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北辰寒現在這個表情,洛染都不懷疑現在他就想捏死她。
可是……他憑什麼來的這麼大的怒氣?就爲了蘇然送她去醫院送她回來?
心底漫過一絲諷刺,不等北辰寒開口,她又道:“北辰先生,如果你今天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無聊的話,那請你馬上離開。我覺得你沒有立場來指責我的任何事情。我跟誰在一起,呆多久好像也與你無關。畢竟,現在你連我的上司都算不上了。”
這些話,若在以前,說的時候她還會先掂量一下,可是現在她不願意想那麼多了。
她給過自己機會要認清自己,卸去心防,試着走近他。可是,他卻拒絕了。就爲了眼睛裡看到的那一幕,他就認定她要殺他,毫不留情面的就把她從公司開除。
這樣的人,看來也不值得她靠近。所以從邁出帝國集團大門的時候起,她就把自己的心又鎖了回去。
此刻面對他,她也就沒半點別的心思。只想讓他早點離開,因爲她不想看到他。
眼眸下,女人不停開合的紅脣就像顆火星瞬間把北辰寒已然膨脹的怒氣點燃了。
“立場?你問我要什麼立場?”
低吼一聲,他的手快如閃電一般的掐上了洛染的下巴。
很重的力道,洛染甚至覺得比腳腕上的扭傷還疼。
“說,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北辰寒繼續問她,聲音如地獄修羅一樣陰寒。
幾天不見,她就跟蘇然熟到這種地步了?蘇然放着重要場合不去來送她去醫院,還抱她上車,他們的關係可真近啊。說不定這幾天他們就一直在一起。而這個女人,從他這裡離開之後,立即轉投蘇然的懷抱了?
盯着洛染的臉,北辰寒不斷的臆測着他迴避這個女人這段時間裡她可能發生的事情,甚至他的腦中已經勾畫出了她和蘇然親親我我的畫面。
就好像今天,蘇然抱着她時候的樣子。
“北辰寒,你瘋了。”洛染的聲音都扭曲了,“你自己不來幫我,還不許別人幫我,難道你非得看着我死掉才高興?”
被掐着下巴,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怪異。不過,不管多麼怪異,這話的意思還是明明白白的傳進了北辰寒的耳朵裡。
震怒的表情在這個瞬間突然一僵,他的手也突然軟了力度,緩緩的收了回來。
瘋了……他好像真的瘋了。瘋到從蘇然帶着她離開,他就跟了過來,一直跟到醫院,跟到學校,然後蘇然走了他還在。
車在學校外面一停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路燈亮起來的時候,還是終於沒忍住跑了進來。
對,他的確是瘋了。
明知道這個死女人不值得他再浪費什麼感情,卻竟然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在她身上浪費了大半天的時間,他不是瘋了是什麼?
宿舍裡靜的呼吸可聞,洛染此刻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痛。下巴上剛剛被他掐的痛,腳腕上扭傷的痛,中間還有……心裡,很痛。
她咬着脣沒再說話,就這樣過了一分
鍾,北辰寒竟然轉過了身,大步不停的走掉了。
“瘋子!”洛染低咒了一聲。身體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樣,一下倒在了牀上。
他跑來幹什麼?專門奚落她,嘲諷她?可是,明明是他自己不再給她機會的不是嗎?他還有什麼資格再來對她吼這些話?
北辰寒,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無力感襲上心頭,身上的疼痛也彷彿更明顯了幾分使得她不得不縮在牀上,抵抗着。
“染染。”門口終於傳來了樂童的聲音。
她一進來就奔到了洛染的牀邊,“染染,你怎麼了?我剛剛看到總裁了,你……你們……”
北辰寒出去的時候,樂童剛好走到宿舍樓門口,一看見他,那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所以這一進來就是滿肚子的疑問想要搞清楚。
可一看清洛染的臉,樂童又突然轉移了話題,驚呼了一聲:“你的臉怎麼搞的?”
她指的是洛染的下巴,那裡被北辰寒剛剛那不要命的大力道掐的生生紅了二條印子。
洛染不想多說,就收了收情緒語氣平淡的道:“沒什麼。不小心碰的。”
她坐起來,擡手撫了一下下巴又忍不住‘嘶’了一聲。
那男人剛剛可真狠,現在還疼的要命。
樂童見狀,皺起了眉,目光又挪到他洛染受傷的腳腕上,“我還以爲總裁是來看你的。難道不是嗎?”
