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樣看着，總覺得繼續下去，她要直接過來掐死自己。
“你先冷靜下，有什麼事好好說。”龍皓天勸道。
“我跟你這樣殘忍的人沒什麼好說的，我真的一直以爲你只是嘴上不說，但還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可沒想到···你會對已經那麼可憐的他做出這樣的事。”蘇凌想到那些，又是一陣悲痛。
“誰告訴你的？”龍皓天的臉色一下子緊繃起來，好像如臨大敵。
他之前就又囑咐過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她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了，下場自然沒那麼好。
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這件事，她整日待在屋裡，這件事也只會是······
蘇凌大抵猜到他在想什麼，冷嗤道：“小云自然不會告訴我，你的那些人也不會說，可要不是我今天出來一趟，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你應該很自豪吧，手下的人一個個全都那麼聽你的話，一點風聲也不會走露。”
她滿是譏諷的話語，真的是傷到了他的心，看到她臉上的冷笑，龍皓天的心疼得更厲害了。
但想到她知道這些後的心情應該是一落千丈的，便也淡然。
“別說了。”他說：“我扶你回去。”說完就伸手去扶她，都沒碰到衣角，她就猛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看到這距離數米遠的距離，龍皓天忽然有種恐慌。
“回去再讓你的人監視我？”蘇凌一臉的決然。
“你休想！我不可能聽你的話。”她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也想像對我的孩子那樣，先讓人監視，再然後就是直接想個什麼辦法把······”
“那也是我孩子。”龍皓天打斷她說，然後又道：“我怎麼可能對你做什麼，我只是不想你聽到這些更加傷心。”
“對啊，那也是你孩子。”蘇凌喃喃自語。
忽然表情就變了，看着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萬分。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狠這樣的心？連個全屍也不留，也不讓我再見
一面，你怎麼就能這樣的無情？”
龍皓天什麼也沒說，就站在那等她說自己，然後才說：“我一直以爲你對我很好，所以我選擇相信你能查到殺人的證據，卻沒想到你用個巧合就給我打發了。”
蘇凌猛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的聲音沒那麼顫，心痛道：“我沒想到你不僅沒查到，還揹着我幹了這些，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傻，隨便兩句話就能讓我信了？”
“我沒有。”龍皓天定定的看着她。
他真的怕她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當時的身體也不是很好，這些事他能承擔就他來。
“對啊，你什麼都沒有做，就只是我是個傻子而已，被你耍得團團轉而已。”
蘇凌看着他問：“是不是我今天沒有發現這事，你就會一直不跟我說？”
“會。”他如實說：“等下葬的時候。”
他本來都快安頓好了，也想着空出一點時間來跟她慢慢解釋，這樣接受起來也不會那麼困難。
可沒想到事情竟按這樣的方向發展了，她還是知道了，雖然她的反應在心裡預料過無數回，可真正面對，他還是不知所措。
蘇凌聽到他說下葬，手也跟着抖了起來，也可能是沒想到這麼快，雖然大概的預想了下，但真聽到這話，她心裡還是接受不了。
“那孩子呢？”
龍皓天：“家裡。”
“已經火化了？”雖然大概猜到會是這樣，可她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好像處在一個密不透氣的空間裡，就連呼吸都很困難。
看到他點頭的那一刻，她大抵是被人刺了一劍那般的痛，如果不是意識支撐着她，恐怕她現在就直接暈過去了。
“我現在帶你過去。”他說。
他今天來也是因爲都處理好了，雖說那樣的場面不想讓她看到，可應該看到的一些，還是得讓她有個知情權。
看到她一臉抗拒自己的模樣，他只好說：“我讓小云過來扶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蘇凌冷冷的拒絕
。
扶着牆慢慢往前走，龍皓天雖然想上去搭把手，可又怕她因爲這更刺激得難受，趕緊打電話讓小云過來。
蘇凌倒是沒拒絕小云的攙扶，只是不管小云說什麼，她都一句話也不說。
“太太難道還是在怪小云沒把這件事跟您說？”就算蘇凌不說，小云也能感覺到她那排斥之意。
看到她這樣的失神落魄，小云心裡也不好受。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沒什麼好怪你的。”蘇凌終於開口了，只是在下一刻就說：“我有點累，不想說話。”
小云看她這樣子，雖然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止住了。
龍皓天從後視鏡裡看到她那冷漠的表情，那顆心又開始爲她疼起來。
蘇凌坐在車裡一直沒說過話，就靠窗坐着，也不知是因爲這些天自己沒在她旁邊，她竟比之前瘦了些。
本還有點肉的臉，也變得越發瘦削。
坐在那裡很安靜，安靜得快要讓人忘了她的存在，好像是故意選擇被人遺忘一樣。
看到她這副模樣，龍皓天不禁懷疑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還是他最開始就錯了。
想了也是白想，龍皓天逼自己不要再看，趕緊朝家的方向開去。
“太太，我扶您下車。”小云剛想下車，蘇凌就已經開門出來了。
人也比之前精神一點，起碼還能自己走。
龍皓天就跟在她後面，怕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只是事情的發展太出乎意料，她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既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這樣靜靜的看着，好像在看什麼珍貴的東西。
陳豔蓉在旁邊已經哭得兩眼紅腫，然而她還是那樣的不悲不喜，好像這件事與他無關。
雖然擔心她會難過傷心，可看到這樣的她，他不止有擔心，更多的是覺得恐慌。
這樣的她太不正常，剛纔還跟他歇斯底里，現在卻如此的平靜，好像之前那些都是他的錯覺一樣。
這樣的她讓他無所適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