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房門後,伸手去開門的一刻,貝司瀚突然想起什麼,旋即轉身,濃眉緊蹙一臉不悅的瞪向緊隨其後的女人。
感覺這人一驚一乍的,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一臉溫柔,這會兒就跟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一樣,無語的搖了搖頭,貝格子抱着手臂在距離貝司瀚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不客氣的回瞪了他一眼,貝格子嗤笑出聲,“又怎麼了,少爺?我哪裡又惹到您了?”
想起昨天父親在餐桌上說的事,貝司瀚就氣得恨不得敲她幾下,“貝格子,你最好給我自覺點兒,待會等爸起牀以後,你立刻去跟他說!”
其實他一張口,貝格子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無外乎是不許她相親。
這男人,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慧黠如她,她纔不會唯他是從,算老幾!
澄澈的大眼睛無辜的眨啊眨,貝格子故意裝傻充愣,“說什麼?”
“你說說什麼?!”知道她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貝司瀚越發氣急,在一起那麼多年,她那點花花腸子還能瞞得過他?
歪起腦袋漫不經心的掏起了耳朵,貝格子繼續裝傻,“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你就給裝!”貝司瀚快被她氣瘋,一手叉腰,一手點向她。
貝格子懶得理他,自顧自的掏着耳朵。
該死的,都是他害得,耳朵裡好像進水了,一會兒去找棉棒。
嚴肅的跟她說着事兒,她居然跟那兒專注的掏起了耳朵,貝司瀚氣得咬牙啓齒,徹底對她無語了。
若不是捨不得,真想上去揪幾下她的耳朵!
“去跟他說,你不想相親!”爲了氣到震懾的效果,貝司瀚幾乎是用吼的。
快被他吵死,貝格子停止掏耳朵的動作,無語的直翻白眼,“開什麼玩笑!”
“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氣火攻心的貝司瀚衝上前,曲起指關節就要敲她的腦袋,不過,最後還是沒下去手,改爲在她的頭頂上胡亂的揉了幾下,“你要敢見他戰友的兒子,貝格子,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煩躁的打掉他的大掌,貝格子一邊整理被他弄亂的髮型,一邊振振有詞的說,“都講好了,突然改主意,你讓爸怎麼想我?”
貝司瀚不容拒絕的口吻冷笑,“那我不管,誰讓你爲了氣我,故意答應他!自己闖的禍,自己想辦法解決!”
貝格子違心的反駁,“誰說是爲了氣你,我明明就是爲了我自己,你少自作多情!”
貝司瀚怒了,叉着腰凶神惡煞的瞪着她,“再說一遍!!”
“行行行,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知道不答應這廝他肯定不會走,還要磨嘰下去,貝格子把心一橫,索性假裝承認,“沒錯,我就是爲了氣你,才答應爸去相親,你滿意了吧!”
她承認相親是爲了氣他,也就是間隔承認她在吃醋,換言之說明她心裡有他,貝司瀚心裡的氣這才慢慢消了下去,“這還差不錯,算你良心未泯!”
貝格子不高興了,一記白眼翻過去,“什麼話!”
本想駁他幾句,想了想,再跟他爭執下去吃虧的是她自己。
回頭大夥兒都起牀了,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於是,她懶得跟他擡槓,伸手把他推回到房門後,“你快回去,我答應你,早飯前後我找個機會單獨跟爸說說看。他同意最好,萬一不同意,大不了我跟那人見一面,完了我就說不喜歡便是。”
手握着把手遲遲不肯轉動,貝司瀚搖頭,還是不放心,“不行,萬一你們見了,他對你有意思呢?”
“拜託,我又不是什麼天仙下凡,人怎麼可能見我一次就喜歡上我。”貝格子無語了,好笑的直聳肩。
很討厭她老嫌自己不夠漂亮,貝司瀚眉心微蹙,正準備說她幾句,卻被她搶在了前頭,“再說了,就是他真對我有意思,我對他不來電也等於零,你說是不是!”
她這話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貝司瀚聽了以後很欣慰,態度自然也就不如先前那麼堅決了,“話是這麼說沒錯,但……”
“你話怎麼那麼多,把我惹毛了,我不考慮了!”嫌煩的嘀咕了幾句,爲了讓他放心,也是爲了讓他快點出去,說完,貝格子咬咬牙,踮起腳尖往他脣邊小雞啄米似的啄了一下。
這一下,可把貝司瀚高興壞了,盯着她看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摸了摸嘴角她親過的地方,他勾着一抹滿足又激動的笑,伸手去開門,“好吧,我先回去了,記得好好考慮。”
“快走!”貝格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注意點兒,別讓人看見。你死不要緊,可別連累我!”
