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 小偷街霸不怕警*察,卻怕□□。
爲什麼?
手段狠,黑吃黑唄!
假班主任雖然沒能識破大巫師的準確身份, 但, 他猜到鹿笙可能來自苗疆, 這一點就足夠了。如果只是面對劉星宇這種略中二的高中生, 班主任的奸滑一定派得上用場, 但對上苗疆的巫師蠱師,假班主任可就得悠着點兒了。
靈界正道的修行者不會隨便下黑手,苗疆的巫師和蠱師可就不一定了。就算下黑手, 正道修行者也會一刀下去給個痛快,巫師和蠱師可是出了名的會折磨人。
假班主任對上鹿笙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神, 心中一凜:怪了, 這姓鹿的小子明明只是一個高中生, 爲什麼他的眼神毫無破綻?這人……似乎閱歷遠比我深厚啊!
奸滑的人不會讓自己輕易狗帶,假班主任換了一副表情:“我犯不着跟一個凡人過不去, 他被我關在他家的地下雜屋裡,這會兒應該還沒有醒來。”
鹿笙白了假班主任一眼,不再理會他,轉過頭走到劉星宇身旁去了。
鹿笙傲嬌不假,其實他也很貼心。接下來的問題, 他用眼神暗示劉星宇去問。劉星宇算是容玉曈同門不同師的師弟, 鹿笙故意不在這種時候掩蓋劉星宇的光芒。劉星宇表現好, 容家上下才會更加器重他。
還真別說, 有人撐腰, 劉星宇的氣勢就上來了,睥睨假班主任說:“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樣冒充班主任、又是怎麼樣坑害我們同學的?還有, 你們這身隱匿功夫是從哪裡學來的?”
假班主任稍微猶豫了一下,但瞄到鹿笙那冷冰冰的眼神,他還是開口了:“我叫大成……”
大成是黃永倫的助理,他在血色十字會的資歷不算淺。劉星宇先前猜的不錯,大成是在今天上午才扮成班主任的,然後利用身份的便利分別把“天機石”植入了丁日以及學習委員等人的眉心。大成和同伴們隱匿的訣竅,不在於他們從血色十字會學到了多麼精妙的法術,而是蔡家送給血色十字會的“隱匿符”太好用。
“隱匿符”屬於中低階的符籙,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容家擅長畫符的驅魔師們也會繪製。只不過,蔡家出品的“隱匿符”似乎尤其好用,以鹿笙這樣的修爲居然都感應不到敵方埋伏在近前。
容玉曈搜出一張“隱匿符”收好,這要帶回容家以供研究。
劉星宇繼續質問:“你爲什麼要刺傷丁香,又爲什麼要在學校裡作亂?”
“丁香遇刺跟我沒關係,在這之前我根本不認識她。至於今天學校裡的事,我只是執行上級的任務而已,是什麼原因我真的不知道。”
鹿笙認真聽着,忽然臉色一沉:“糟糕,調虎離山,羅素有危險!”
一句話,劉星宇、容玉曈、花將離立刻醒悟過來。雖然大家都不明白爲什麼血色十字會要對狄姓火蟻姐妹下手,但想到丁香的天機石可以被用來幹壞事,那麼羅素的天機石也有利用價值——不同天機石被不同的火蟻妖吞入內體,時間一長就與其修爲相輔相成。羅素和丁香的修爲高過普通火蟻妖,她們的天機石結合了自身妖力,已經成了一種難得的“被煉製過的法器”。
當機立斷,容玉曈和花將離帶着大成等人返回容家分部,劉星宇和鹿笙趕往羅素的住處。至於可憐的班主任,先讓他在雜屋裡睡會兒吧,只能回頭再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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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奔跑趕路,劉星宇的速度絕對不容小覷。他拉着鹿笙,轉眼消失在容玉曈和花將離眼前,轉眼就拐出校園進到大街。
已經過了車流最高峰的十字路口依然車輛不少,紅黃綠燈照常工作,開車的卻有幾個呼出輕微酒氣。趕場玩鬧的人類就是大膽,酒駕害人害已,他們從來不往心裡去。
車行人往都有相對的秩序,偶爾不守秩序的行人和車輛玩兒的就是一個心跳,作死天天有。人類那雙渾黃死生的肉眼看不到,在他們的頭頂交通指示燈高杆之上,幾個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雙方領頭的都穿着H大附中的校服,戴面罩的那位只能根據身形辨認是一位女子,另一位則是羅素。面罩女子這邊的面罩男們的穿着很讓劉星宇眼熟,與假班主任大成帶的幾名手下雷同;羅素那邊的,卻是幾個高矮不一的小孩子。
鹿笙和劉星宇沒有立刻上前加入團站,而是停在行人等待區。等待區已經站了兩位觀戰已久的高人,正是香球和尼羅。
尼羅張開特殊結界罩住“戰場”,結界裡邊發生的一切只有修行者的眼睛才能看到,凡人如視空氣。所以,只要他站在這裡,凡人世界只管照常運行。
看到鹿笙走過來,香球蹦到他身邊,擡手指向那個蒙面的校服女生說:“這個女的好奸詐,差一點就把我們都騙了。”
鹿笙立刻明白之前在校園裡發生的事情都被香球和尼羅看到了,他沒有責備,而是直問:“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把她妙殺?”
