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哲目光淡然的看着劉春花說道,委婉的說辭中令她意識到了,這只不過是他想要支走她的潛臺詞而已。
“不用麻煩了哲少,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但還是要跟多多說聲抱歉,雖然我們之間有點誤會,可是也不至於對你出此狠手!或許我的到來真的不是時候,這些屬下就交給你們了,還請看在他們有兒有女的份上,留他們條生路。”
傅娜琳緩緩側過頭,目光淡瞥了一眼扔被押在一旁的黑衣男人,眼底飛快流逝過一記警告的深意。
所謂的有兒有女,只是在警告着他們,如果想顧及家人的話,最好別亂說話……
黑衣人老五再笨也明白她的意思,恍然間也領悟到了,他想要效忠的劉家人,居然會是這麼陰險歹毒的人!
“小姐請放心,一人做事一人擔,我老五不會不認的!只希望可以放了其他弟兄,本來就不關他們的事情,都是我咎由自取。”
“怎麼?現在學會個人英雄主義了嗎?估計就憑你現在的智商,也沒有搞清楚狀況吧!他們就是被你這自以爲是的行爲連累的,想要那麼輕易就讓其他人脫身,你倒是想美夢成真了。”
看着這對主僕,她就莫名的到一陣心煩,如果可以的話,傅娜琳一定要讓他們試試被刀穿過血肉的滋味!
“你——!你想幹嘛都衝着我來,我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但要是傷害我其他弟兄,我老五第一個不同意!”
面對傅娜琳這冷然的神情,他無從辯駁,特別是那個叫哲少的男人,看起來更不像好對付的角色,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恰恰是壓制了他血性爆發的重要原因。雖然說將他交給錢多多處置,但他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幹嘛跟他說那麼多,想要對付他還不簡單麼?學會片肉嗎?就像廚師,將鮮紅的魚肉,一片片均勻的片下來,最重要是薄度要像透明紙那樣,還不會破。這樣的肉刷火鍋的話,一定好好吃……”
錢多多靠在傅娜琳肩上幽幽說道,儘管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着,可是說起片肉的時候,那雙眼簡直冒出狼光似得,恨不得片了誰身上的肉般。
最直接的感受無非是被她靠着的傅娜琳了,當她說着的時候,身上的雞皮疙瘩渾然而生。讓她想不通的是,到了這時候她怎麼還有心情說笑話呢?
“多多的意思,難道是要片了他身上的肉?”
歐陽哲臉上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意,溫潤的雙眸看向老五的方向時顯得有些深邃着。
“唔……不知道會不會老了點?”她有些苦惱的皺着眉心,雖然手心陣陣抽搐的疼着,但還是阻止不了她捉弄人的鬼馬性子。
“要不先片一片試試?”歐陽哲清朗的聲音一沉,好心的建議道。
“好主意,萬一不對味還能試試其他人的呢……”
“總有最佳口味的不是?”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討論了起來,那輕鬆又自然的樣子,就好像在討論着今天中午吃什麼,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聊天內容對於旁人來說有多驚悚。
老五嚇得立刻癱坐在了地上,雙眸空洞的看着正討論得起勁的兩人。
玩了,他要變人肉火鍋了嗎?
“哲少……這,這不太好吧?”
劉春花忽然一陣陣反胃着,當錢多多描述着的時候,她忍不住的跟着想象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是個變態的賤丫頭,只有她纔會想到這麼殘暴的手段!
“你們怎麼辦事的,還不快送劉小姐回去。”
歐陽哲顯得有些詫異,見劉春花仍站在原地上時,立刻不悅的對着手下說道。
他的行爲的確令她感到有些難堪了,可是爲了自己選擇的道路,再難堪她也不會輕易退縮。
“Betty,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麼單純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這裡實在有點亂,你先回去吧。”
“哲少……”
聽着他關心的話語,劉春花神情突然間有些動容了。
她沒有聽錯吧?原來在歐陽哲的心裡,單純,善良就是他給她貼上的標籤麼?
“回去吧。”他有些無奈的說道。
“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打給我。”
劉春花終於走的心甘情願了,雖然對錢多多的怨恨繼續累積加深着,但歐陽哲的態度讓她終於能夠完美的退場。
“你們好好配合哲少,可別再給我惹禍了。”
臨走之前,她不忘警告着黑衣人說道。
雖然她的氣場有那麼一點強大,但相比她浩浩蕩蕩而來,孤單單而去,這背影看上去莫名顯得有點蕭瑟了。
“歐陽學長,你對着她說這麼違心的話,不覺得有點羞恥嗎?”