“沒良心!”貝司瀚失落的白了她一眼。
把門打開了一條縫,四下觀望的同時,貝司瀚小聲囑咐她,“對了,我剛摸你額頭,發現你好像還有點燒,剛給你拿的退燒藥和感冒藥記得按時吃。”
“知道了。”躲在他身後和他一起往外看,貝格子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
她怎麼看都覺得她和貝司瀚好像一對殲,夫淫,婦,不對,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是!
大致觀察了一下,沒有發現敵情,貝司瀚一個閃身,快速躥出門外,“外面沒人,我走了。”
“嗯。”貝格子狂點頭,巴不得他快點走。
離開之前,貝司瀚擠眉弄眼的衝準備關門的她拋了個媚眼,“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不想也可以打。”
好笑的白了他一眼,貝格子本來想罵他不要臉,考慮到怕這人又發瘋,她還是嬉皮笑臉故作乖巧的點了點頭,“嗯。”
“好乖!”滿意的彎了彎脣,貝司瀚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他昨晚住的那間客房。
迫不及待的把門關上,並落了鎖,貝格子刷着鼻子直哼哼,“乖你個大頭,真是不要臉到家了,我想天想地也不會想你,真把自己當貝克漢姆了!”
貝司瀚從貝格子房裡出來的一幕,剛好被不遠處一夜沒睡熬紅了眼的湯靜婉瞧得一清二楚,她氣得直摳門板。
他那個做賊心虛的樣兒,還有貝格子就躲在門後送他,種種的種種,她都看見了。
若說幾個小時之前貝司瀚敲貝格子門的一刻,她還只是懷疑他們兄妹倆有殲情,那麼現在,她已經肯定他們有一腿。
要不然,貝格子爲什麼要躲在門後送他!
悄悄將房門關好,湯靜婉氣得臉色慘白,轉身就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門邊的牆壁上。
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貝格子,你這個不要臉的踐人,你比你媽還有心機,爲了鞏固你和你媽在這個家的地位,你連自己的哥哥都不放過!
貝司瀚離開以後,貝格子匆匆把房間打掃了一下。
換了乾淨的牀單和被套,空氣淨化器也把房間裡曖昧的氣息驅趕的一乾二淨。
之後,她覺得困得厲害,倒在牀上就準備補眠。
可是奇了怪了,尚了牀她反而睡不着了,滿腦子迴盪的都是貝司瀚方纔在浴室裡對她說的話。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麼從昨天早上開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說他喜歡我,想一輩子跟我在一起,真的假的?”
“他是禽獸,禽獸是沒有心的,他說的話不能信!以前差點沒把折磨死,你忘了?”
“貝格子,你立場要堅定,不能相信他!”
……
貝格子捏着脣角輾轉難眠陷入思想鬥爭的一刻,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不算很響但也不輕的敲門聲。
——“叩叩叩!”
疑惑的閃了閃眸,她掀開被子坐起身,掐着脖子裝出一副被吵醒的樣子,衝門外喊道,“誰啊,這麼早!”
問了半天沒人回話,敲門聲卻沒停。
不說話,肯定是貝司瀚這個神經病!
不是走了嗎,又回來做什麼,想害死她嗎?
心煩氣躁的躺回去,用被子捂住耳朵,貝格子決定不予理睬。
可,門外那個傢伙根本不讓她安生,不停的敲門,氣得她胸悶。
該死的混蛋,難道他不知道妹妹貝司嘉就住她隔壁嗎,還有二哥貝司辰也離她不遠,他自己的未婚妻也在這一層,他想死麼?
怕他一直敲下去會吵醒到哥哥妹妹以及湯靜婉,貝格子氣沖沖的下了牀。
拖鞋也懶得穿,她刷起睡袍袖子惱羞成怒的去開門。
打開門,未看清長相,她扯着嗓子就是一通亂罵,“貝司瀚,你他媽有病吧,有完沒完!”
話音一落,定睛一看來人並不是貝司瀚,而是……
貝格子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