“殺了她那是便宜她,我就喜歡看容家的小妖精們慢慢折磨她!”香球滿臉壞笑,“況且,她好歹是我大蟲族出身,我動手滅她,有失我的身份。”
鹿笙的眼神有些變了:“蟲族?”他修爲再高,也只能從蒙面女戰鬥時溢散的靈力判斷她是妖族,至於妖族再細分,那就只能蠱神這種級別的才能分辨了。
羅素不弱,容家的小妖精們也個個不簡單。羅素對上蒙面女,絲毫不落下風;血色十字會的嘍囉們對上容家小妖,個個都遭了罪。
林阿衛的刺、苗曉的爪、木辭的搗藥棒——最壯觀的還是鹿子倫的本命法器,那是一柄鹿角劍。叉叉太多的鹿角劍,造型太過怪異,一拿出來就唬住了對方。鹿子倫個子又高,掄着鹿角劍揮來揮去,沒一個嘍囉敢近身,因爲鹿角會自動伸縮啊!
看來看去,除了蒙面女之外,血色十字會的小嘍囉們衣褲被劃出道道了、臉也被抓花了。形象不保是吧?形象不保沒什麼,至少小命沒丟。照這情形,如果容家小妖們使出全力,嘍囉們早就撲街了。
更何況,在嘍囉們看不到的暗處,還有一高一矮兩名高手收斂氣息埋伏着,他們也是容家派來的——高個子的是一位姑娘,她也觀戰半天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突然發聲:“好啦!鬧夠了就收場吧,抓活的回去!”
外人可能不太理解這句話,容家的弟子們卻是瞭然。原來,小妖們調皮,平時跟容家弟子們一塊兒拆招訓練時,他們都得極盡剋制、點到爲止,唯有外出做任務遇上壞人時他們才能打殺盡興。眼前這些嘍囉所遭受的,絕對不會在容家弟子身上出現,誰讓小動物們最有親疏分別呢?
劉星宇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衣服:半夏大人教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好凶殘噢!
血色十字會的嘍囉們情知不敵,經過嚴格訓練選□□的他們很有幾分硬氣,爲了不被活捉而泄露組織的秘密,他們立刻想到自行了斷。可惜啊,他們面的敵人已經數次跟血色十字會交手、太瞭解血色十字會成員的行事風格。還沒等他們咬破藏在嘴裡的毒囊,幾枚無聲無息射來的樹葉鏢就分別打中了他們的穴道。
一時身體堅硬、直接從燈柱上掉落——自由落體運動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幾隻大小正好的網兜接住了他們,將他們穩穩吊在燈柱之上,彷彿一串人形的巨大風鈴。
倪子和知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倪子雙手叉在腰上、半點不客氣對羅素說:“那邊的,用不用我們幫忙呀?”
羅素明白這些人至少暫時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她也有些高傲自尊,被倪子這樣不客氣的問,她就裝聾沒聽到。
倪子氣得扯了扯知墨的衣袖:“知墨姐,咱們別管她,讓她裝!”
香球看得高興,跳起來手舞足蹈,同時不忘對鹿笙說:“你還不出手麼?我看那個蒙面女要出絕招了,被她跑掉就可惜啦!”
尼羅閃過來,直接把香球圈在懷裡。香球掙扎,尼羅就特別霸氣地說:“要跳回去跳,跳給別人看成什麼樣子?”
香球果然不動了:“要抱回去抱,抱給別人看成什麼樣子……”
鹿笙只能搖頭無聲笑,和劉星宇對視一下,他擡手放出一隻白色蝴蝶。
不得不承認,香球看似不靠譜,其實洞察力極強。蒙面女確實掌握着一種特殊的保命技能,萬分危機時一旦施族,縱然有絕頂高手在場她也能遁逃。
只是,被蠱神香球料得先機,蒙面女來不及掐訣,一隻盈盈而來的白色蝴蝶正好停在她鼻樑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蒙面女不得不伸手揮滅白蝶,同時急速後退——她很不簡單,勉強鎮定心神之後再次準備掐訣。她不笨,想出調虎離山計牽制鹿笙等人,卻沒料到羅素其實不孤單,半路里居然殺出這麼多本領特殊的“程咬金”。
掐訣未成,先前被掌風撕裂的白蝶又恢復了原狀。不僅恢復原狀,白色蝴蝶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轉眼間分成百千隻撲面而來,掌風再盛也擋它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