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玉之所以橫,不僅在於她的身份,還在於她帶了四個孔武有力的壯漢。李晶玉進來時,柳青欒正在複印室複印文件沒察覺,阿雯倒是非常警覺地半路衝過去,無奈衆目睽睽之下她被李晶玉撥到一邊。
阿雯只能心裡罵着髒話暫時退到一邊,雙手暗暗掐了訣,只要李晶玉及其手下做出任何危害公司員工人身安全的舉動,她不介意用妖法教育他們一番。
李晶玉有備而來,進到安放複印機的房間就把門關上了。她自己把着門,四個大漢直接向柳青欒走過去。
柳青欒心知不妙,伸手關掉複印機的電源:“有話好說!”進口的洋玩意兒特別貴,傷了自己也不能傷了公司財產,他是一個時時刻刻願意爲公司付出的好員工。
“沒什麼好說的,給我打!讓這娘娘腔知道勾-引男人的下場!”
李晶玉是鐵了心了,她以前再怎麼樣也沒有直接在冀揚的公司動用過極端的私人手段。動了手,那就極有可能跟冀揚撕破臉,但她什麼都顧不得了,一個嫉妒心奇大的潑-婦什麼都做得出來。
說實話,柳青欒真有一點同情她,爲了一個她得不到的男人,她寧願揹負罵名剪除男人身邊的一切花草。然而,柳青欒不是真的鮮花嫩草,他只是冀揚花錢僱傭的廉價“塑料花”,他不會認命被人毆打,因爲塑料製品沒那麼脆弱。
旺姐教過他——如果這個公司的老闆和員工都對你不錯,那麼這間公司,就是你的主場!
於是,柳青欒笑了,沉氣運掌的同時,扯開嗓子嚎了一句:“你們不要動手啊!打我不要緊,不要砸壞了東西啊!”他要讓外面的人都聽到,是賤-人先動的手,他只是被迫還擊,同時,他還捨命保護公司的財產!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特麼賤,就別怪我婊!
太極之道,最不怕來者有力。壯漢A的拳頭受柳青欒牽引,直接往壯漢B的胸口砸去;壯漢C的擡腿受柳青欒牽引,又向壯漢D的肚子踢去。外力內力皆是柳青欒之力,進了他的八卦陣,誰也別想出去。
李晶玉一開始還自個兒抵着門不讓外面的人進來,她想親眼看到柳青欒被揍趴、被人踩在地上的慘狀。然而她註定要失望,她帶來的壯漢只配跟柳青欒玩一場借力打力的遊戲。柳青欒半分無損,壯漢們已經累得夠嗆——更苦逼的是,當他們想要停手,又逃不出柳青欒披掛掌的追擊。
勝券在握的柳青欒再發一聲喊:“你們這些人全都瘋了嗎?不要再打啦!”引得李晶玉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
柳青欒暗爽:看吧!我就是你認爲好欺負的人,你帶着人來,無非是想踐踏我。你這樣的女人,不是因爲愛上了冀揚而嫉妒,而是因爲得不到才嫉妒。在我之前,有多少弱者被你用這種野蠻的手段踢走呢?
一個沒有功夫底子的女人,不值得柳青欒出手,但他得給她一個教訓,讓她永遠不敢靠近他——事實上,他也爲冀總解了心頭一患,不是麼?
柳青欒有意一個推震,壯漢A的身體立刻反彈飛去,李晶玉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巨-物”緊緊擠擠在門上。
轟隆一聲門塌了,李晶玉被壯漢A壓在身下,估計夠嗆。壯漢A得有二百來斤吧,也是蠻沉的。
複印間被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打開,圍在外面的同事看到的不是壯漢全都趴下、柳青欒像英雄一樣站着的事實,而是壯漢BCD神情狼狽的站着、柳青欒嬌弱趴在地上的假象。
“快報警……”儘管柳青欒演技拙劣,還是拼了老命想要糊弄一把。其實吧,剛纔推震壯漢A時,他感覺力道沒有完全控制好,有點擔心李晶玉被壓死。
關鍵時刻,阿雯站了出來:“不要報警,先看看人受傷了沒有,有什麼事等冀總回來再說!你們幾個,把李小姐給刨出來!”
不等員工們反應,壯漢BCD已經去刨他們的主人去了。
阿雯過來扶起柳青欒,小聲在他耳邊說:“挺厲害的嘛,可惜最後的假裝是敗筆。”
柳青欒驚訝於阿雯的觀察力,不發一言繼續裝傻充愣。
阿雯也不打算戳破他,衝他擠眉弄眼。隔着牆的凡人打鬥,瞞不過阿雯那雙妖眼,她是個門兒清的。
李晶玉已經昏過去了,壯漢們在那邊大呼小叫“小姐不要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員工們紛紛向柳青欒投來同情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說:看吧,你小子攤上事了吧,快快自求多福吧?
