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抱着錢多多來到了浴室內,將她慢慢的放在了浴缸內,準備幫她洗刷一下身子。
當他伸手拿開被子的時候,掌心觸碰到了她的肌膚時,才發現這時錢多多的體溫好像有些偏高了。甚至超出正常溫度,難道是昨晚讓她受涼了麼?
傅言冷眉緊蹙,臉上神色一沉,重新將被子將她包裹好,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紅的有些異常的小臉,心裡不由得慌了一下。
他第一時間將她摟緊在懷中,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與恐懼,似乎害怕錢多多下一秒就會消失在他的懷裡般,那些被他埋葬的記憶,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聽着她有些濃重的呼吸聲,傅言立刻抱着錢多多轉回了臥室內。
牀沿邊,他掌心放在她正泛着紅暈的小臉上,又緩緩移向額頭,所感知到的溫度讓他眉心越發緊蹙。
“錢多多,醒醒,醒醒……”
傅言嘗試着輕喚着她的名字,好過一會兒才見錢多多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唔—
錢多多睜開沉重的眼皮,迷濛的眼眸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傅言,似乎還沒弄清楚眼前的狀況。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傅言伸出微涼的掌心覆在她發熱的小臉上,試圖能讓這股涼意幫她降溫緩解一下。
錢多多愣愣的看着他,臉上的涼意帶走了身體裡一絲絲的難受,破天荒的,她忽然很想他能夠多停留一會兒,至少現在不要走。
“喉嚨乾乾的,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頭也沉沉的,整個人很疲倦,是不是因爲我沒有睡好呢?”
這種低落的有點小矯情的情緒,是她以前不曾出現過的,但也是她無法控制的。
傅言聽完,忽然收回了掌心,往自己額頭上摸了一下。
他緊蹙的眉心鬆開了些許,或許開始意識到剛纔失態的情緒了。
“嗯,我知道了。”傅言說完,直接站起身來往門外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臉愕然的錢多多。
“……知道什麼了你?笨蛋,你什麼都不知道纔對!”
臉上消失的涼意讓她感覺更加難受起來,她氣悶的鼓起小臉,看着離開的傅言無聲的抓狂着。
跑的比兔子還急,難不成怕她吃了他不成!真是個笨蛋!
錢多多迅速的收回了剛纔那些莫名其妙的依賴感,這樣的她是不正常的,即使眼底殘留着一絲的失落,心底還是選擇了忽視對傅言產生的異樣感覺。
“不是公主命,也駕馭不了公主病,錢多多,你不要亂想了。”她低聲的自嘲了一番。
她想起牀去一趟洗手間,剛坐起身時眼前卻猛地暈眩了一下,身子又重重跌回了牀內。
“不是吧?我沒有虛弱到這個地步吧?”
錢多多不信邪的繼續掙扎起身,卻幾次以失敗告終,直到她驢脾氣一上來,一個用力過猛直接向地上撲了下去。
“丫丫的!嘶——!怎麼每次都是這樣呢?一下牀就摔,都快把小饅頭摔扁了,疼死我了……”
錢多多突然討厭死傅言了,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把他吊起來好好胖揍一頓!
去而又返的傅言手中拿着一個小盒子,剛一進門就看見地上趴着一團不明生物,散亂着一頭墨黑的長髮,被子半遮半掩,恰好將她無暇的肌膚顯露出來,一時間說不出的魅惑撩人。
想到她此時還生病着,他半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相反的,傅言竟然有些不悅起來了。
他幾個大步向前走去,將手中的盒子往地上一放,直接把她抱起放在牀上。
“就不能安分點等我回來嗎?沒事滾地板做什麼?”
傅言斂下眉眼沉聲說道,俯身撿起地上的小盒子後,從裡面拿出了一隻體溫計。
“你又沒說要回來,還有啊,誰沒事滾地板了?要不是你……算了,跟你說了也不知道。”
錢多多將後面那句話脫口而出,如果他知道是因爲他弄得她沒有力氣了纔會出糗的,指不定這傢伙得意成什麼樣子呢!
“你還有理了是吧,哼,給我張嘴。”
傅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沉聲強勢的命令道。
“哦……”她果然又犯了奴性了。
只是錢多多有些不明白了,好端端的幹嘛給她測體溫呢?難道她生病了嗎?
想起那些泛着冷光的針筒手術刀,她忽然感到心裡一陣寒毛豎起。
她打死也不去醫院,絕對不去!
