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艾伯特還處於自責中時,房間裡卻突然傳來了夏星激動不已的聲音。
“艾伯特,你快過來看看!”
轉過身,只見夏星正站在牀沿邊,手還不斷衝着自己揮舞。
以爲是夏若出了什麼事,趕緊來到面前。
“怎麼了?”
此事的他比任何人都要焦急,毫無疑問,生怕自己小心翼翼保護的人會受到什麼傷害。
她已經很脆弱了,如果再受傷恐怕自己真的要一輩子都活在譴責之中。
“剛纔,小若的眼睛珠轉了!”仍然改不掉自己的壞毛病,夏星安奈不住性子的模樣,着實讓人嚇一跳。
不置信的朝着牀上的人兒看去,卻發現什麼動靜都沒有,一切都如同死寂般沉靜。
那張沉睡的面孔,依舊還是那樣端莊的呈現在眼前。
“別開玩笑了,夏星,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
低頭附視着懷裡的人,艾伯特的臉色很是難堪。失落的坐在一旁,獨自拿起牀頭櫃上的水杯喝了幾大口水,似乎是爲了緩解那鬱悶的心情。
眼看着沒人相信自己,夏星索性也不再說什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獨自想着事情。
此時此刻,印天宇倒成了這裡的不速之客。不僅沒有什麼好的待遇,而且還遭受到了冷落。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她身邊,臉上的憔悴似乎是晚上沒睡好造成的,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疼。
然而,讓大家沒注意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夏若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一日三餐,每天都待在同一個地方,如同監獄般難受。印天宇纔來到這裡一天就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弱女子呢?
“夏星,今晚你去我那裡住吧。”
已是臨近黃昏,印天宇想要起身回去,卻始終開不了口。畢竟公司那邊還有許多要處理的事情,不止要管理好自家,更要處理好艾氏集團的會議。
這都虧了他那個最好的兄弟,不然也不會體驗到人世間“苦”的真諦。
“我在這裡還有事,就不去了。”
雖然很想離開這裡,但考慮到夏若,自己還是果斷拒絕。
如果只是艾伯特,恐怕根本不行。身爲女人,做起一些事情來也比較方便。
雖說那是艾伯特的未婚妻,可畢竟還沒有結婚,有些事情還是避免爲好。
“夏星,待在這裡那麼久你也該出去透透氣了。你今天就去天宇家住吧,這裡有我。”
背對着兩人,此時的艾伯特正貼心的爲夏若擦拭手上的污垢。儘管每天都經過洗漱,但他還是習慣了這樣做。
每天干乾淨淨的,不是很好麼?
既然這裡的主人都發話了,夏星也沒了顏面再待下去。看了眼站在身邊的人,只好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直至走出醫院大門,天空中的那輪紅日早已落在了山後,看不見其蹤影。
在印天宇的帶領下坐上了那輛黑色寶馬,坐在副駕駛位上,將頭轉向窗外望着醫院大樓。
看出她的不捨,印天宇安慰的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希望他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
“放心吧,艾伯特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他會好好照顧夏若的。”
話落後,車輛也開始行駛在這條寬敞的馬路上。窗外,是那不斷後退的風景,熟悉而陌生。
病房裡,只剩了兩人,艾伯特頓時覺得一陣舒爽。
知道她平時最喜愛看電視,索性轉身走到電視機旁按下開關。
從裡面傳來動聽的音樂,回過頭,這才發現原來是中國的湖南衛視正熱播的電視劇《相愛穿梭千年》。
情不自禁笑了笑,只覺得歌曲的臺詞太適合自己。
將臉盆放在一旁,艾伯特坐在牀邊溫柔的將她扶起。抱着她的剎那,只覺得渾身的冰涼慢慢轉化成絲絲溫度。
額頭抵着她的腦袋,艾伯特貪婪的呼吸着從頭頂處傳來的髮香。
紗布早已揭了下來,用手放在傷口的位置依然能感受到那塊傷疤。
如此愛美的女子,怎會不注重儀容?更何況,那個地方從此再也長不出頭髮。
殊不知她知道了後果會如何,或許會暴躁得跳起來。只可惜現在,他還不能看見這一幕。
電視熒幕裡,正上演着電視劇的最後一個場景,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來不及看的時候就已經結局。
苦笑了一下,但隨即又將視線拋了過去。晚飯時間已過,艾伯特一點餓意都沒有。
只要能夠將她抱在懷裡就已足夠,至少可以證明她還活着。
“老婆,已經將近一個月了,求求你快醒醒好麼?要知道,你老公我的心早已被你掏空了,現在只剩下了軀殼。倒不如和你一起,倒有個自在。”
不知是不是受電視劇的影響,艾伯特刺客說話都與男主角有些相像了。
換作平時,夏若肯定會忍不住嘲笑一番。
“你看看你,還學古人說話呢?”