傅娜琳可是很能忍了,沒有當着他們的面笑出來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她想不通,爲什麼每次面對劉春花的時候,歐陽哲總是變得十分的紳士,紳士得好像跟以往的樣子有些差別,她就不信,這個女人這麼虛僞的外表他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娜琳,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咱們不能用自己一慣的標準去衡量別人。”錢多多很想笑,可是這一笑一定會牽動受傷的掌心,那股鑽心的疼她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現在不是討論我喜歡蘿蔔還是青菜問題。再打一次電話,再催一下。”
歐陽哲眉心再次斂起,他可沒有再開玩笑的心情,看着她漸漸有些睏意的樣子,心裡的擔憂更加的擔憂着。
不管她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孩,他打從心裡不願意看見這一幕的發生,甚至看着她受傷他同樣感覺難受着。
好奇怪的感覺,換做平時的自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太過深刻,以至於剛纔接到電話後,他有那麼一刻緊張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般。
“少爺,祝醫生已經到門口了,不過好像發生了點狀況。”
剛打完電話的手下沉聲的報告着。
“狀況?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還有同黨?”
歐陽哲一向淡然的性子猛地有些不淡定了,雖然一般人看不出來,但熟知他的手下可不一樣,少爺生氣,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應該不是,按照他們同黨的所說,抓到這兩個就對上數了。少爺,要不屬下去看看,據說來人比較棘手。”
“不用,他們會搞定。”
看着歐陽哲肅起的神情,傅娜琳忽然心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沒等她跟錢多多提出疑問,只見前面一輛黑色的車子急速向這邊開了過來。
霎時間,吸引了走廊內所有人的目光。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人敢在少爺的地盤上開着車子橫衝直撞,完全不把他們看在眼裡的不是?
很快,黑色的寶馬在原地猛地打了一個旋轉,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錢多多在暈眩過去的最後一刻,她看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籠罩在淡淡的光暈中,他冷峻絕世的容顏,已經在她的靈魂深深的烙下了印跡。
“言,言哥哥!”
傅娜琳嚇得手一哆嗦,差點甩掉了握着錢多多的手掌,也不知道出於心虛還是心虛,此刻一見到傅言的出現,她只想着趕快逃離。
車門打開後,從車裡下來的了兩個男人,只不過前面走着的,是正被傅言壓制着的年輕男子,也是有歐陽哲的手下之一。
“傅——娜——琳!你玩夠了沒有?”
傅言將手中的男子往旁邊一丟,一步一步朝着走廊走來。
他周身冷冽的氣息不斷散發着,所到之處似乎都將一切生物冰凍,當寒眸鎖向了靠在傅娜琳懷中閉着眼睛的人兒時,他垂放在兩邊的雙手立刻緊握成拳。
地上的血,刀,以及她手上包紮着的紗布,都在說明着他的笨丫頭遭受了什麼樣的事情。
“傅太子,弄成這樣我表示非常的抱歉。”如果說從一開始他還不知道傅言的底線在哪裡,那麼在他爲了錢多多而來的時候,一切都明朗起來了。
本來還想有個不錯的開端互相認識一下,可眼下這狀況還真不止用糟糕來形容了……
“傅娜琳,你放開她!”
傅言冷瞥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他任何一句,擡腳徑直繞過了歐陽哲。
望着錢多多平靜的睡着,小臉上卻毫無血色,蒼白如此,他的心突然間鈍痛了起來。
他目光移向她身上的外套,一言不發的伸出手來,將它拎起扔向了歐陽哲。
“任何人,都不配碰她。”
在傅言伸手抱起她的瞬間,傅娜琳默默的離開了石椅上。
言哥哥一定恨不得殺了她吧?這樣的他,與當年的場景重疊着,當時的他,也是用着這種陌生,生人勿進的眼神看着她。
“讓醫生先給她包紮下再說吧,免得感染傷口。”歐陽哲伸手接過外套,對於他的憤怒只能無奈苦笑着。
換做他見到這樣的場景,或許也沒有閒情理會旁人了吧,只不過他這醋意……好像大了點吧!
傅言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錢多多身上,又將她打橫抱在了懷中。
“不必,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照顧好!歐陽哲,不管你出現在S市有什麼目的,但如果你敢動她一分一毫的話,我保證,你決定不能活着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