傅言等了片刻,拿出體溫計時一看,眉心頓時緊蹙不放。
“居然有四十度!看來得吃藥才行了。”
他低聲的唸叨了一句,又從醫藥箱裡取出了幾瓶白色的瓶子,還拿出了幾張巴掌大的四方紙放在了桌面上,有條有序的從瓶子裡倒出了幾顆藥片放在了桌上擺放好的紙張上。
錢多多雙手捂着小臉,一時間被他專注熟練的樣子看呆了。
沒想到這傢伙認真的像個專業的醫師似得,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的話,還真就被他的樣子糊弄過去了。
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帥哇!嗷嗷嗷!簡直好想衝上去將他撲倒,再狠狠的蹂躪!
咳咳,她不可以這麼色的!要矜持點才行。
要死了要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時間想的太激動,感覺身體越來越熱了,腦袋也越發的昏沉。
不過剛纔傅言好像說過,四十度?該吃藥了?
噢~丫丫的!她這下是真病了,難怪腦子裡一片暈乎乎的,連想法都變得天馬行空了。
哼!一定是昨晚上在浴池那裡玩嗨了,不然怎麼會中招呢?
“那個,我可以不吃藥嗎?”傅大爺,傅大神,打個商量唄,她除了不喜歡打針,同樣也好煩吃藥哇!
“你覺得呢?”傅言慢慢的分配着服藥的次數,擡眸冷瞥了某人一眼。
“呵……我想也是應該不行的。”她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心裡卻鬱悶不已。
鑑於以往的慘痛教訓,她要是反抗的話只怕受得罪會更多。
唔!尿意再次上來了,這下錢多多想忍也忍不住了。
“傅言……”她有些羞澀的躊躇喊道。
“說。”傅言包紮着紙張開口道。
“咳,今天天氣很好哈。”
“說人話。”
“咳,你可以抱我去洗手間嗎?”要不是她自己下不了地,再不會開口提這個事情呢。
錢多多緊張的嚥了咽乾澀的喉間,眼神飄忽的問道,卻不敢對上傅言的雙眼。
“好。”
傅言手中的動作一頓,原來她扭捏了半天就是爲了這個。
他對着錢多多微微點頭,將手裡的東西放回了桌面上,轉身從衣櫥裡拿出了一件長袍式的家居服,將它套在了她的身上後纔將她報起了身。
錢多多摸着身上柔軟的料子,驚訝的是款式居然跟傅言穿着的是同一類型。
霧草!傳說中的情侶衣!
她脣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開心了起來。
其實有時候他看着還是蠻有人情味的嘛,一點都不冷酷呢!
“傅言,你放我在門口就好了,我自己進去。”她的聲音開始柔和下來,雖然還有些沙啞着,但聽在某人的耳中卻顯得動人不已。
“你走得動?”傅言抱着她懷疑的問道。
“應,應該可以的吧。”錢多多自己也不確定了,頭重腳輕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
可是讓他親自把她往馬桶上放下去,那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好,那我就在門口站着,你有事叫我一聲。”傅言不放心的囑咐着。
錢多多乖乖的點下頭,柔聲說道:“好。”
她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忽然感到滿心的安全感。
幸好的是,錢多多憑着頑強的意志力,終於扶着牆面一步一步的向洗手間內挪了進去,只是剛穿好褲子,衝好馬桶的時候,她左腳拌着右腳,然後華麗麗的撲街了。
站在門外的傅言聽見聲響後,二話不說的破門而入,看見的是正摔在地上的錢多多,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在這一刻所發生的事情,將會是她此生中最大的污點!
嬌弱的病美人還沒有學好,反而摔成了一個狗吃屎的窘態,還是在傅言的面前,這怎麼能不成爲錢多多心目中的陰影呢?
原本錢多多打算帶病上班,以顯示她敬崗愛業,威武不屈,貧賤不能移的優良品質, 結果被某人一個熱吻沒出息的撂倒了!
甚至還遭受了即將出賣人格……其實人格不要緊,主要是錢財啊!最近她的生財之路不斷的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你再不聽話,哼!我扣光你的薪水,封了你的‘如郎似虎’!”傅言將她塞進被窩時,最後還發出了警告。
嗯!雖然方法聽起來沒什麼創意,還有點老套,但是勝在百試百靈啊!
嗚嗚……她要不要轉移一下資產呢?壓力好大的說!
就這樣,傅言抓住了錢多多財迷的軟肋,終於逼得她妥協就範,肯安分的留在家裡休息一天。
在傅言的監督下,錢多多還是乖乖的吃下了然那一包十來顆的藥丸。
“這麼多藥?你確定沒有放錯嗎?都可以當飯吃了耶……”她捧着一包看似顏色鮮豔的藥片,實則糖衣炮彈的感冒藥,欲哭無淚的看向某人。
“錢多多,難道你長這麼大,居然還會怕吃藥?”
傅言反過來質疑的問道。
怒!這傢伙是在瞧不起她嗎?竟然問出這麼‘搞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