想起她開心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暖暖的。將手中的幅度放大,好讓她能察覺到自己的溫暖。
感受着她那微弱的心跳,眼睛不禁一下子紅潤了起來。
礙於是男人身份,所以他不夠能流淚。不過強忍着,比亂箭穿心還要痛苦。
“親愛的,你別這樣,否則我也會心痛的。”
耳邊,似乎迴響起那
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猛地低頭一看,懷裡的人兒卻還是那般沉睡。
還以爲這是幻覺,卻又如此真實。到底這是一場夢還是自己想多了?
“夏若!”
低頭喊了一聲,可對方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不得不爲自己的傻自嘲,因爲太過思念而出現了幻聽,這很正常。
心,已不在自己身上,遠遠漂流他鄉。
不過是一場簡單的車禍,她卻如此貪睡,讓身邊的親人都焦急不已。
有人說是她太過頑皮了,想和大家開個玩笑。也有人說是她太累了,所以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睡一覺,哪怕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這個沒有溫度的身體,和死屍沒有任何區別。
門縫裡,不斷傳來過路人的談笑聲,只是這一切對於艾伯特來說無比諷刺。
懷裡的人已經成了這樣,那些人還有心思在外面說笑,想想就覺得可氣。
但有沒有想過,這些人和夏若沒有絲毫關係,而且他們也並不知道這裡的病人受了怎樣的傷。
現在的他已經變得不再是自己了,經不起思考。
動聽的音樂傳入耳膜,夢境中是一片花海。一抹瘦小的身影正蹲坐在花中間,而她的身旁,則是兩個帥氣的小男孩。
他們身上穿着一模一樣的衣裳,如果不仔細看臉的話還以爲是雙胞胎。
“小若,我們兄弟倆長大後一定會娶你爲妻子的。”
其中一個男孩不害臊的說出這樣的話,導致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
“傻瓜,我怎麼可以同時嫁兩個人。”害羞的埋着腦袋,玩弄着手裡的那枚花環。
說話的同時,眼睛並沒有看向對方,而是朝着另外一邊偷偷看了一眼。
一直都很好奇,爲什麼他老是不和自己說話。還以爲是因爲討厭,可每次都陪着自己出來玩兒。
甚至有的時候還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和那些大好幾歲的哥哥們打架。
那一刻,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裡依舊拿着用野花做成的花環。
雖然很普通,但不得不說真的很漂亮,那也是她最愛的東西。
小臉兒佈滿了血絲,回到家後還被家裡人罵了一頓。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下保護她的念頭,每次四目相交,他總會傻傻一笑。
對於年幼的他們,自然什麼也不懂。
直到他離開,纔對着矮一個頭的自己說:“小若,等我長大後一定會排在哥哥前面把你娶回家的。”
他的離開,代表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傻傻地等着他的消息,甚至每次經過那棟舊樓前還會停留一段時間。
二樓的那扇櫥窗,遲遲保持着原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