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熙下了狠心,那手攥着酒瓶刺下來的時候半點猶豫都沒有。一秒後,許歡顏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便響徹了整個房間。
血腥味衝入鼻尖的時候,洛染幾乎忍不住要站起來。來的時候,在車裡北辰寒已經告訴了她,他今天的計劃。
而他這個計劃的前半部分就是讓張澤熙自己處置許歡顏。這樣他們能省點力,而且便於後面的計劃實施。
可是大概連北辰寒都沒想到張澤熙的手段這麼兇狠吧,竟然就用那玻璃渣真的硬生生的化花了她的臉。
一分鐘不到的功夫,許歡顏的臉上就被鮮血覆蓋了,那血像一條條蜿蜒的小蛇順着她原本精緻的臉頰上滑下來。男人用力太深的地方,甚至還有血肉翻出,就好像一張小嘴,開在了她的臉上。
還不止她的臉,這個像魔鬼一樣的男人在把許歡顏的臉弄得血肉模糊之後,那鋒利的刺面有刺像了她的手腕。
許歡顏的慘叫叫的人頭皮發麻。洛染終究沒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恨許歡顏不錯,可也看不下去這種殘忍到沒有人性的做法。
“夠了!”她大聲喊了一聲,渾身都在發抖。這是嚇的,她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也完全沒料到今天會有這樣血腥的場面。她嚇壞了。
但是她這一聲根本沒起什麼作用。因爲她根本不瞭解行兇者的心裡。
有許多的罪犯,他的本意往往不是要致人死地,多半的情況都是在行兇的過程中某種變態的快感得到了滿足,以至於激的他收不了手,最後才弄出人命。
張澤熙現在就是這樣。他先被北辰壓了一把,又被許歡顏這麼一氣,心裡早就攢了一股出不來的惡氣。
這時候見許歡顏這一臉血的慘叫掙扎,非但沒讓他害怕,反倒讓他長出了一口惡氣,甚至讓他興奮不已。
這樣的興奮下,他根本就沒有理會狂喊他住手的洛染,依舊下了狠心把那玻璃朝許歡顏的手腕上刺了下去。
洛染猛然站起來的時候北辰寒就跟着站了起來。他冷冷的看了張澤熙一眼,伸手一把將這個行兇者拽了過來,摔到了沙發上。
話是懶得說了,本來他對許歡顏也沒什麼同情心,但是洛染受不了,他也就發了一回善心,讓這個血淋淋的事情到此爲止。
伸手攬住了洛染的肩膀,北辰寒就將她帶了出來。
陸蔣二人跟在後面,出了門,北辰寒纔對蔣公子露出了一抹歉意,“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的話纔開了頭就被蔣公子擡手打住了,“不算什麼。大不了我讓人重新裝修好了。”
借了他的地方,結果卻讓這地方染了血,這種事情對向來有點潔癖的蔣公子來說也算大事了。所以北辰寒要道歉。
但是朋友之間,有時候也不用那麼矯情,所以蔣公子這麼一說之後北辰寒也沒再說什麼了。
陸以慕看看洛染髮白的臉,微微皺眉對北辰寒道:“那你們先回去吧。後面
的事情我和景炎處理。”
北辰寒沒再說什麼,帶了洛染就離開了度假村。
一路上,洛染的腦子裡都是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色。她甚至能感覺到那血一定是冰涼的,涼的刺骨,就像她現在的感受一樣,渾身冰冷。
坐在車裡,她下意識的緊了緊薄外套。臉色並沒有轉好,反倒更白了。她知道,許歡顏的噩夢其實還沒有過去,或者說是剛剛開始。
明天或者後天,北辰寒就會把張澤熙涉非法生意的證據通過蔣景炎那位在紀委當官的叔叔以許歡顏的名義交到紀委去。
接下來肯定就是對張家的一番徹查。到時候張澤熙就會懷疑是許歡顏告的秘。肯定又會找她的麻煩。
這就是北辰寒爲什麼要挑起張澤熙和許歡顏反目的原因。一箭雙鵰,一來借張的手收拾一下許歡顏。
二來,讓許歡顏的高密嫌疑比他自己顯得更大一點。這樣事發之後張澤熙就不會懷疑是北辰寒做的這件事。
畢竟北辰寒要是想對付他,完全可以把那些東西直接交上去,然後自己動手收拾許歡顏。根本不要繞這個彎。
到那個時候他會更傾向於認爲是那個之前就威脅過自己的女人高的秘,而不是北辰寒。
至於北辰寒自己,他對張澤熙說的那句話是真的:他不想樹敵。哪怕就是一個快要倒臺的市長,他也不想讓張家或者是其他什麼人知道這件事是他在幕後操縱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些嫌疑都轉到許歡顏頭上去。這樣一來,避免了張家人恨上他,又不會讓別人覺得他心狠手辣,無礙名譽。
而通過今天這麼一出鮮血淋漓的戲之後,洛染相信北辰寒的計劃會成功。
許歡顏肯定會恨死張澤熙,而張澤熙也會知道許歡顏恨他入骨。到時候,許歡顏的報復他一定不會覺得奇怪。
所有的事情都在北辰寒的掌控之中,雖然有些超過了他的預料,可是結果卻達到了他的預期。而北辰寒做這些是爲了誰,洛染更是心知肚明。
只不過,這事情做完,洛染卻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那抹血色在她腦海中總是抹不去,總讓她心裡繞着一股恐懼,散不開,她又怎麼能高興的起來?
