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莫桑桑纔回過神來,看着站在牀沿的宋少南,搖了搖頭:“我覺得好多了。”
莫桑桑的聲音讓宋少南一下子回神,眼神很快的褪去了恍惚,定了定神,纔看着她冷淡的指了指旁邊他之前放着的托盤。
莫桑桑隨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纔看清楚,碗裡裝着的是糯糯軟軟的白粥……
他熬的?
莫桑桑眼神剛晃了晃,宋少南冷淡的聲音就再一次響了起來:“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吃藥。”
說完,宋少南就像是不想在這裡再多呆一秒一般,立刻轉身就快速的走了出去,還用力的“砰”一聲關上了莫桑桑臥室的門。
莫桑桑看着他急匆匆的動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放棄了思考他到底是怎麼了,然後就端過了一旁的粥。
因爲渾身痠軟,她的手沒有一點的力氣,手指抖了半天,才舀起來一口送進了嘴裡。
莫桑桑雖然餓,但是卻並沒有什麼胃口,一小碗粥,只吃了不到一半,她就放下了勺子,將碗放在了一邊,然後就又抖着手指拿過藥和宋少南剛一起送進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將藥吞了進去。
她躺在牀上發了會兒呆,然後感冒藥就起了作用,睡意席捲過來,她又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宋少南是在一個小時之後,重新打開莫桑桑的臥室門的。
看到躺在牀上已經睡熟了的女子,他才完全的推開了臥室的門走了進去,一直到走到了牀邊,他才站定了自己的步子,視線落在女子那熟睡的臉上,一動不動。
先前,他如果不是在自己的情緒失控之前匆匆地離開,估計又會對着她發火了吧?
他其實是不想對她發火的,但是,面對她,好像就總是控制不了情緒……
宋少南在莫桑桑的牀邊站了很久,又給她掖了掖被子,才轉身打算離開,剛走了一步,視線卻在不小心看到陽臺上的藤椅時,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想了一下,然後就朝着陽臺走了過去。
昨晚的雨,一直下了整整一晚,到現在,陽臺的地面上到現在都還有部分是溼的,而藤椅下面的部分,卻是完完全全的幹了,也就是說,昨晚,一整晚,這個藤椅就放在這裡了?
他之前在看到感冒了之後,一直到了醫院,腦海裡面都在想着,她昨天沒有淋雨,也沒有凍到,怎麼就感冒了,現在看來,是有原因的……
她在藤椅上到底坐了多久?是幾個小時還是一整晚?
宋少南在陽臺上站了許久,然後就離開了莫桑桑的臥室,進了書房。
……
等莫桑桑再次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整個臥室裡面黑漆漆的一片。
她坐起來,打開了臥室的燈,然後才下了牀,先去浴室上了個廁所,又用溫水洗了個臉,才從浴室出來,找了件衣服換上,便走出了臥室。
她本來是有點渴,想下樓去廚房倒點水喝的,卻在剛走出臥室,就看到一樓亮晃晃的燈光時,腳步頓了一下。
難道是,他在看電視?
莫桑桑帶着這個疑惑,慢慢的下了樓。
在客廳,卻並沒有看到宋少南的身影,就在她轉身朝廚房走去的時候,才發現,廚房的燈是亮着的,而在燈光下,男子的身影正站在流理臺前,靜止不動……
他在看什麼,看的那麼專注?
莫桑桑忍不住疑惑地眨了眨眼,同時朝着廚房走了好幾步。
走的近了,她纔看清楚,男子低着頭,正認真的看着前面竈臺上的鍋,而裡面正不停的冒着滾滾的熱氣……
莫桑桑想到中午的那碗粥,應該也是他親手熬的了吧?
雖然他嘴上說着,怕她傳染給他,擔心她因爲感冒而影響了工作效率,卻在私底下,不僅給她送水拿藥,還親手給她熬粥……
莫桑桑感覺到,胸口的地方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然後就有滾滾的熱流從裡面流了出來,很快,便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莫桑桑吸了吸鼻子,正打算出聲,宋少南就聽到了她的聲音,整個人僵硬了一下,然後纔將爐上的火關的更小了一點,纔回過身,看着站在門口的她,淡淡的說了句:“你醒了?”
莫桑桑點了點頭,本來還因爲昨天晚上在書房發生的那件事情而對他有些畏懼的心,在看到剛剛那一幕的時候,竟然消散了不少,甚至聽到他的問話,在點頭之後,還主動問了一句:“你在煮什麼呀?”
可能是因爲放鬆,莫桑桑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和平時對他的恭敬完全不同,甚至還帶上了微微的嬌軟。
宋少南注意到了,整個人又是微微的一個恍惚,然後才定了定心神,看着她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感冒了的人,不吃粥還想吃什麼?”
他真的是在給自己煮粥。
莫桑桑的心底又暖了一下,心底越發的放鬆了,下意識便嘀咕了一句:“不然吃肉也行呀。”
吃肉……
宋少南嘴角抽了抽,沒理她的瘋話,轉回身子又攪了攪鍋裡的粥,然後就關了火,從一旁拿了碗,將鍋裡面的粥都盛了出來。
莫桑桑一直安靜的看着他的動作,覺得整顆心都是暖暖的。
宋少南盛完粥,見她站在廚房門口不動,便將粥碗遞給了她:“端出去。”
“哦”莫桑桑上前幾步接了過來,在離開之際,又聽到他說了一句:“小心點,別燙到了手,摔了碗,我難得重新熬。”
還摔了碗,難得重新熬……
明明就是要她小心點,別燙到了自己嘛。
莫桑桑咕噥着,將碗端了出去,放在了餐廳的飯桌上,一回頭,看到他在冰箱裡面拿東西,然後就又走進了廚房,便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要做什麼啊?”
宋少南好一會兒沒回答她,就在她都走到了廚房的門口,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不能吃太油和太鹹的,所以,我就只弄一點很清淡的。”
說完,宋少南就開始在流理臺前又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