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感情這種東西,是奇妙的存在。如果你不想要它到來,它卻會屁顛屁顛地湊過來。在蘇米看來,便是如此。
房間裡,曖昧的氛圍一直上演着。聽到蘇米的詢問,尹浩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回答。對於這個答案,他似乎也想要知道。這段時間來,尹浩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感情。從最初的排斥,他已經能夠試着去接受它的存在。
凝視着她的眼睛,尹浩的眼裡帶着很淺的溫度,說道:“嗯,或許是。”第一次相遇,只是開始。而在那情侶巷裡,他奪走她初吻的那一刻,一切就變得不同。
得到這樣的回答,蘇米卻發現自己無法坦然地面對。明明應該排斥,心裡卻涌現出一抹的喜悅,帶着甜蜜的感覺在心間縈繞着。緩緩地,蘇米嫣然一笑,說道:“嗯,夠真誠。很晚,你該回房了吧。”
彈了下她的腦門,尹浩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嗯,我先回房。等劉嫂做好晚飯,記得吃。”說完,尹浩站起身,轉身往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離開,蘇米久久才收回視線。望着眼前熟悉的環境,卻已經不是最初的模樣。以前這裡是她的家,可是現在,卻不是。躺在枕頭上,蘇米默默地落淚着。回到家,她成了淚人兒。
蘇米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她都要爲蘇正河報仇。聽着陳才的意思,莫非當初的那場火,與穆遠華也有關係?如果真的是那樣,蘇米絕對,會讓他血債血償!直接殺死,未嘗也不是好的辦法。
餐桌上,蘇米與尹浩相對地坐着,一起吃飯。不自覺地看向她左邊的位置,以前蘇正河最喜歡坐在那。“以前爸爸喜歡坐我左邊,爸爸說,我的左邊挨着他的右手,這樣可以更好地夾菜給我吃。”蘇米懷念地說道。
尹浩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尹浩冷淡地開口:“以後我替你夾菜。”說完,尹浩站起身,坐在她
左手邊的位置。
蘇米沒有反對,這裡現在畢竟是他的家。記憶的洪流打開,過去的一切不停地涌現出來:“我右手邊的位置,從我們搬到這裡開始,就一直空着。爸爸說,那是媽媽最愛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夠搶走。記得有次朱玲玉不知道坐在那,被爸爸教訓了一頓。”
想起那次的事情,蘇米不由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朱玲玉被訓斥得那麼慘烈,整整一晚,蘇正河不准她吃飯。最後,也是她覺得她可憐,才送飯過去。現在想想,以前的蘇米真是太蠢笨。竟然會以爲,朱玲玉是好人。或許,她的僞裝太厲害。
尹浩沒有出聲,不願打破她的回憶。從記憶中抽回,蘇米側過頭,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老是說起過去的事情。”
看着她,尹浩平淡地回答:“不會,這些可以讓我更瞭解你。”同時也瞭解到,蘇米對蘇正河的感情有多深。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吃過飯,蘇米便與劉嫂等人聊天。因爲太久沒見,蘇米發現可聊的事情很多。而更多的,則是說起曾經的歲月。只是那些,終究只能成爲記憶裡的一部分。當她終於結束聊天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點。
走上樓,敲開了他的房間。來到他的房間前,蘇米望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說話間,蘇米拉起他的手,往前奔跑而去。尹浩沒有拒絕,與她一起往前走去。
來到最頂樓的閣樓那,打開那一扇窗戶,便可以看到蔚藍天空裡的星星。蘇米拉着尹浩在自己的身邊坐下,笑盈盈地說道:“這個閣樓呢,是我讓爸爸特意留下來的。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裡,看一夜的星星。要是還是心情不好,就會從這裡爬出去。”
瞧着她指向窗戶,尹浩的眉頭不由皺起:“這裡爬出去?”她的身體,有那麼小嗎?
嘿嘿地笑了一聲,蘇米眉眼彎
彎,一臉自豪地說道:“別的人做不到,可我卻可以哦。我的骨頭天生很軟,這種小窗戶對我來說,小菜一碟。以前爸爸如果惹我不開心,我就從這裡爬出去。爸爸對我束手無策,只能在那懇求我的原諒啦。”
自從來到這個房子裡,尹浩聽了太多關於蘇正河的事情。可是因爲知道得越多,他的心裡卻是越不安。如果讓蘇米知道,蘇正河的死與他有關,不知道到時會時怎樣的見面。她與他,還能這樣平靜地坐着聊天嗎?
因爲知道答案,尹浩更不願意去想。擡起手,落在她的後腦勺上,尹浩低低地說道:“蘇米,你很任性。”沒來由地,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蘇米並不反對。望着夜空裡的星辰,蘇米的眼睛眯着,淺笑地回答:“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任性一輩子。只可惜,很多事情再也回不去。而我,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傻天真的蘇米。”如今的她,懂得心狠,懂得手辣。
不喜歡她眼裡的那一層陰霾,尹浩伸出手,將她拉向自己的懷中。手掌落在她的後腦勺上,尹浩施加力道,冷淡地開口:“在我面前,你可以是。”
蘇米沒有做聲,只是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吸着他身上傳來的好聞味道。她與他的相遇是在一年前,蘇正河出事也在那幾天。那一個月,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人,還是不要長大得好。不長大,就不用面對這些。”蘇米感慨地說道。
注視着某個方向,尹浩對此作出迴應:“可是不長大,就不會遇到命中註定的人。”
命中註定,她與他會是命中註定嗎?想起上一次A市血煞組織聚會裡的情景,蘇米的臉上帶着一抹無奈與抱歉,說道:“我想,我應該是沒有勇氣,去面對那所謂的命中註定。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想,我沒有勇氣,去選擇一些,對我比較困難的抉擇……”所以必要的時刻,我只能說抱歉。蘇米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