越感,她差一點忘記了,她還是名正言順的薄太太,哪怕顧家完蛋了,她也是有依靠的。
想到這裡,葉覃晚更是覺得應該履行一下責任,順便試探一下,薄西玦究竟知不知道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