她也不是傻子,就算洛染不說,她也看的出來下巴上那二道紅印是掐出來而不是碰出來的。所以就此推論,這二人剛剛在宿舍裡一定不會發生什麼愉快的事情。
洛染聽她說這話,冷笑了一聲,“他會來看我?童童你真會想。”
“不是啊……”樂童歪着腦袋看着洛染,“我剛剛在門口碰到他的時候,他跟我說,讓我放幾天假,這幾天不要去公司了。哎,你說他莫名其妙的說這種話,難道不是讓我照顧你?”
“你說什麼?”洛染心裡一顫,不相信的盯着樂童。
樂童衝她點點頭,肯定道:“別懷疑你的耳朵。我發誓他真的是這麼說的。哦……不過現在想想,他那個臉色剛剛好像是蠻難看的,怎麼了你們該不會在這裡打架了吧?”
“你胡說什麼?”洛染嗔了她一句,“我能跟他打架?不被他打死就好了。”
她用這些輕鬆的話藏住了心裡那些又開始亂七八糟起來的情緒。
如果樂童的話是真的,那北辰寒他爲什麼要這樣?跑進來折磨她一下,然後又特定讓樂童的假讓她照顧她。
爲什麼呢?
想了一會,洛染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攪的頭都疼了。
“算了。”她突然道,“不說他了。童童,我餓了,你給我帶吃的了沒有?”
洛染轉移了話題,樂童一聽,忙提起桌上她帶回來的盒飯,“喏,放心了,不會把你餓死的。我還真怕你餓死了到時候總裁找我算賬呢。”
“你閉嘴。”洛染佯裝生氣的瞪了她一眼,隨手接過
遞過來的飯盒,低下頭,看着飯菜卻又突然覺得沒什麼胃口。
這一夜,因爲腳傷很痛,洛染也基本沒睡。後面幾天樂童按照北辰寒的指示真的沒去公司,洛染說她,她只取笑道怕總裁大人找她麻煩。
就這樣過了好幾天,洛染的腳傷終於好了大半,能下地活動了。這幾天裡,蘇然給她打過電話,也發過信息。每次她都是淡淡的迴應,蘇然也都沒往下說什麼。
而北辰寒,在這幾天裡也沒再找過她。洛染沒再去猜測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反正那個男人的心思她也猜不透。她只希望日子以後能平靜的過下去。
腳傷好了之後她纔回了家。洛雲身體還不錯,唯一讓洛染不放心的還是許霆。
洛雲告訴她,許霆早之前二天又來了一次,還是那些話。態度也比之前看上去更有誠意。但是這次,洛雲在之前洛染的提點下,跟他提了離婚證的事情。
洛染看得出來,洛雲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心裡還對許霆有希望。但是,她也並不擔心,因爲她知道許霆拿不出離婚證來。他可捨不得跟樑玉清離婚。
所以這件事能拖就拖,拖到洛雲對他死心了就行。而她自己之所以沒把許霆那些骯髒的目的都說出來是因爲她不想讓洛雲知道北辰寒的事情。
洛雲不許她現在就談戀愛,更不許她跟有錢男人有什麼瓜葛,她不想惹她生氣。所以只能瞞着。
在洛染看來,這件事上洛雲的想法其實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嚴格控制自己跟男孩子交往,另一方面她又想跟許霆那種人渣男建立婚姻關係。這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可是仔細一想,洛染又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媽媽的想法。控制她,是不放心她。之前的經歷讓媽媽覺得人心險惡,所以纔會對女兒格外要求嚴厲。
而想跟許霆結婚,則是媽媽的一點私心。一點渴望正常家庭的私心。
這一點,洛染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質問媽媽什麼,每個人都會有私心,媽媽有當然也不奇怪。
自從洛雲提了離婚證的事之後,許霆也確實消停了二天沒再上門,也沒再給洛染打電話。
洛染本以爲這件事就會這麼翻過去。卻沒想到,不久之後的幾天,更大的陰雲就籠罩到了她的頭頂上。
這天是週一,上次一個用人單位上週給她打了電話說初試她通過了,今天讓她過去做複試。這是個好消息,所以這天早上洛染起的很早,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去那家公司。
卻沒想到,剛出門,她就被人堵在了門口。
樑玉清,這個女人竟然跑到她家裡來了,而且看上去還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她想幹什麼?
洛染瞬間警惕起來。
“你來幹什麼?”她擋在門口,又刻意壓低聲音,不想讓在臥室的洛雲察覺到門口的狀況。
洛染知道,在媽媽的一生裡,她最恨的人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一身貴婦打扮的女人,樑玉清。
見了這個女人,媽媽會怎麼樣,她真的不敢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