“什麼死不死的?我們這裡可以正經開門做生意的公司,你們幾個神經病說這話忒不吉利了,不死也得給你們說死!我來看看!”阿雯特別兇,她直接把壯漢扒到一邊,扯過李晶玉的一條胳膊探脈,又試了試鼻息,“人還活着呢,怎麼就死了?”
任何人都想不到,阿雯直接把頭上那根手工簪子撥了下來,尖的那頭對準李晶玉的人中就是一戳。
呀的尖叫聲差點兒把整棟樓給晃倒,李晶玉彷彿詐屍一般身子一挺就站了起來,雙手捧着脣鼻那塊兒連蹦帶跳,什麼大戶人家的淑女形象全都沒有了。
如此一來,再沒有誰注意柳青欒,他反倒鬆了一口氣——關在屋子裡鬥了半天,唯獨他一個人連刮蹭的傷都沒有,實在不科學啊!
阿雯氣極了李晶玉的所做所爲,翻了若大一個白眼,雙手環在胸前大聲說:“李小姐這不活蹦亂跳的麼——人沒事就好,給點兒錢把門給修了吧!”
“不是我——”李晶玉話沒說完就被壯漢A拉住,壯漢B也在她耳邊密語,不知說了些什麼。
阿雯繼續說:“我勸您還是麻利點兒收拾現場,畢竟目擊者太多,門明明就是你撞壞的。你要是不修,冀總回來了自會有說法!”
李晶玉白了阿雯一眼,又狠瞪柳青欒:“我們走!”她自己帶着壯漢AB走了,壯漢C和壯漢D則留下來處理修門事宜。
阿雯嘁了一聲,轉身挽過柳青欒的手臂帶到一旁,大家也都散了。
沒了旁人,阿雯笑得花枝亂顫:“那娘們兒剛纔想裝死呢,吃了我一簪也算長了教訓。哎喲你弄的那一壓可不輕,你看到沒有,她走路的時候步子還有點兒不穩呢!青欒親你做得極好,你代表公司上下教訓了她,替我們所有人出了一口惡氣!”
柳青欒執着地想要隱瞞會功夫的事實,嗯嗯地點頭應着,不說其它,言多必失。
然而阿雯早已看穿一切,她神秘兮兮地笑了,伸手擡起柳青欒的下巴:“小樣兒!嘿嘿……真有你的!”說完了,就像佔了多大便宜似的轉身離開。
柳青欒閉上眼睛深呼吸,吐出心底那口氣,正要再次投入日常的工作中,呼啦啦一大波人衝過來將他團團圍住,圍得連縫隙都沒有。
他們的眼神中燃燒着他看不明白的熱烈,他只是本能地感覺,這種熱熱很有可能是一種他不能拒絕的污染。
果然,他的呆愣鼓勵了他們的七嘴八舌,問題接二連三被提出來。
“柳青欒,趕走李晶玉是不是鬆了一口氣,你能不能談一下你現在的感想?”
“你覺得戰勝強勁情敵的意義在哪裡?”
“剛纔在複印室到底發生了什麼才使得你戲劇性打敗了李晶玉,是不是冀總愛的鼓勵起作用了?”
“你已經成爲冀總後宮的唯一人選,請談一下你的心路歷程!”
……
短短几分鐘,從震驚不已到絕望無力。無論柳青欒用多麼哀怨的眼神看着他們,他們完全不爲所動。沒有一個人關心他是否受傷,他們只關心基情,這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同事啊!
柳青欒只能說出四個字:“無可奉告!”然後掩面擠出人羣。
身後,人們對他的評論沒有因爲他的離開而停止:“原來冀總喜歡這種既傲嬌又嬌羞的男人啊,真是口味獨特!”
柳青欒不是聾子,他的內心是崩潰的:我去你們奶奶個腿兒啊!你們家冀總跟我半毛錢的感情糾葛也沒有好不好?人家沒準是個比金箍棒還直的直男,硬被你們說成是比九齒釘耙還彎的基-佬,你們還有沒有點兒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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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C和D找了專門的裝修公司重新安裝複印室的大門,舊的門實在沒法用了,門框也壞了。
裝修公司的員工帶着新門和新框纔到公司樓下,恰巧,冀揚也回來了。
翻譯助理看着新鮮,打趣問:“又有新公司入駐這裡麼?”
裝修員工直搖頭:“不是,是二樓的創意科技公司定的門,據說他們的某扇門被撞壞了。”
翻譯助理吐舌:“我們公司?”然後偷瞄冀揚。
冀揚不吭聲,擡步就往裡走,正好撞見下樓給裝修工引路的壯漢C。冀揚認得他是李家僱傭的保鏢之一,一把按住對方的肩膀問:“你怎麼會來這裡?李晶玉呢?”
李晶玉僱兇打人的事冀揚早有耳聞,之前的助理小張不就是一例麼?李家保鏢這時候出現,目標只有一個,冀揚清楚李晶玉的爲人。
冀揚手指的力道奇大,保鏢受不住:“小姐……小姐已經回去了……”
冀揚心裡咯噔一下,甩開壯漢C,三步並做兩步上了樓。