北辰寒也知道這件事讓洛染受驚不小,所以自從度假村回來之後他便沒有再提過這件事。
這樣過了二天,洛染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這件事就算翻過去了。
許歡顏的事情告一段落,另外一件事就被洛染提上了日程。那就是蘇然的拜託,她之前就跟樂童提了二回,可每次話還沒說透,就被樂童拒絕了。
這位之前一直是追在人家後面的樂小姐,這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鐵了心的要跟蘇然斷絕關係了。
對於其中的原因,洛染其實是好奇極了。不過再怎麼好奇,樂童不肯說她也沒辦法。而她能做的就是給她和蘇然的關係上推波助瀾一把。
洛染打定了主意之後,樂童便接到了她的
電話。電話裡洛染約她在她們常見面的那個小咖啡館見面。
這段時間樂童的心情一直不太好,所以原本她也不想來赴洛染的約。可她到底還是經不住洛染的軟磨硬泡,最終答應了。
這天本來就是週末,樂童睡了懶覺起來的晚,加上動作磨蹭了一會,這一磨蹭時間就不早了。
確定來不及的時候,她打又打了電話給洛染,誰知道那邊嘟嘟囔囔的好像還在睡覺。這下樂童就放心了,催了洛染幾句她纔出門。
等她到地方,時間已經比約定的時間遲了一個小時。這間咖啡館不大,佈局精巧,裝修風格都是田園系的,一走進去沐浴在輕緩纏綿的音樂裡,就好像走進了自己的閨房一樣溫暖。
以前二人要是聊點什麼小心思,就愛來這個地方。可今天,樂童在這裡看到的卻不是洛染,而是蘇然。
шωш ☢ttКan ☢C〇
他臨窗而坐,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在他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她進去的時候,他正坐在那裡微微蹙着雙眉看着門口。等她的腳一跨進來,二人的目光就觸到了一起。
時隔這麼多天,再看見這個男人,樂童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所以,她那另一條腿就沒往裡面邁,直接轉了身,往外走。
“樂童。”
蘇然喊了一聲,立即起身追了出來。
樂童的二條小腿當然不是什麼奔跑利器。就算她真的捂着包很沒有形象的在大街上狂奔起來,沒過一會她也還是被蘇然捉住了。
“別走,我有話想跟你說。”
蘇然拽着她,急急道。
被人鉗制着,跑也跑不掉,樂童只好轉過來面對他。
“如果你想說道歉的話,那不用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忘了。”
忘了?那種事能說忘就忘的?
蘇然眉心一沉,神色嚴肅,“我們進去說,你要是不想在這裡說話,去我車裡說也行。”
他說這個話的時候那手還跟一把鐵鉗一樣,死死的鉗在她的小胳膊上沒鬆開。樂童低頭看了一眼他的手,因爲攥的太緊,那手的關節處甚至能看得見青筋。
“不用進去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好了。”
蘇然一聽,瞟了咖啡廳一眼後直接拉着她走向了不遠處的。他的車就停在路邊幾十米遠的距離。
樂童起初抗爭了二下,可這男人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完全沒了往日那種儒雅的風度,他簡直被電視劇裡的霸道總裁附身了一般,完全不理會她的反抗,毫不留情的直接把她拖進了車裡。
拖進車裡還不算,最要命的是他自己也跟她一起擠進了後座。這樣一來,這個狹仄的空間裡,就越發的顯得氣氛緊張,彷彿變成了一個悶不透氣的高壓鍋,壓的樂童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樂童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緊緊的貼在了車門上,才摁住砰砰亂跳的心,扭頭看向蘇然。
“你,你想跟我說什麼?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